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日祈寒每次回到營帳中,床榻旁總會放著那疊的整齊的冰綃絲的內衫,書案上總是整理的妥妥帖帖,祈寒故意將同一本文案的紙頁拆開混放在了一起,都被蘇綰細心的整理好,歸到原位。
祈寒沒有想到蘇綰竟然是一個很博學的女子,蘇綰一直沒有在祈寒的面前出現過,只是默默的做著一切。
蘇綰身在軍營之中,不能總是待在營帳之內什麼都不做,心中一直在盤桓著自己還能夠做些什麼?她不能夠出現在祈寒的面前,他們之間有殺母之仇,滅族之恨,正面交鋒蘇綰怕招來祈寒的反感,深思過後蘇綰選擇了一種以退為進的相處方式。
蘇綰經常在後勤營出沒,細心的蘇綰髮現軍隊裡有很多兵衛的衣衫破損了,穿不得就要被丟棄,軍隊裡幾十萬大軍,配備是有限的,丟掉的衣衫節省下來足可以買很多的糧草。
此時就是她發揮女子有力的一面,像她這樣柔弱的女子,手不能抬肩不能抗,琴棋書畫都用不上,蘇綰想到了女紅,她的女紅的手藝也是很好的。
閒暇之餘黎兒命後勤營的人收集了一些衣衫拿回營帳她和小昭二人連夜縫補,然後在命後勤營之人分發回去,眾士兵知道他們的衣衫是琅王妃親手縫補,心中存著感激。蘇綰這一招是最討巧,也最容易收買人心的方法。
蘇綰要想留在祈寒身邊,就一定要學會籠絡人心,包括祈寒身邊的人。
蘇綰帶著小昭故意駐留在祈寒副將申屠俊的營帳附近,見申屠俊拿著換洗的衣衫從營帳內走出來,命小昭去將申屠俊的衣衫討來。
小昭有時候不能夠理解蘇綰為何主動做此等下人的粗重活計,小姐做事一向都有她自己的道理,小昭只是一個奴婢只有照做。
小昭緩緩的朝申屠俊走過去,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女孩子,開口向陌生的男子索要換洗的衣衫,總是有些難為情,不覺俏臉染上一抹紅霞。
「申屠將軍,請把您的衣衫交給我吧!我正巧要去後勤營。」
申屠俊挺拔魁梧的身姿,俊秀英武,從小就參軍一直身處軍營十幾年,很少和女子相處,面對小昭這樣熱情的女孩子,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臉上露出些許羞赧。
「不,不用了,一會兒讓後勤營的兄弟洗洗,就不勞煩姑娘費心。」
小昭才不願意為陌生的男子漿洗衣衫,這是小姐下的命令,小昭不得不從。
也不管些許規矩,伸出手接過申屠俊手中的衣衫,不經意間透著薄涼的芊芊素手正巧覆上了他溫熱寬厚的大手,小昭的臉兒騰地一下,如火燒一般,二人同時鬆開手。
衣衫掉在了地上,小昭忙不迭的將衣衫從地上撿起抱在懷中,俏臉緋紅上頰轉身匆忙的走開了。
申屠俊望著自己被小昭碰觸過的寬厚大手掌,怔怔的站在原地,剛剛那雙手軟軟的,涼涼的,不覺臉上竟也泛起了紅暈,活到了二十五歲,還沒有和女子有如此的肌膚之親。
小昭回到蘇綰的身邊,那張臉紅的都能夠滴出血來,雖然離得遠些,兩個人的狀況蘇綰是看得真切,見小昭那紅潤的俏臉忙不迭的問道:「昭兒,你怎麼了?」
小昭匆忙的搖了搖頭,「沒,小昭什麼事也沒有?小姐,申屠將軍的衣衫拿到了。」
蘇綰也不多言,只是莞爾一笑,在通往蠻夷的路上,兩女女扮男裝混跡在男子的隊伍裡,從來都沒有見過小昭見到那個男子會如此害羞,莫不是這小丫頭春心動矣!。
另一邊據探子來報,蠻夷這幾日也有大幅度的動作,不出兩日雙方又一次交鋒又要展開,祈寒總有些心緒不寧,於是從營帳中走出來,營帳外清風吹過,頓覺清爽。
聽到士兵們紛紛在談論琅王妃不但美麗溫婉,對人和善一點王妃的架子都沒有,蘇綰很受士兵們的擁戴。
祈寒一心都在忙著軍務,並不知道蘇綰都做了些什麼?信步來到申屠俊的營帳附近。
遠遠的見到營帳前,蘇綰的侍婢小昭拿著漿洗好的衣衫,送到了申屠俊的手中。
申屠俊剛直的臉上線條化為春風一般柔和,眼角眉梢都想上揚著,開口謝道:「有勞小昭姑娘費心了!」
小昭不過是受了蘇綰的命令而為,沿途聽到士兵們口中稱讚小姐溫婉賢德,小昭已經明白了小姐的良苦用心。
抬起眼眸見到申屠俊臉上那溫柔中透著一絲熱度,看的她心兒慌亂,低垂著眉眼,朱唇淡咬道:「申屠將軍您不要誤會,如果您若要謝,就謝謝我們家王妃吧!」
言畢,小昭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倘若不離開,被男子那樣的眼神看下去,不知道臉要紅成什麼樣子?被小姐見了怕是有要取笑了。
申屠俊眸光依然看著漸行漸遠的小昭,祈寒邁著大步朝申屠俊走去。
知道祈寒走到他的近前方才驚覺過來,這可是兵家大忌,申屠俊反應過來收回眸光,恭敬道:「主帥!」
祈寒冰眸瞥見申屠俊手中疊的整齊的衣衫,看申屠俊的樣子,她的侍女看上去和申屠似乎走得很近,狐疑的冰眸一凜,她又想在做什麼?
祈寒伸出手拍了拍申屠俊的肩膀,「申屠,你忙你的吧!」祈寒只是清淡一應。
申屠俊抱著懷裡的衣衫,上面好似還有淡淡的香氣,心湖蕩起了異樣的漣漪,忽而想起了小昭臨走時說過的話,衝著遠處的祈寒說道:「主帥!王妃她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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