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絕口吐鮮血,倒在楊森懷裡,楊林抽出飛劍,就向偷襲杜絕的許姓修士刺去,那許姓修士也抽出飛劍,和楊林打了起來。
張一行上前,扶了扶杜絕的肩膀,問道:「你感覺如何?」
杜絕神情看似有些痛苦地回答張一行:「沒事,我得調息一下。」
張一行和楊森兩人把杜絕扶到一邊坐下,讓杜絕打坐調息。
這時那名年輕修士兩眼緊盯著這邊的情況,掛在腰間的玉珮已經拿在手中,在手上不住地摩挲著,而他身後的兩名護衛也拉開架勢,時刻準備迎戰。
鶴常飛和燕舞正在觀察著楊林和許姓修士的對戰,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個旗鼓相當。
張一行對楊林喊道:「楊道友,你先撤下來吧,張某有話要說。」
楊林一聽,把劍一撤,走到張一行面前。
許姓修士也走到年輕修士跟前,恨恨地瞪著張一行幾人。
張一行團團對著場上修士揖了一禮,緩緩說道:「今日這場糾紛,本不當有,只是這位許道友和杜道友的口舌之爭,這種事情見慣不慣,十分正常。」
「但是若為了這點小事,我們雙方就在這裡撕殺,最終或是你方佔優,或是我方取勝,總是會有傷亡的。」
許姓修士譏諷地說道:「你要想安全,就不要在這世上混了,跑到這幽絕嶺不是來找死來了麼?」
張一行沒有理會許姓修士的譏諷,繼續說道:
「我看這位公子也是大宇國有些身份的人吧?還有我們這邊的鶴公子,他的父親也是天鵠國的一名重臣,如果兩位有個什麼閃失,想必你們的父輩不會善罷干休吧?」
「如此以來,兩國就有可能刀槍相見,數以萬計的修士就會在戰場中逝去,其中肯定有兩位認識的親朋好友,這是兩位願意見到的麼?」
那名年輕修士聽到這裡,有點驚醒,不自覺地把玉珮收了起來。
鶴常飛也聽得有些汗顏,他的父親一再警告於他,在外切莫張狂胡來,不然到時後悔可就晚了,可是剛才自己早把父親的警告拋到腦後了。
張一行接著說道:「不過修士間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也得有所擔當,才能心無所礙地追求大道。」
「因此許道友和杜道友的恩怨也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解決,因為許道友的偷襲,杜道友受了點小傷,我們只有等他調息好後,兩人再來比過,別的修士不得插手,眾位道友以為如何?」
眾修士聽了張一行的話語以後,不由得點點頭。
許姓修士和杜絕都是金丹二期修士,兩人真要打起來,勝負還真不好說。於是眾人看著兩名修士,等待他們的決定。
杜絕一臉苦色,無言以對,那許姓修士指著張一行大罵:
「你算什麼東西?我們為何要聽你的?」
張一行看著許姓修士問道:「我只是提供給你一個解決你和杜道友兩人仇怨的辦法,你當然可以不聽,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和我決鬥,旁的人同樣不能插手,這樣你該滿意了吧?」
那許姓修士看著張一行,張口結舌,卻說不出話來。
那名年輕修士詫異地看著許修士,剛才他一而再地挑戰杜絕和楊林,如今面對一名築基修士,怎麼反到縮回去了?
張一行雙目一凝:「你認識我?」
許修士忙往後一退,雙手連搖:「不——」
張一行冷聲問道:「你是天道盟的?」說完就抽出困龍索,準備擒下許修士。
正在這時,十數聲呼嘯從遠處向眾修士射來,片刻就飛臨到山洞附近,把張一行他們全部都包圍起來。
這十來名修士都是一襲黑色勁裝,黑紗遮面,就是神識也無法透過,每個人背後還背著一個金鐵做成的架子,其中一名修士身上穿著黑甲,正是天道盟的首領的裝束。
杜絕和許修士連忙跑了過去,對那名穿著黑甲的首領行了一禮。
那首領出聲喝道:「兩個廢物,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要挑起他們的爭鬥就這麼難嗎?」
杜絕和許修士低垂著頭,不敢言語。
那名首領走上前來,對張一行說道:「不愧是渾天一脈的傳人,果真不好對付,不知你是如何識破我們這一箭三雕之計的?」
張一行淡淡答道:「我並沒有識破你們的陰謀,不過杜道友和許道友的演技有些拙劣,我便想試探一下,好在你們已經跳出來了,那現在一切就說得通了。」
「哦,那說說看,他們都有那些疑點?這樣下回他們就知道錯在哪裡了。」那名首領饒有興趣地站在那裡,好像真的在請教張一行。
張一行答道:「我第一次懷疑杜絕是從山洞裡開始的,當時我們都感覺行程順利,問他要不要繼續尋幾處地方探險時,他想也不想,就說出了洞口再說,就好像要預料到在洞口會發生什麼似的。」
「接下來,果然在洞口出現了大宇國的幾位道友和許道友,許道友先是出言發難,接著杜道友反唇相譏,希望能觸動兩方修士的怒火,這樣就能打起來。不過這位大宇國的道友很有風範——」
那名年輕修士對張一行抱拳說道:「大宇國宇朗見過渾天傳人。這兩位也是家族中人,這位是宇戰,這位是宇軍。」
宇戰、宇軍也客氣地向張一行抱拳行了一禮。
張一行還禮後,繼續說道:「這位宇公子涵養很好,並沒有挑起事端,即使杜絕再出惡毒之語,宇公子還是沒有發怒,隱忍了下來。」
「這就是風範,這不是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唯恐天下不亂的天道盟所能比的,也只有他們才配得上管理一個國家。」
那首領也不搭話,只是一聲冷笑。
在他眼裡,被他們包圍的這些修士已經死了,誰又會在乎一個死人死前說過什麼呢?
「他們兩人一看無法挑起事端,就決定演一齣戲來,讓兩方勢力不得不戰,於是在杜絕經過許道友的時候,被許道友拍了一掌,我過去查看了一下,那點小傷,別說是杜絕這樣的金丹二期修士,就是築基拓脈境的修士挨上這麼一掌,也不致於還要調息才能恢復過來。」
「於是我就想他們兩人是不是一夥的,故意在這裡挑起爭鬥,如果真的挑起了爭鬥,難道對他們還有什麼好處?」
「我沒有想出他們會在爭鬥後得到什麼好處,因為雙方戰鬥時,他們也可能受傷死亡,那麼到底為了什麼呢?」
「當時我還沒有想到他們是天道盟的,只是想到既然對他們也沒有好處,那麼我就把雙方爭鬥可能引起的害處降到最低,然後就讓他們兩個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反正整件事情都是他們兩人挑起的,他們兩人之間的戰鬥也是順理成章的。」
「他們兩人自然不想捨命去拼,而從許修士的言談舉止之中,好像還知道我的身份,於是我才想到了天道盟,正準備把他拿下,你們就出來了,那就省得我再動手逼問他了。」
那名首領拍拍手:「不錯,不愧是渾天一脈,果真有些不尋常之處。本來按照計劃的話,你們應該還能活上兩三個人回去報信,這樣挑起兩國爭鬥還能容易一些,現在我們只有趕盡殺絕了。」
張一行接著問道:「我只想問你,你們把蘇小蘭怎麼樣了,既然人之將死,也得讓我明白,你們為什麼要抓她吧?」
那首領口中說道:「蘇小蘭,沒聽說過,她是你的道侶吧?不過既然天道盟抓了她,那自然是有用處,或因靈石,或因材料,應該有點用處吧?不管她是死是活,你是不可能再見到他了。」
這名首領指了指這些黑衣修士身上的架子,繼續說道:「你看看,我們早已經準備好了,你的殺招扣天指對我們無用的,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這名首領說完掏出一個銀色的鋼圈,直接往張一行頭頂拋了過來。
張一行和這名首領說了半天,其實他也一直在領悟這個叫做乾坤圈的法訣,當然這個法訣正是從首領那裡拓印過來的。
現在這個乾坤圈已經擲出,張一行早準備好了,運用已經領悟的法術把乾坤圈一收,乾坤圈就直接進了地獄。
張一行再把地獄口一封禁,首領就和乾坤圈失去了聯繫。
首領一見大驚,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也會使乾坤圈?
張一行知道這名首領修為高深,直接對著他就衝了過去,手中扣天指一出,就在首領頭頂出現一抹亮色。
首領連忙把頭頂架子朝著亮光擲去,但是張一行的左手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記扣天指,正擊在首領頭頂,一下把首領擊得半個身子都沒有了。
那些黑衣修士見狀,都不由得停住了要進攻的步伐,愣愣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首領。
不過這種靜默還沒有持續一個呼吸,就有一個驚慌的聲音喊了起來:
「快跑,他兩手都會使扣天指!」
鶴常飛、燕舞、楊氏兄弟、宇朗和宇戰、宇軍都拿出飛劍,朝那些離得最近的黑衣修士殺去,張一行也抽出困龍索,向杜絕和許修士追去。
杜絕和許修士見狀,便分頭朝兩個方向倉惶逃竄。
張一行沒有猶豫,直接就向杜絕追去。
杜絕看到張一行左右手齊使扣天指,瞬間就把他們的首領擊成一半,那裡還敢耽擱,拿出飛劍,拚命向外圍衝去。
張一行取出合劍,身子就飛了上去,他靈力一吐,身子就隨著合劍朝杜絕射去,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張一行就離杜絕不遠了。
張一行手中困龍索往前一送,『啪』地一聲抽在杜絕身上,杜絕還未反應過來,就從飛劍上跌了下來。
張一行把杜絕的飛劍收起,再用困龍索把杜絕捆了起來,提著他走到眾人面前。
此時鶴常飛、宇朗等人也斬殺了幾名黑衣修士,他們看見張一行擒住了杜絕,都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