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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飯館裡的人不多。老闆娘在農家樂就沒到飯館來。劉奇下了班到飯館裡蹭飯,可誰想飯才吃了一口,劉奇一聲怪叫抱著胳膊栽倒在地。
一群人手忙腳亂的把劉奇扶回農家樂,老闆娘把劉奇的左胳膊的袖子擼上去,用瓶子裡的烈酒對劉奇肉呼呼的左小臂猛搓。
可是這根本不能解除劉奇的痛苦,老闆娘一碰劉奇的胳膊劉奇猛烈的掙扎了起來,左拳緊握,青筋暴動。
「快,快幫我按住他……」老闆娘心急的對周圍的人喊道。
在一邊看熱鬧的張行和魏楠見沒人動手,兩個人一捋袖子,把劉奇死死的按在了炕上。
「媽,求求你別搓了……」劉奇被張行和魏楠按著,掙扎不了,只能咬著牙對老闆娘求饒。
「不搓你要痛到什麼時候啊。小奇啊,忍一會就過去了。」老闆娘一臉的心疼,可是手下的力道卻一點也沒減。
「大娘……劉哥這是怎麼了?」奚晴是南方人,以前一直叫老闆娘阿姨,可是通過幾天的接觸也隨了東北人的習慣開始叫大娘。
「老毛病了。」老闆娘喘著粗氣道:「看了多少個大夫都看不出是什麼病,這肉好好的,可是痛起來就受不了。」
「打120吧……」
「這麼挺著早晚要出問題……」
「老闆娘,叫個車把他拉醫院去吧。」
圍觀看熱鬧的人眾說紛紜。
「媽,別搓了……」劉奇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叫疼,可是小臂上傳來的疼痛感卻一波勝過一波。
「大娘,你這樣不是辦法。」張行對老闆娘道。
「我也沒招,」老闆娘一臉的心疼:「看了多少人都看不好,都說沒病,後來有個人說用酒搓,越烈的酒越好。可是這用酒搓也是有時候有用,有時候沒用……」
劉奇掙扎不過魏楠和張行,已經開始用頭撞炕。張行連忙用胳膊把他的頭死死抱住。
「大醫院都去了嗎?」魏楠問。
「去了……去了……」
「這麼疼不是辦法,」張行說著,右掌成刀一下砍在了劉奇的脖子處,劉奇暈過去了。
老闆娘鬆了口氣,癱坐在了炕上。四周的人看沒有熱鬧可看,安慰了老闆娘幾句後自行散開,只留張行魏楠奚晴三人還在屋內。
「大娘,劉哥這胳膊上也看不出什麼啊。」奚晴指著劉奇被搓的通紅的小臂道。
「唉,看不出來。什麼也看不出來,可是一痛起來就和剝了層皮似的。」
「這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張行問。
「兩年前,第一次他說痛的時候我都不信。他說和針扎似的,一下一下的。」
魏楠把劉奇肉呼呼的胳膊拿起來細看,除了被搓出來的紅印外看不出任何異樣。
「大娘,你給沒給他看過外科?」魏楠小心的問道。
「外科?」
「就是找出馬的給他看看。」
老闆娘聽了這話後歎了口氣道:「怎麼沒找,出堂看香的都找過了,說是他命中有一關,要破破。可是小奇不信,打死都不信。」
「這東西可由不得不信。」張行在一邊接口道:「要真是那種病,大醫院可看不出來。」
「看不出你們年紀小,還信這些東西。」老闆娘道。
「唉,這要是不遇到過事誰信這個?」張行指著奚晴對老闆娘道:「丫頭就是遇到了這種病,給她看病的人說她住的地的山水沒靈氣,非讓來長白山沾沾靈氣。我這妹子當時哪裡是暈車,是一直都不舒服,那天晚上走也是按給她看病的那個人所說的去雪山裡沾靈氣,要不然我們怎麼會不告而別。可是這事和您說,您信嗎?您還不笑話我們年紀輕輕不學好?」
「大娘,這東西遇上了可不能避。如果真是這上的事,宜早不宜晚,不然劉哥要多受多少苦?」魏楠在一邊幫腔道。
「是這麼個理兒。」老闆娘低頭想了會道:「就算沒用也是解心疑,這回可由不得小奇不同意。非給他看看不可……」
說話間,老闆娘就坐不住,抬了抬身子對魏楠和張行道:「你們在這幫我看著點他。我現在就到馬嬸那給他問問。」
「大娘你去吧,我們看著劉哥。」奚晴對老闆娘道。
老闆娘一直到晚上才回來,這時劉奇已經醒了,正在和張行他們聊天。
「怎麼樣?」魏楠見老闆娘回來了連忙問。
「馬嬸說讓我帶著小奇過去看看,以前就說讓我帶他過去,可是小奇一直不願意。」
「媽,你又去馬嬸那幹啥?」劉奇聽到老闆娘又去弄那些迷信的東西,臉上一紅不禁埋怨道:「那些玩意捕風捉影,根本就不能信。」
「你這孩子!」老闆娘道:「我可不管你這次說啥,反正你這次必須聽我的。必須和我去馬嬸那裡看看。」
「劉奇,大娘這不是心疼你。你就當給老人家解心疑,去看看又不少肉。」張行勸道。
「就是就是,劉哥,這種病我得過,特別磨人,我可不騙你。」奚晴道。
「老太太老腦筋就罷了,你們怎麼還跟著起哄?」
「我可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要好好和我去也就算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讓他把你打暈了扛過去。」老闆娘指著張行對劉奇道。
「看看就看看,又不少肉,」魏楠低聲對劉奇道:「你就當盡孝了,你這總疼還看不出什麼病,她心裡總惦著,你看過和那個沒關係她就不再往這上想了。」
「我爸不會同意的。」
「咱們瞞著大爺,不讓他知道。」奚晴甜甜的笑道。
劉奇看著眼前的四個人,知道今天自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想著不由得歎了口氣,去神婆那裡看病,這說出去丟人可丟大發了。
老闆娘怕劉奇半路跑了,把張行魏楠三人也帶在了自己身邊。和劉奇媳婦把店裡的事一交待,領著四個人直奔她口中所說的馬嬸家。
馬嬸家不在白河鎮,而是在白河邊上的一個村子裡。
山路難行,馬嬸領著幾個人順著小路快步急走,一會功夫就到了村子西邊的五間大瓦房前。
東北晚上七點,已經全黑了。
老闆娘衝著院子喊了幾聲馬嬸,引來了一陣狗吠。不一會從屋裡出來一個三十左右歲的女人,把他們接進院子,帶到了五間瓦房最左邊的屋子裡。
屋子不小,五十坪左右。在南面靠窗的地方有一鋪大炕,這炕和農家樂裡的矮炕不同,有八十公分左右高,炕梢整齊的疊著兩床鋪蓋。靠東牆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香爐,香爐裡的灰已經滿到溢到了桌子上。香爐的兩邊放著兩隻果盤,裡面擺著蘋果橘子香蕉等水果。在桌子的右邊放著一隻打火機,打火機下面壓著十塊錢。在桌上的正上方就是所供的保家仙,一張黃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仙家。桌子的正下方放著一個棉墊子。正對著桌子的西牆放著三張沙發,北牆放著幾隻凳子。
在炕上坐著一個七十左右歲的老太太,花白的頭髮在後面隨便盤了個髻,兩道淡得看不到的眉毛緊緊的皺成了一個『川』字,乾癟的嘴裡叼著一隻旱煙正在『吧嗒吧嗒』的吸著。北邊的牆邊上坐著一個四十左右歲的面色黝黑的男人,兩道濃眉也皺著,嘴裡叼著一支煙卷。
在沙發上還坐著兩個人,三十來歲的一男一女,看著像是一對夫妻。女的面色蒼白,一臉病態,略厚的嘴層有些發紫。那男人穿著一件羽絨服,梳著板寸,一臉愁容。見到他們進來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站在了那女人的旁邊。
那老太太見老闆娘走進去,抬眼睛瞄了眼,然後吧嗒著旱煙道:「劉家媳婦來了啊,小子帶來了嗎?」
「帶來了帶來了。」老闆娘滿意臉帶笑的把劉奇拉到那老太太面前道:「您給看看,我家小子到底是什麼病。」
「不急不急。」馬嬸吐出個煙圈:「一會我讓老仙下來給他看看。」
「你們坐,你們坐。」帶他們進屋來的那個女人把老闆娘和劉奇按在了沙發上,然後把北牆的板凳擺開對張行三人道:「屋子小,你們坐下等。」
張行三人靠著那個吸煙的男人坐下。領著他們進來的那女人見人都坐下了,一轉身出去把門關上了。
馬嬸和那對夫妻和老闆娘閒扯了會,然後對坐在凳子上吸煙的那個男人——吳老四道:「四兒,幾點了?」
吳老四看了看手機,站起來對馬嬸道:「嬸,馬上八點了,我去拿東西。」說完開門出去了。
「那是二神。」魏楠小聲對張行和奚晴道。
「二神?」奚晴在南方長大,是頭一次見這種場面。
「就是輔助大神往下請神的。」魏楠小聲道。
奚晴聽後點點頭,其實她還是不明白,可是現在不是細聊的時候,於是安靜的看著馬嬸和別人聊天。
「你們有意思不?」劉奇突然轉過頭來對張行道:「要不咱們出去轉轉吧。」
「有意思,特別有意思。」張行對劉奇嘿嘿一笑道:「你個爺們拿過槍抓過賊,這點事你還忍不了?」
「得得得,我就不應該把你們三個留在白河……」劉奇嘟囔一句站起來道:「我出去吸去煙。」
「別,在屋裡吸吧。」張行一把把劉奇的手腕扣住,道:「男子漢不帶偷溜的。」
正說著話門一開出來了個人,正是剛剛出去的那個叫四兒的人。把一面小鼓和一根繫著五色綢帶的小木棍放在了供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