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碑,
下方,包青天身穿官袍,正襟危坐,臉色肅穆坐在那,一隻手放在文案上,一隻手搭在驚堂木之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幕,把所有的景象,全部收入眼底,文案四周,兩排侍衛,淡淡的殺氣瀰漫出來,筆直的站在那,守衛著這一切,等待著大人命令的下達,
過了好一會兒,隨著午門四周的喊殺聲,到達了最**,
同時,咚,咚,咚,
三聲鐘聲作響,午時三刻此刻降臨,死亡之神,即將來臨,
包青天頓了頓,看了一眼天色,看了一眼四周平民百姓的神色,其心頭甚為滿意,知道正在就是最好看頭的時機,因為,時機已經成熟,事情和預料當中的沒有一點出入,
同時,他明白,今天這一幕,今後肯定會一傳十,十傳百,再加上皇朝一些自己的手段,肯定能夠達到天下皆知的程度,絕對能夠震懾群雄,震驚天下,計劃將會非常完美的收場,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隨即,包青天大喝一聲,大叫道,同時,前者從令箭桶當中,掏出令箭,往地上猛地一扔,
瞬間,命令就下達,
所有的學子,微微抬起頭,迷茫的神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穩定了下來,已經接受了面前的事實,不過,從學子的眼中,就可以看得出來,就算是這事情重來一次,或許他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這樣做,
因為,他們相信,相信他們是對的,
最終,歷史將會證明,他們是對的,
「得令。」行刑台之上,劊子手看到令箭落地,眼神微凝,龐大的身軀微微一頓,齊喝一聲,大聲說道,
旋即,所有的劊子手,接過旁邊的一碗酒,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拔出寶刀,放在半空中,對著寶刀之上,噗嗤一聲,一大口酒噴了下去,意味著「洗刀」,
隨後,劊子手抬起寶刀,舉上高空,寶刀在烈日映襯之下,反射出強烈的光芒,射的人眼睛生疼,一下子,抬眼看過去行刑台之上,就是明晃晃的寶刀,熠熠發光,好似一面鏡子般,照耀了四周,
噗嗤,
說時遲,那時快,劊子手好似隱隱當中得到了命令,或許是早已經訓練成熟,報道手起刀落,鋒利的刀刃卡嚓一聲,對著面前囚犯頭上砍下去,在這一刻,整個午門,都安靜了下來,靜的可怕,靜得嚇人,
卡嚓,
幾聲卡嚓聲,寶刀沒有遇到阻擋,呼啦一聲落下,同時,一顆顆頭顱,混雜著濃郁的血腥味,一連串的血液飆射而出,化作一道完美的軌跡,飛上了高空,砰的一聲,掉在行刑台上,傳出了清脆的響聲,接連幾聲清脆的聲音,顯得是那樣的詭異,清晰可聞,傳進每一個看官的眼裡,就好似一把把巨錘,不斷的錘在各自的心底,讓他們牢牢記在心底,永生永世難以忘懷,留下滿懷的恐懼,
瞬間,在這一刻,整個天地好似安靜了下來,只有透露落地聲沒伴隨著輕微的回聲,滾動聲,在行刑台上,化作一個個漣漪,擴散開來,一轉眼,行刑台上,到處都是血液瘋狂的湧出,有頭顱滾動留下的血跡,有無頭學子倒地,噴湧而出的滾燙血液,無數鮮紅的血液,好似一朵朵小紅花般,開的異常燦爛,刺眼,不斷的衝擊著看官的視覺,讓人作嘔,
天地之間,寂靜無聲,靜的可怕,
頭顱咕嚕咕嚕轉動,有的掉下行刑台,滾到看官的腳邊,引來一陣混亂,有的呆在原地一動不動,血紅的雙眼流出血絲,略顯蒼白,看著四周的人們,也好似在質問他們,指問蒼天,
不一會兒,整個行刑台四周,濃郁的血腥味擴散開來,讓人有點刺鼻,作嘔,反胃,上百人的死亡,一招砍頭,血液噴出,這種慘劇,不亞於一場小戰爭,恐怖無比,
罪惡之碑下方,包青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侍衛的保護之下,走下了監斬台,擠開人群,走到了自己的轎中,揚長而去,同一時間,四周的看官,平民百姓,也紛紛四散而開,亂七八糟,各自選擇自己的方向,紛紛離開,劊子手也把手中的寶刀重新擦拭了一遍,擦得明晃晃,不留一點血跡,
監斬官走了……
看官也走了……
到最後,就連劊子手,也走了……
走了,所有的人都走了,一個個都沒有留下,
不,應該說是留下了某一件東西,
這東西,就是頭顱,就是無頭屍體,
上百個頭顱,上百個無頭屍體,靜靜的呆在遠處,分散各地,在烈日的暴曬之下,顏色逐漸變暗,起著微妙的變化,午門斬首之後,一般而言,屍體根本就不能當時收理,必須在烈日之下,暴曬三日之後,才能夠收理,
這是一種懲罰,
一種就連死後,也不放過的懲罰,
換言之,這上百號人,就連死之後,都無法做到死有全屍,
整整三天的暴曬,如此高的溫度,屍體會發臭,會腐爛,會變得面目全非,會逐漸熔化為大地,會消失在天地間……
這才是悲哀,這才是真正的悲哀,
午門斬首,是酷刑,是對身體上,心理上,靈魂上的酷刑,
可惜,這酷刑並沒有用於正道,而用於震懾群雄,殺雞儆猴,這是不該的,這是天理難容的,
收屍,
不敢,就連布屈也不敢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前去收屍,
不知道什麼時候,布屈一個人,已經悄然而退,偷偷走了,從角落之處,有點灰溜溜的感覺,直接閃人……
走的那一刻,布屈看到了血腥,看到了無窮的血腥,看到了那數百名學子的眼神,心中莫名的顫抖,這些血腥,對於布屈這兩世為人來講,算不上什麼,畢竟,在前世,布屈身為星主,手上沾惹到的血腥,眼前這血型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一點血腥,激不起布屈絲毫的情緒,也生不起一點感覺,可是,看到所有學子眼中的堅定之色,那一種視死如歸的情懷,布屈的心頭,莫名般的升起了一種詭異的感覺,
憐惜,對這些學子的憐惜,
憤怒,對談痛,康仁等六人的憤怒,
悲哀,對四周看官,不死好歹的悲哀,
不知道,布屈自己都無法肯定那一種思緒到底是什麼,或許是其中的一種,或許是其中的幾種,或許全部都有,或許根本就不是,
這一點,沒人知道答案……
布屈靜悄悄的走了,就如靜悄悄的而來,沒人知道他來過,沒人知道他的想法,更沒人知道譚桐,康仁,林日等六人,已經不是本人,
一步步向前,布屈的心頭越來越平靜,對剛才午門上演的一幕,已經埋藏在心底,
因為,前者已經知道,科舉這事已經落幕,學子已經歸西,所有的事情,只能留待後人著說,
心情平靜下來,心靜如水,心如止水,布屈緩緩而行,向著自己的目的而去,離開了大街,朝著另一條大街而去,
京碧大街,
布屈一襲藍衣,幾個閃身,穿過街道,越過房屋,幾個轉身間,就來到了京碧大街,
「軍部。」
布屈順著京碧大街,緩緩而行,不斷向著四周房屋,仔細的打量,口中唸唸有詞,嘀咕幾聲,「軍部,軍部。」
不錯,布屈來到京碧大街,目的就是前往軍部,
自然,毫無疑問,布屈前往軍部,就是前往領取任務,任職,接受命令,
兩天前,軍部就派人,給布屈帶來了口信,要求後者兩天後,前往軍部,接受命令,而今天,布屈之所以出門,也就是因為這個口信,因為這個任務,因為這個軍令,
「奇怪,我記得軍部就在這一方向的。」
布屈微微抬起頭,把腦海當中的記憶回憶了一遍,然後再和街上的建築物,進行了一番對比,一番仔細推敲之下,眉頭微微皺起,嘀咕了一聲,「真是見鬼了,難道我又迷路了,難道真的坐實了路癡這一戲稱不成。」
出門之前,因為要去千萬軍部,布屈為了防止自己迷路,特意自己去查探了一番資料,瞭解一下軍部的歷史,特別留意了一下軍部的位置,因為如此,布屈才敢大膽的出門,才敢一個人來到大街上,前往軍部,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布屈在京碧大街上轉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軍部的影子,不得不繼續搜尋,
「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這裡是京碧大街,很少人過來,就算一個問路的人都找不到,看來,最後只能靠我自己了。」布屈心神一掃,看了一眼四周,沒有發現別的人影,不得不把問路這一念頭生生壓下,只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沒辦法,布屈只能跟著腦海當中,模糊的記憶,慢慢的向前走,
或許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更或許黃天不負苦心人,也可能是布屈行為感動了上天,無意當中,布屈拐過幾個街頭,眼神一掃,赫赫看到了「軍部」兩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