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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天成從十七歲出道抓鬼開始,什麼時候看過鬼的臉色辦事?
眼下自己的老婆被拉來配了陰婚,還被鬼佔著不放,他腦子裡的理智早都扔到太平洋去了。
所以當楊民的手剛一碰到馬天成的時候,馬天成做出了讓眾人始料未及的事,那就是一腳把楊民踹番在地,上去就是一頓爆打。
莫為田站在一邊只感覺自己的整個身子拔涼拔涼的,在鬼的地界上打鬼,本事不大幹得出來這樣的事兒嗎?
張行早看楊民的樣子不順眼,見馬天成先動了手,立馬走上前去加入了毆打楊民的陣營。
楊民被揍的哭爹喊娘。他生前是村長家的兒子,平時和別人犯些口角也沒人和他計較,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卻沒想到死了死了變成鬼了還要挨這一頓社會主義合諧式修理。
打到最後,楊民用雙手抱頭大叫,「你們打吧!越打我越不和文樂樂離婚,我磨死她讓她和我當一對真正的鬼夫妻。」
馬天成本就在火頭上,聽到這話更是怒火攻心,差點把一口老酒噴了出來。
莫為田在一邊勸也勸不停架,就差給馬天成跪下磕兩個了,「馬天師,這鬼差就在外面,一會進來我要怎麼交待啊?」
楊民一聽莫為田的話,馬上不管不顧的衝著門外大喊,「救命啊,打鬼了!鬼差大哥救命啊!」
別看這楊民那會囂張的和什麼一樣,一到這種關鍵時刻,嗓門喊得比要挨宰的豬還大!
此時馬天成已經對楊民起了殺心,只要楊民這隻鬼死了,綁在他和文樂樂身上的紅線自然也就斷了。本來他想和楊民好說好商量,結果楊民這個貨實在是不上道。
想著馬天成一張嘴把陰柳酒吐掉,對張行道,「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了。」
張行一挑眉,不明白馬天成嘴裡來硬的是什麼意思。
「一會你先把樂樂的靈魂帶回去。剩下的事我來辦。」說著從兜裡拿出來了幾張事先讓張行幫忙畫好的符。
「天成……這到底是哪啊?」文樂樂迷糊著,伸過手來抓馬天成的手,卻被馬天成手上的符灼了一下。立馬皺著眉頭鬆開了。
張行見狀把酒吐掉,把馬天成手裡的符搶過來道,「我明白什麼意思了。你拉著文樂樂先走,我來善後。連陰陽巷我都進過了。還怕小小一個**!」
莫為田見馬天成和張行紛紛亮出了傢伙什,知道今天這文樂樂他們是搶定了。莫為田一跺腳,對張行和馬天成道,「兩位天師,兩位祖宗。在陰間裡搗亂後果不堪設想啊!」
此時的楊民即使再棒槌,也知道眼前這兩人想要了他的鬼命。
他心裡害怕的同時又有些猶豫,他是鬼,鬼還能再死一次嗎?
楊民見張行手中持著符咒向自己走來,回頭對莫為田大喊,「莫先生,鬼不能死吧,我是鬼。他們不能殺我!」
鬼的確不能再死一次。可卻能魂飛魄散。
張行哪管楊民鬼叫什麼,嘴角咧出一抹邪笑,一揚手便把拿過來的符拍在了楊民的身上。在一聲慘過一聲的嚎叫聲中,楊民的靈魂化掉了。
隨著楊民的靈魂被殺,文樂樂腳上的紅線不見了。
來不及再多準備什麼,馬天成拉著文樂樂便跑出了楊民用紙糊的別墅。張行背著鬼嬰和莫為田在後面跟上。正迎上從外面進來的鬼差。
鬼差臉色極差,對莫為田道。「你怎麼能讓活人在陰間現了陽氣,一會方圓十里的鬼差都讓他們引來了。」
莫為田哪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可張行和馬天成這兩位爺哪能是他能管得了的。
那鬼差又道,「楊家的事辦妥了?」
一提這個莫為田的臉色更不好,鬼差狐疑著進了楊家別墅。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張行拽著莫為田撒丫子就跑。莫為田本想留下來再和鬼差解釋兩句,可一回頭便見滿街道上全是鬼差,黑丫丫一遍向他們追了過來。邊追邊在嘴裡喊,「快把前面那幾個人攔住。」
蘇家村的鬼街雖然沒有小巷,可也有幾個胡同。張行故計重施,拉著莫為田就跑進了胡同裡,只為把鬼差引開,給馬天成和文樂樂更多的逃跑時間。
莫為田見張行拉著他專挑胡同鑽,臉色一變再變,最後把張行的手甩開道,「咱們還是分開跑吧。」
說完一轉身便跑沒影了。
鬼差被張行引來了一大半,另有一二個追著馬天成去了。張行心道,能不能出去,只能看馬天成和文樂樂的造化了。
在胡同裡跑了半天,張行越來越感覺到肺疼。幾次看到濃霧一樣的地方他都沒敢進去,就怕是和陰陽巷一樣的所在。
最後,被十幾個鬼差截在了死胡同裡。張行暗罵一聲,「操,鬼街居然還他媽的有死胡同!」
鬼嬰從張行的肩膀上跳下來,對著面前的十幾個鬼差咯咯的笑了起來。
魏楠在文家等得心急,眼見已經過了凌晨一點張行和馬天成還沒消息。正當魏楠心急的時候,只聽文樂樂身上發出一聲脆弱的響聲。魏楠連忙去看,見原本綁在文樂樂身上的三道紅線已經分分斷開。
魏楠心中大喜,知道這文樂樂和楊民的婚是退成了。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莫為田哎喲一聲醒了。魏楠見狀連忙問莫為田張行和馬天成怎麼樣了,誰知道醒過來的莫為田一拍大腿,「那兩位活祖宗,楊民不同意離婚,他們在楊民的陰宅裡便把楊民打得魂飛魄散。我回來的時候鬼街上跑滿了鬼差,都在抓他們呢!」
魏楠心裡嗝登一下明白了,怪不得馬天成把他留下來照顧文樂樂。他一定是早就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這下事兒鬧大了!
故不得莫為田看自己的眼神,魏楠一個電話便給孔二撥了過去。
孔二聽後也是唉聲歎氣,氣馬天成和張行意氣遇事不知變通。可眼下不是埋怨的時候,孔二便對魏楠道,「小魏,你快抓一隻紅毛大公雞,最好是一根雜毛也沒有的。然後讓莫先生帶你去鬼街的入口!」
魏楠聽完這話哪裡還敢猶豫。馬上就辦此事。可這大半夜的去哪找沒雜毛的大紅公雞?最後還是莫為田跑回自己家裡抓了一隻,他本身就是陰陽先生,這種辟邪的東西家裡都是長備品。
莫為田領著魏楠來到那座山下時還不到凌晨二點。整個天如倒扣過來的黑鍋一樣,看不見一絲光亮。
不用莫為田告訴,魏楠便看到了鬼街外面的那一層濃霧。照著孔二說的辦法,魏楠把公雞抱在懷裡就打了下雞的後背。
公雞還沒睡醒。嗓子裡發出呼嚕聲。
魏楠心裡這個急。
孔二在電話裡對他說過,陰間和陽世是相反著的,雞鳴時分便是天亮,就算鬼差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在白天拘活人的魂。
想著魏楠又用手打公雞的背,公雞被打得一愣神。隨即伸著脖子打了一聲長鳴。
這一聲鳴後,明顯鬼街外層的濃霧變淡了,慢慢的露出了山林的本來面貌。
魏楠一看這招真有用,立馬又拍了公雞幾下子,公雞一個鳴接一個鳴的打了出去。
籠罩在鬼街上的濃霧,徹底散開了。
莫為田看得眼睛發直,回頭對魏楠道,「我只知道公雞能收魂。還真不知道這公雞打鳴還能把鬼街打沒了。」
魏楠也不想多解釋。只對莫為田道,「快,和我在鬼街的幾個出口找馬天成和張行。」
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棵樹後,魏楠看到了一臉迷糊的張行。
張行看到魏楠,道,「我剛才還和鬼差打架呢。怎麼一轉眼就看到你們了?」
魏楠只得匆匆道,「這個過會再說。現在先把天成找到。」
在天邊快要放白的時候,魏楠三人在離文家不遠的路上發現已經昏過去了的馬天成。把馬天成背回文家一看。文樂樂的靈魂已經盡數歸來,雖然人還沒醒,可也沒有什麼大礙了。
蘇家村他們是待不下去了。
天一亮,張行便拉著莫為田去楊家把一切屬於文樂樂的東西取了回來,把文美麗的換了上去。
其實楊民的靈魂已經消亡,根本不可能再去配什麼陰婚。可這種事不能對楊家說,不然莫為田在蘇家村還怎麼待?當然,也沒對文凱明一家說,因為張行玩的就是這個刺激,為的就是嚇嚇他們。
馬天成醒後,一行人坐著老徐開來的車回了瀋陽。
車在瀋陽醫院一停文樂樂就醒了,通過孔二的一翻檢查確定已經沒事了,馬天成這才慘白著一張臉把心放下來。
文樂樂對她暈過去以後的事完全不知,有些印象也和做夢一樣。她夢見她被別人搶去做老婆,馬天成去把她搶了回來。她和馬天成手挽著手在前面跑,一群黑影在後面追。
文樂樂覺得很幸福,在夢裡的那一刻她真的很幸福。想到這裡,她握些了馬天成冰冷的手。
馬天成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他在拉著文樂樂跑出鬼街的時候被一個鬼差扔出來的哭喪棒掃到了後背。
把文樂樂送回去休息後,孔二看著馬天成後背上的那一道烏黑連連搖頭。
魏楠問,「孔二,這棒子印能不能下去?」
馬天成心情很不錯,回頭對孔二笑道,「我個爺們還怕身上多個印兒了?我還陰陽臉呢!現在樂樂回來了,我也就安心了。」
孔二搖搖頭,「棒子印還是小事,關鍵是你們在鬼街上把一個鬼打得魂飛魄散,鬼差不會善罷甘休的。」
張行從鬼街出來後也覺得自己魯莽了,通過昨天和鬼差打架他現在是半魔之身不怕和鬼鬥,馬天成和文樂樂現在可是再正常不過的人。
「當時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不然我也不會想對他下死手。」馬天成想起楊民來把臉色一正,「我見過下流的鬼,還真沒見到過這麼下流的。」
張行摸了摸鼻子,對孔二道,「當時那張符是我扔的,鬼差只找我一個就成了吧。」
孔二對張行瞪眼睛道,「你扔的怎麼了?鬼差要想找你麻煩。他會管你是叫張行還是叫張三?把你能耐的。」
張行被孔二吼得一哆嗦,當下不再說話了。
「年紀大了就是愛動怒,」魏楠給孔二倒了杯水。道,「我們不懂,你好好和我們說,我們聽著還不成嗎?」
孔二看魏楠賣乖。心裡的一口怒氣想發發不出去,最後化做了一聲歎息,「你說說你們幾個,就沒有讓人省心的時候。」
「我們年紀輕,脾氣上難免暴躁。」馬天成爬在床上也呵呵笑道。
「其實這事說難辦就難辦。說不難辦就不難辦。」孔二坐回到床沿上道,「那個楊民能在陰間配陰婚,一定是給了鬼差不少好處。鬼差拿了楊民的好處也怕被上面知道。所以只要有足夠的錢,這事就算過去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魏楠點點頭,「晚上我們就燒紙去。」
「燒什麼燒!」孔二一立眼睛,「這事還得看鬼差那裡的意思。如果他們說過去了,那咱們就燒紙了事。如果他們說不行。咱們再想別的招。」
孔二說完後對魏楠張行和馬天成三個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們三個,今天晚上不許出了我那間扎紙鋪子。要是出去被鬼差拘了,我可管不了你們了。」
三人連忙聽話的點頭。
其實孔二所說不錯,當初楊民死後本應該去投胎。可楊民心裡惦記得和文美麗結婚,便賄賂了鬼差推遲了投胎的時間。
這種事在陰間本來就是見怪不怪的,沒人說也就罷了。可要真被告到上面去。鬼差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雖然說楊民在陰間被張行一張小符給打了個魂飛魄散,可若不是鬼差推遲了他的投胎時間也出不來這樣的事。所以這事說到底鬼差也要付一半的責任。
也正因為這樣。孔二和這些個窮鬼談得很愉快。只要孔二把錢給到位了,那鬼差也就當楊民是個孤魂野鬼不知道跑到那裡去了。
本來這事商量到這裡也便了了。最後鬼差卻對孔二道,「那日在鬼街之上,有一個人帶著一個不在六界之內的東西,那東西至陰至邪,怕要鬧事啊。」
孔二心中一顫,覺得那隱約和張行有關,可他依舊笑盈盈的把鬼差打發了。
次日張行和馬天成按照孔二所說的,給鬼差們燒了足有一小三輪車的紙,又是賠禮又是道歉的,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馬天成後背上那個哭喪棒的印也慢慢淡了,最後消失不見。
馬天成和文樂樂的感情更勝以往,每當文樂樂問馬天成她丟失的那幾天去哪裡了,馬天成總是一笑道,「你想逃婚,被我抓回來了。」
文樂樂羞得小臉通紅,她那麼喜歡馬天成,怎麼可能逃婚呢?
一晃幾日又過去,張行和魏楠在孔二的扎紙鋪裡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高興慶!
魏楠和張行都是一級戒備,高興慶卻直接揚言道,「我是來找孔二的。」
二人雖然不知道高興慶唱得是哪一出,可還是把孔二叫了出來。
孔二沒有見過高興慶,只是聽說過高興慶這人的人品不太好,所以在道上的很少有和他來往的。
孔二不明白高興慶找自己什麼事,剛想問便被高興慶先聲奪人道,「出去說,我請你喝酒!」
等高興慶和孔二離開後,張行納悶的道,「那麼大的長白山,他是怎麼走出來的?」
魏楠聳聳肩膀,「他命不該絕。」
張行點點頭,心裡卻升起一絲不安,他潛意識的覺得高興慶來找孔二是和他有關。鬼嬰被張行的不安感染,在張行的背上一個勁兒的亂動。
魏楠看著鬼嬰,對張行道,「這麼久了,它沒吃東西也沒咋地啊。」
話裡的潛意思是,鬼嬰不吃靈魂也能活。
張行一笑,「它是怨氣化的,只會饞不會餓,吃不吃都行。」
瀋陽一家偏僻酒館的包廂內,高興慶睜著一隻右眼對孔二歎氣道,「這事是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在過去的時間裡高興慶已經把養嬰和鬼嬰認張行做主人的事對孔二都說了一遍。
其實孔二心中早有數了,可當高興慶說出來的時候他依舊下意識的道,「我說張行這次回來身上的氣息怎麼不對勁兒,合著和鬼嬰有關。」
高興慶把滿杯的烈酒倒進肚子,指著自己被扣掉的左眼道,「當陰陽先生的有幾個不損壽的?我知道我這樣的是自作自受,可我怕張行真的把魔修成,到時就沒有人能治得了他了。」
孔二問,「然後你來找我是什麼意思?」
「把張行從魔道上拉回來,斷了他和鬼嬰的關係。」高興慶道,「我從長白山出來後又走了很多地方,仔細研究了前輩們留下來的道術和符咒,只要有人和我一起試試,我感覺有二成的把握。」
「你的意思是找我和你對付張行?」
高興慶點頭,「除了你我想不出別人了,有真本事又能顧全大局,而且張行還信任你……」
孔二夾菜的手一頓,對高興慶道,「這事我覺得還是和張行做下來一起研究為好,只要他有這個毅力,那咱們就省去很多事。」
「你會把到手的力量交出去嗎?當張行體會到那種力量給他帶來的強大,他只會緊抓不放。」
「照你這麼說,如果張行不同意,那咱們就只能毀了他?」
高興慶很鄭重的點點頭,語重心長的道,「我這一輩子就喜歡收集稀奇古怪的東西,百年難得一遇的鬼嬰啊,可誰知道它會反噬掉張行讓張行成魔。咱們這些陰陽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雖然我這輩子沒幹什麼好事,可也不想給後人留下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