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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行和魏楠在牆角里一邊吸煙一邊聊天,整理他們眼下所要做的事情。
奚晴要找,不能放任不管。
他們都相信奚晴不會做出傷害魏蘭的事,就如當初相信魏蘭不會打奚晴一樣。如果奚晴真做了,那一定有奚晴說不出的苦衷。
除了奚晴我事外還有瀋陽那邊,魏楠本應該出山給瀋陽醫院再打個電話的,可是卻一直被事耽擱。
現在的鬼嬰已經不是他們能管的了。鬼嬰已經長成不說,還被突然出現的高興慶拿去養嬰。現在魏楠能做的也只能在心裡拜求各路神仙,千萬別讓高興慶成功,不然不知道又要枉死多少人。
說到高興慶,倆人同時沉思起來。
高興慶到底是誰!為什麼對他們瞭解甚深,為什麼不殺他們又不讓他們走,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都是迷,要讓他們一點點去解。可是從頭想到尾,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正討論著,一道淡白色的影子從他們眼前的小路上飛閃而過。
張行心中一驚,手一哆嗦,煙掉地上了。
白色的影子,是汪汪!
魏楠的湮沒掉,卻讓他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向著那白影猛追過去。
倆人一前一後,追著白影跑過半個村子,最後在一間院子前停了下來。
白影穿牆而過,不見了。
張行大口喘著粗氣,心中有些失落。那影子不是汪汪,即使汪汪死了,影子也不可能那麼大。
那影子看著,倒是像一隻狐狸。
一想到狐狸,張行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這麼重要的事他怎麼可以忘了?
見魏楠像看瘋子一樣的看著自己,張行指著自己貼著心口的位置,興奮的對魏楠道,「狐狸毛啊,點雪給我的狐狸毛。三根,每一根都能讓狐狸幫我做一件事,你記不記得。」
魏楠一拍大腿,大叫道「對啊,這事咋忘了!只要找到狐狸,就可以讓狐狸幫咱們找丫頭了!」
院內一聲門響,隨後傳來一個女人因為害怕而顫抖的聲音,「誰大半夜的在外面。快走,不然我報警了!警察可在村裡呢。」
聽到女人的叫聲,倆人才反應過來,剛剛太興奮了,說話沒有壓低聲音。
怕節外生枝,倆人悄手悄腳的隱到了沒有月光的陰暗處。
兩分鐘的寂靜,院子裡傳來『光當』一聲,那女人回屋了。
魏楠聽院子裡徹底沒聲音了,捅了捅張行問,「咱們到哪裡去找狐狸?」
張行用手指了指院子,然後高興的道,「你沒發現剛剛進那女人院子裡的那個白影子很像狐狸嗎?咱們在這裡等著它出來」
倆人在外面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只聽到院子裡一聲悶響,一道白影從院子裡穿牆而出。
張行和魏楠拔腿就追,後面傳來女人更顫抖的高喊聲:「誰啊,裝神弄鬼的?!我真報警了!」
白影的速度很快,直奔依木河而去。倆人追著白晾一直跑到河邊,那影子才停了下來。
月色下,嘩嘩的河水旁,那白朦朦的影子在河邊時而踱步時而停下,顯得有些聖潔。
看著那白色影子,張行有些懊悔。當初怎麼沒問問點雪這狐狸毛要怎麼用呢?是把這玩意扔給那隻狐狸,還是把這玩意燒掉,還是做做法什麼的?
無奈下張行把一直貼身放著的狐狸毛拿出來,對那影子直接喊道,「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喊了一遍見那影子沒有動,張行又喊了一遍。見那影子依舊沒動,張行不僅懷疑是不是方法用得不對。
想把狐狸毛扔到那白影身上,可是河邊風大,他怕把這細細的一根毛吹跑了。想拿打火機燒了他又捨不得。想了又想,還是喊比較把握。
張行舉起狐狸毛又要喊,被魏楠一把攔下,「別喊了,那是條狗,不是狐狸,什麼眼神!」
狗?
張行走進幾步細看,可不是,那分明是一隻狗的影子。
那狗的影子見張行向它走進,不但沒有跑,反而在河邊爬了下來,然後伸出白色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白色的毛。
張行回頭看了魏楠一眼,意思是眼下怎麼辦?
就在這時,那狗對著倆個人說話了,「你們跟著我做什麼,汪!」
張行嚇了一跳,他本以為遇到的是一隻狗鬼,卻沒想到這狗會說人話。
魏楠則比張行鎮靜,都說狗老成精,看來今天他們遇到的就是狗精了。狗精有好有壞,從顏色上一看便知。黑色的狗魂,叫狗妖,專做害人之事,每做一次壞事,顏色變深一分,年頭長久,壞事做多的狗妖,甚至能長出一雙紅色如魔一樣的眼睛。
傳說在清康熙年間,在浙江某地就曾經出現過紅眼狗妖。那狗妖每隔一天便要吃掉一個三歲大的孩童,為害一方。那時是清政府,流行的都是薩滿之術,也就是現在所說的跳大神。
可是跳大神卻不是浙江的本土產物,說不上是江北的神仙不過江,還是那跳薩滿的人沒有本事,反正沒能收了。最後還是幾個老道,拿著銅錢劍給抽死了。
白色的狗魂,則是狗精。狗精和狗妖不同,狗妖專做壞事,而狗精則專做好事。狗精每做一次好事,其顏色便白一分。看著眼前白朦朦的狗精,魏楠心中有了主意。
「我們想請你幫我們做一件事」
狗精把頭趴在兩條前腿上,看著魏楠沒有說話。
魏楠見狗精沒有回答,以為狗精不答應。狗精的確是做好事,也幫人做事,可是做不做,卻全看狗精的心情。
良久後,狗精對魏楠道,「可以,不過,你們也要幫我做一件事。汪∼」
魏楠聽後玩味的看著狗精。狗精是可以拒絕別人的請求,可是卻從來沒有聽說過狗精和人等價交換的。
「可以,你說什麼事吧。」張行雖然聽不懂魏楠和眼前的狗影子在談什麼,可是聽到狗影子說能幫他們,便一口答應下來。
狗精站起身好,好像在為自己的請求感覺到羞愧,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後對張行和魏楠四肢朝地的爬下,做臣服狀,「給我主人送頓飯吃。汪……」
「行,你說你主人是誰吧。」張行滿口答應。
「就是你們追我出來的那戶人家。汪,那家裡有個老太太,便是我的主人……」狗精憨裡憨氣的道。
一聽狗精說的事這麼簡單,張行拍胸脯答應了下來。不就給老太太送頓好吃的嗎,這事太好辦了。
狗精對答應他要求的張行拜了拜,轉身跑進山林裡,替他找奚晴去了。
次日,在高興慶的緊跟下,魏楠和張行出了山。
一是給那位老太太買些營養品,二是給瀋陽打電話。
醫院裡的醫生告訴魏楠,孔二的扎紙鋪已經關門快十天了,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孔二了。
魏楠的心瞬間沉到深淵,瀋陽一定是出事了。顫抖著雙手抽完一根煙後,魏楠做出了決定。
張行在這裡等奚晴的消息,他馬上回瀋陽。
張行對魏楠的安排沒意見,高興慶卻在一邊露出滿口的黃牙一笑,直接否決。在張行和魏楠的怒視中,高興慶扔出六個字,「要麼留,要麼死。」
魏楠青筋暴動,卻無奈本事不如人。最後只能暗氣暗憋的和高興慶回了依木村。
到了那戶人家的門口,高興慶沒有進去。他對魏楠和張行道,「早死的都是你們這樣的。」
在他看來,魏楠和張行太愛管閒事了,這個世道愛管閒事的人都不長命。
在院子裡最偏僻的小屋裡,張行和魏楠看到了狗精口裡提到的主人——一頭純白頭髮,身體瘦弱的老太太。
小屋裡條件簡陋,除了一張鋪著破舊棉被的竹床外,就是一張破舊的矮凳。竹凳上放著一隻已經掉了漆的大茶缸,裡面裝了小半缸的水,水質渾濁不堪。在茶缸的旁邊,放著一隻粗瓷的空海碗,碗中放著一隻小鐵勺。
整間屋子,除此之外再無其它,還有一股濃重的尿騷味。
帶張行和魏楠進來的中年男人用手扇了扇鼻子,轉身出去了,嘴裡用方言嘀咕道,「這老不死的居然在城裡還有親戚。怎麼一輩子都沒聽她提過……」
老太太已經年過七十,蜷縮著身子窩在那張竹床上一動不動。聽到有人進來,她掙扎的揚了揚手,乾裂的嘴唇一動,模糊的喊出了幾個音節。
張行和魏楠不懂貴陽方言,張行便爬在沈小婉的耳邊叫道,「老奶奶,您說什麼?」
老太太年輕時,正是抗戰時期。路過村裡的紅軍曾經教過她普通話。見有人用她很久沒聽過的普通話和她說話,沈小婉睜開了朦朧的雙眼。
她是老了,可是她眼不花耳不聾,看著眼前兩個不認識的年輕人,她用生硬的普通話回問,「你們是誰呀?」
張行和魏楠是誰,一個過路的,一個和狗精做等價交換的人。
老太太已經年老,倆人和她沒有隱瞞,直接對她說出了自己是受狗精所拖來給她送頓飯吃的。
說是一頓,魏楠看了看屋內的條件和老太太家人的態度。這老太太挨餓恐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要解決的也不是一頓二頓飯的事。
唉,誰人無老,怎麼老了就這麼難?
當老人聽到是一隻死去的狗委託他們給自己送飯吃後,連忙追問那狗長什麼模樣。
張行按記性裡那狗精的樣子給老人描述了一遍,老人聽後,拍床痛哭,老淚縱橫,「那是我養的阿旺啊,已經死了二十年的阿旺。我養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最後居然連條狗都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