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遠有些無奈地看著這個女人,站起身來說道:
「你也不慢呀,能從偌大的蒼茫山脈找到我,也算有些手段。看來仇恨不但能蒙蔽一個人的心智,也能提升一個人的能力呀。不過要是你的妹妹知道你根本找錯了人的話,不知道她心裡怎麼看你這個姐姐。」
「住口,狗賊,納命來。」
這位青衣女子聽到卓遠的話語,一臉憤恨,手中長劍對著卓遠狠狠刺去,卓遠也不著忙,只是往腰間一拍,手中就出現一支長劍,拿著長劍向那女子的劍一挑,就化開了女子的攻勢。那女子也不收劍,改刺為削,削向卓遠,卓遠忙退後一步,揮劍一格,兩個就這樣鬥到了一處。
張一行遠遠看著兩人在那裡打鬥,只見兩人你來我往,越打越快,不時聽見雙劍相交之聲,張一行大老遠也覺勁風撲面,只得又後退了幾步。
過不多時,那女子突然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劍尖幻化出數點寒星,向卓遠射去,卓遠早防著她這一招,只聽叮叮數聲,把射向他胸前的幾點寒星擊落,終於還是漏了一點,左肩上著了一記。
那卓遠也不著慌,往後速速退了幾步,劍交左手,左肩一挺,傷口從衣服裡露出,再用右手往傷口旁邊一拍,就把那暗器逼了出來,然後隨手把張一行給他做好的藥貼貼上,接著右手又握住長劍,擋在身前。
這一系列動作都是在剎那間完成,就是那女子也是看的一愣,忘了繼續追殺。卓遠冷冷地看著那女子,說道:「你還有什麼手段麼,如果沒有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來糾纏我啦,不然可別怪我出手無情。」
那青衣女子一時氣苦,上次出其不意傷了他之後,卻不料這廝見機得早,跑了個無影無蹤,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沒想到他傷卻已經好了,自己原本法力就遜他一籌,全仗著自己最拿手的絕技「蘭花飛燕」才治得了他,如今他早有了防備,眼見傷他不得,心裡也不住懊惱,這下該如何是好?
張一行看到這裡,便上來開口說道:「兩位且慢,我看兩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何不平心靜氣的談談,沒準也能冰釋前嫌。」
「殺妹之仇,豈能不報。」那女子聽到這裡,冷冷地看著張一行說道。
剛才她現身之時也查探過這個人,發現他對自己現身一無所覺,待看到卓遠身邊的一堆藥鼎之物後,才明白這應該是卓遠請的大夫了。只是對他為卓遠醫治,讓自己處於兩難之地有些憤恨,話語之間便沒有客氣。
卓遠忙道:「張兄醫中聖手,古道熱腸,此事便請張兄明鑒。」
「前些日子我在還西山外圍打些野獸,自己也是勢單力薄,不敢進入還西山深處,因此收穫不大。」
「不料當時有一頭兇猛猛虎從還西山深處向我衝來,我吃了一驚,就想轉身逃跑,可是自己一瞥之下,卻發現那猛虎背上插著一把長劍,心想一定有人在和那猛虎游鬥,刺傷了它,讓它狂性大發,跑到了這裡,於是便有了與人合圍這猛虎的意思。」
「因此我就爬上一顆大樹,與它游鬥,不料卻一直不見人來,我沒奈何,心想若能拔下那把長劍,那猛虎時間一久,便會血盡而死。於是就折下一支稱手的樹枝和它撕打,待我把那長劍從猛虎身上弄下以後,那猛虎卻沒有糾纏,競自又回頭跑開了去。」
「我當下也不敢追趕,便拿了劍回家,途中碰到這位道友,她看到我手中長劍,只是認定我殺人奪寶,也不聽我解釋,一上來就是奪命殺招,我是招架不住,只有一路逃跑,張兄你說我冤不冤枉。」
那青衣女子立刻反駁道:
「只是憑你信口雌黃,世間哪有這般巧事。何況我妹妹築基不久,豈能不知還西山裡野獸的厲害?分明是你見寶起意,殺人奪寶。」
張一行聽到這裡,也明白了兩人結怨的前因後果,他這幾天和卓遠相處,感覺卓遠說的有些可信,這青衣女子也不去驗證卓遠所說的真假,就大開殺戒,確實是有點魯莽了。於是對青衣女子說道:
「卓兄說得不管真假,總要去看過才知。如果卓兄所說是假,到時再追究真相還來得及。可是如果卓兄所說是真的話,那麼令妹這會兒肯定是凶多吉少,還是想辦法救人才是呀。」
那女子聽到這裡,急切問道:「你是說我妹妹還活著?」
「當然有這個可能。你想那猛虎負傷逃走,而劍還插在猛虎背上,沒準你妹妹也是和當時那卓遠一樣,站在高處,避過了猛虎的攻擊,只要找個藏身之處,還是有很大可能渡過危機的。」張一行揣摩當時情況,緩緩說道。
「那好,那我們就趕往他說的那裡去看看吧。如果是真的,那我就向你賠禮道謙,如若不是,那我就就……〞
那女子就了半天,也沒就出什麼來。想來她也是多半信了張一行的話了,一想到妹妹可能還活著,她心裡也不禁升起一些希望。
卓遠說道:「我可以和你去看,不過張兄就不必去啦。那地方野獸橫行,還是很危險的,待我把張兄送回風山鎮就去那兒吧。」
「不行,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那我妹妹豈不是很危險,還是早點去的好。張大夫也算這事的見證人,理應一同去驗證。如果一切屬實,我這裡必有重謝。還是一起早點動身吧。」
卓遠還待再說,張一行卻乾脆應道:
「救人是大事,這就一起走吧,沒準還能幫上一點小忙呢。」
卓遠一聽張一行已經答應,也不便再說什麼,就快速把一應事物收入自己的儲物袋,三人開始往還西山方向趕去。張一行腳程太慢,還是由卓遠背負著帶路,飛速前行,那女子也腳下生風,速度極快地跟著卓遠。
張一行只感覺一座座大山不斷被拋在身後,說這兩人是如風隨行,那是一點也不為過。
行了不止一日,中間也是稍作休整,便急匆匆趕路,直到十餘日後,卓遠才在一座巍峨的群山前停了下來,手指著前方的一棵樹幹斑駁的大樹說:
「就是那裡了。」
張一行定睛看去,這棵大樹樹枝上樹葉凋零,樹下樹皮已經裂開,樹皮隨風把樹幹打得啪啪直響,在這幽靜的山腳下顯得有點詭秘。
看來卓遠所說確實不假,那青衣女子看到這裡,也明白自己錯怪了卓遠。再想到自己妹妹也許還在那山的深處,眼睛不由得看向張一行和卓遠,希望兩人能助自己救出妹妹,只是自己莽撞行事,這話便說不出口。
張一行這時開口說道:「既然卓兄所說不虛,那下來還是想辦法救人才是。我們現在就做些準備,進山救人吧。卓兄你看如何?」
卓遠看著那青衣女子,痛快地說道:「這個當然可以,只是希望這位仙子不要再為難我了。」
青衣女子聽見兩人開口答應,也放下心來,於是溫婉地說道:「如此多謝兩位,小女子蘇小雲,代我妹妹蘇小蘭,在此謝過兩位了。」
說完低首對著二人行了一禮。
張一行聽見青衣女子如此溫柔話語,也不禁心中一動,這蘇小雲先前厲聲厲色,張一行只覺這女人凶狠霸道,做事蠻橫,可是這一番態度變化,再一看這女人卻是另一番光景:
面如園月,眉目如畫,那青衫也遮不住的婀娜身姿,那沁人心田的慢聲細語,讓張一行不由得心裡感歎,這世間女子只要美麗溫柔,那是無往而不利呀。而卓遠卻被蘇小雲這一番變化弄得張口結舌,怔在一旁。
張一行略微思量一會,便對蘇小雲言道:
「好吧,誤會既已消除,那就救人吧,你既然有那翠雀花之毒,不知你可隨身帶著那翠雀花,這翠雀花的根雖說有毒,可是它的葉子和花卻是上好的藥材,如果你有的話,我倒可以用它們和其他藥材混和,配出一副藥來,一般動物十分討厭這種藥物所散發的氣味,這樣一來,救人就能順利一些。」
蘇小雲一聽,忙不疊地從自己儲物袋裡掏出一把翠雀花來,卓遠也把藥櫃等物拿出來,張一行在裡面挑挑揀揀,不一會兒配好了藥,張一行給兩人分了一些,吩咐兩人把藥物抹在衣服上。準備好後,三人便向還西山深處緩緩行去。
說來也怪,三人行了一日,竟是沒有碰到一隻野獸,這讓蘇小雲和卓遠兩人對張一行佩服不已,沒想到這張一行看上去年紀不大,也就二十二三左右,可是在這醫術上學識淵博,手段高超,還有就是處事老練,有條不紊,看來這次有他同來,事情應該會順利吧?
蘇小雲在心裡也默默祈禱,同時警惕看著四周,好在一直相安無事。
第二日三人來到一處山谷之中,只見前面灌木叢生,盤根錯節,高至盈丈,擋住了去路,不似剛才那般雖也草木不少,卻也能勉強通行。
於是三人便商量登上山頂前行,在山脊上視野開闊,沒準也有什麼線索。
三人找了一座較高一點的山開始攀爬,張一行雖然沒有兩人那般功夫,但是自己也是多年練氣有成,體內精氣充盈,倒也不覺得累,沒有被兩人拉下太多,只半天時間便登上山頂。
在山頂上向遠方望去,只見山巒疊嶂,無邊無際,有的高山白雪履蓋,有的滿山蒼翠青郁,也有山壁陡峭,孤峰獨立,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這時卓遠突然指著前方一座高山,興奮地說道:
「看那兒,半山腰好像有煙冒出。」
兩人看了一會,也都看不甚清楚,但看卓遠表現,應該所言不虛,兩人也有點高興,於是卓遠帶路,往那座山趕去。
當三人趕到卓遠說的那半山腰,那冒煙的地方早已熄滅,那火堆旁卻是有些動物的碎骨,看來剛才是有人再這兒燒烤食物,卻不知那人現在到那裡去了?
三人正在彷徨無計時,只聽見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從山側傳出:
「姐姐,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這兩位道友是你的朋友麼?」
三人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在山側那邊轉來一位女子身影。
這女子一襲白衣,膚如白雪,一頭烏黑飄逸的長髮隨便用絲帶綰起,儀態大方,清麗脫俗,舉止投足讓人不由心動。
這女子兩隻眼睛轱轆轆地來回在張一行和卓遠兩人身上打轉,一臉驚奇,似在揣摩三人怎麼會湊在一起。
蘇小雲上前欣喜地走到這女子跟前,看看她確實沒事,便在她腰上擰了一記:「你這丫頭怎麼這麼野,怎麼一個人敢跑這麼遠的地方。下次要再這樣我可不管啦。」
張一行和卓遠兩人這下也明白了這位女子正是蘇小雲的妹妹蘇小蘭,既然蘇小蘭沒事,便都放下心來。
張一行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兒雖然坑坑窪窪,但也算一個不錯的落腳的平台。
張一行正要和卓遠搭訕兩句,卻看見不遠處一株草木根部有很大一塊結晶樹脂,便過去將其採下,再細細觀看,發現其紋路細膩,年代肯定不短,若能好好泡製一番,當是不錯的補氣守神之藥。
那蘇氏姐妹兩個在那兒說了半天,才過來和兩人相見,卓遠一看找著手中長劍的正主啦,便把長劍還給了蘇小蘭。
原來蘇小蘭那天在還西山外無意中發現一隻雪白可愛的白狐,便開始起勁追逐,那白狐跑的飛快,也靈活異常,等蘇小蘭抓住這白狐以後才發現已到了還西山深處,接著便碰到卓遠說的那頭猛虎,蘇小蘭那裡是它敵手,便尋了一處高大的岩石站在上面和猛虎周旋,可那猛虎在下面轉了半天就是不走,蘇小蘭無奈只有飛劍傷敵,刺雖是刺中了,豈料那猛虎被劍所傷後竟然帶著飛劍逃走了。
蘇小蘭也不敢追趕,只是往相反方向行去,那白狐一看被人抓住,無法逃脫,也似認了命般不再掙脫。
蘇小蘭於是找了一條綢帶,繫住這白狐脖子,任它在地上行走。
那白狐便帶她來到這個地方,她心裡琢磨白狐帶它來此地為了什麼呢?於是整日裡在這附近上竄下跳,希望能尋見什麼寶貝,累了就捉隻免子用來充飢。時間過得飛快,然而始終沒有什麼發現,讓她不由得有些鬱悶。
說完話從她袖裡鑽出一個尺許來長的小狐狸,這狐狸全身皮毛雪白油亮,兩隻眼睛如寶石一樣閃閃發光,甚是可愛。
張一行聽完以後低頭沉思了一會,然後說道:
「這種白狐十分少見,我也是在書上看過,它的眼睛之所以會閃閃發光,是因為它看到了明亮的東西在它眼睛裡的反射。現在大白天光線太強,還是等晚上的時候再說吧,到時就知道什麼東西在吸引它了。」
眾人一聽喜出望外,都在期盼晚上快快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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