自古食用胎羊並不稀奇,只是這種烹飪方法太過殘忍,事實證明蠻夷就是凶狠殘暴的種族。
蘇綰離拓跋沅一很近,她是親眼見到乳羊從母羊的腹中取出,一向不喜殺生的蘇綰不覺容色慘白,腹中很不舒服。
拓跋沅一見了蘇綰的神情,一向把蘇綰當做獵物的拓跋沅一,又一次想到了刁難蘇綰的方法,故意命令蘇綰親自為他試菜。
蘇綰壓制著身體的不適,抬起眸正對上拓跋沅一那閃著凌芒幽藍色的眸子。
蘇綰在心中迅速的做著分析,自己的臉色很難看,蘇綰是無法控制身體的本能反應,按照常理這樣的反應是不會出現在男子的身上,一定要為自己的表現找一個理由才不會讓人發現她是女兒身的秘密。
她知道拓跋沅不過是將她當做玩物一般戲弄,眾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夠直接駁了拓跋沅一的面子,那是自尋死路。
蘇綰低垂著眼眸看似恭敬的朝拓跋沅一走過去,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那一個王字硬生生的從喉間擠出來。
「王!凌傲天自幼隨母親吃素,吃不得葷腥,所以身子比較孱弱,恐怕掃了王的幸。」
拓跋沅一輕抬眼眸只是隨意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動怒,他早就料到蘇綰會有一番說辭,剛剛的舉止讓人有一種錯覺,他好似一個女人。到底他是男還是女,不覺讓人有一種想要把他按到床上驗身的衝動。
他和蘇綰一攻一守維持在一個很微妙的關係點上,如果他真的是一個女人,也會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
拓跋沅一的骨子裡,女人天生就是男人胯下的玩物,是男人的附屬品,蘇綰介乎於男女之間,處在微妙的臨界點之上,不覺地吸引著他,拓跋沅一不想破壞此時的平衡。
像蘇綰這種與眾不同的獵物,他又怎麼會輕易放過,拓跋沅一最喜歡的就是強人所難,命令桑多將刀叉送到蘇綰面前。
「你應該知道,違抗本王的命令會有多少人因你受牽連。」
聲音很輕很淡,仿若從鼻腔裡發出嗡鳴聲,聲音被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只能夠面前的幾人聽得到。
蘇綰遲疑的接過桑多遞來的刀叉,看著瓷碟中的肉片,粉嫩中透著絲絲的血色。她是親眼見到那乳羊從母羊的腹中取出,如此血腥殘忍,教她如何能夠張開口食用。
可是她要活下去,就算再不願意也要忍,不去看不去想,直接將那叉子上的肉送入口中,不覺腹中感覺到異常的噁心,可是她要活著就絕對不能夠吐出來,生生的將肉咽進了肚子裡。
蘇綰放下了刀叉,抬眸迎向拓跋沅一,拓跋沅一很滿意的揚起嘴角,聲音平淡如水,「下去吧!」
蘇綰看似恭敬的走到了一旁,腹中依然噁心難忍,很想吐卻吐不出來,很想哭眼淚卻只能夠往肚子裡咽。
明日蠻夷就要向大周發起又一次的進攻,如今的大周軍隊還沒有恢復元氣,此次突襲定能夠大獲全勝,拓跋沅一不禁心情大好,與眾將士同樂,歌舞又起。
沒有拓跋沅一的命令蘇綰不敢隨意的離開,緩緩的將身子向後輕挪,躲進了拓跋沅一不會注意的角落裡。
聽到耳畔響起蠻夷人刺耳的笑聲,心中分外的淒涼,心中的悲苦與無助可以向誰述?
不禁抬頭仰望星空,如洗的夜空,皎皎一輪明月,月兒漸漸的圓了,可是人呢?萬千思緒浮上心頭,心中愛的那個人,心中的一隅可曾有自己的身影。
蒼穹浩渺的星辰,那點點繁星,就像流進心中的淚珠兒。唯有孤寂的月色照涼了千里難斷的思緒,如果明月可以寄托相思,請將阿綰的思念帶到祈寒哥哥的身邊。
天幕下,大周軍營營帳內,瑞獸型的青銅燈盞將營帳照得通明,祈寒神色凜肅的坐在營帳內處理著公務,眉眼中帶著些許疲憊之色,他已經有兩日未闔眼了。
祈寒夜不能寐,依然沒有蘇綰的消息傳來,心中升起絲絲的不安於焦灼,停下了手中的公務,看著當初被自己弄亂的冊頁,被蘇綰整齊的擺放回原位。
不禁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當初自己那般無情的待她,想要將她從自己的身邊驅趕出去,卻不知在彼此相互折磨傷害中,最終淪陷的卻是自己的心。
不禁低喃出聲道:「阿綰,阿綰。」
良久,方才回過神來,聽到門口傳來了申屠俊的聲音,「主帥!帝都有緊急密函送到。」
「進來吧!」
申屠俊一身銀白色的鎧甲,大步的走進營帳,先是恭敬一禮,將密函直接遞到了祈寒的手中。
「主帥!這封就是從帝都五百里加急送過來的密函。」
祈寒沒有多言,直接刮開上面的朱漆封口,將裡面紅色朱批的密函拿在手中,密函上說,玄武關形勢危急,軍用物資已經在路上不日將到達大周軍營。
至於派兵,大軍長途跋涉耗費軍力,會延誤時機。大將軍李石斛急速趕往安陽彭城兩地臨時調兵,不日將趕赴玄武關。
這無疑是一則好消息,李石斛將軍和祈寒他們在一起三年有餘,彼此之間也比較有默契。只是密函中提到不日就是要等,局勢依然不容樂觀,在援軍沒有到的情況下,祈寒堅決要守住玄武關,絕對不能夠讓敵人進犯一步。
如今眾將士喝過草藥之後,瘟病暫時得到控制,不過身體和士氣還有待回復,祈寒心中一直在擔憂,擔心蠻夷會乘虛而入,所以他一定要提前做出防範。
幽深的眼眸看向申屠俊,「申屠,你去吧高明遠將軍叫過來,我們要研究出一個完備的對敵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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