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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六回:一刀破萬式,奇毒禍玲瓏2 文 / 曾毅出品

    道士卻不說話,慢慢悠悠地將酒罈從嘴邊移開。突然之間,凌天放只覺得眼前道士人影一晃,接著手中一空。單刀竟已經被道士奪去。凌天放駭得倒退兩步,連忙提掌護住面門。再看道士,一手提著酒罈,另一隻手拎著凌天放的單刀,混若無事地坐在大石之上。凌天放心中微微一凜,雖然道士出手之時,自己毫無防備,但如此輕易地被人將單刀奪走,這還是第一次,這道士的功夫,果然深不可測。

    道士也不理會凌天放的表情,一手提著單刀,緩緩揮出,模擬凌天放方纔的動作,一邊搖著頭慢慢說道:「娃娃,你這招哪裡是一刀?此刀暗藏三種後著,刀氣籠罩三尺。只不過,我所說的,真正的一刀,便是一刀。」說罷,手腕一抖,一刀揮出。

    凌天放只見道士手中單刀揮出,捲出一片刀芒,一道刀氣破空而出,篤地一聲,凌空砍到對面的樹幹之上,頓時砍出一道長長刀痕。

    道士一刀劈出後,緩緩收刀,又向著凌天放說道:「看到了沒有,真正的一刀,便是一刀。刀氣不散,後著不留,全力而發,一刀去盡。你不妨試試。」說罷,將刀向著凌天放丟去。凌天放正在思索道士的話,忽然見道士將單刀丟向自己,連忙伸手去接。奇的是道士單刀丟出,那柄刀竟然柄前刃後地向著凌天放緩緩飛去。凌天放伸手一接,毫不費力。

    凌天放接過單刀,想著道士所說的話,將刀氣內收,向著方纔的木樁又是一刀砍出。這一刀砍在木樁之上,刀鋒如摧枯拉朽一般,直破而下,一直砍到四尺餘深的地方才停了下來。凌天放一見,又驚又喜,抬頭看向道士。

    道士剛喝下一大口酒,伸手擦擦鬍子上的酒漬,搖頭道:「你這一招,刀氣仍然籠罩了一尺,後招變化的起手仍在。不過也罷,你能悟到這『一刀』的使用法門,也就是了。當真要一刀精純成一刀,還要慢慢練習,那便不是一日之功了。」

    凌天放雖見自己一刀之威大增,但心中卻疑惑不減,向著道士問道:「道長,我若是一刀劈出,不留後手,那對方若是招架躲閃,伺機反撲,又該如何是好?」

    道士嘿嘿一笑,身形又是微微一動。凌天放這次卻有了準備,見道士身子一晃,立刻將刀握緊,後退半步。哪知仍是毫無用處,只覺得手腕上微微一麻,單刀又被道士取走。

    道士提著單刀,虛劈了兩刀,向著凌天放說道:「你刀招之中暗伏後招,固然是防著對手變招或是躲閃,那不假。但你暗伏後招時,無論速度,威力都弱了不止三成,實際上便是在鼓勵對手閃躲之後反擊。你招式越慢,對手反擊的時間也就越充裕。而你刀氣籠罩三尺,看起來是封住了對手躲閃的空間。事實上,用刀氣封路,只能對付對付那些功力遠遜於你的人,若是對手與你功力相若,你這散蓋三尺的刀氣,能傷得了人麼?撓癢癢都不夠。」

    凌天放一直以來,都是自行摸索刀招法門,這時聽道士所知,處處都是自己的要害之處,不由得冷汗涔涔而下,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道士頓了一頓,又接著說道:「若你所練的,當真是凌義的火雲刀法,你的招式就更有問題。那凌義乃是不世出的奇才,他的火雲快刀,若我所料不差,最初必然不是如此。但凌義依著自己的性子內力,將原先的刀法去繁就簡,簡化成至簡至快的六刀,你可知有什麼妙處?」

    凌天放聽到這裡,已經對這道士歎服不已,聽他提問,連忙答道:「是不是,將刀招盡量催到最快?」

    道士呵呵一笑:「孺子可教,不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方才要你感受一刀的威力,你已經試過了。你想,若是一刀劈出,就是一刀,這一刀的速度,力量,能達到什麼程度?你劈出一刀,只需帶動手臂腰身,而對方卻需將整個身子避開。若是對方與你功力相若,你全力一刀劈出,他全力躲閃尚且不及,哪裡還有餘暇反攻?你又何需暗伏後招,只要一刀一刀地劈過去就是了,你一刀之力換他一身之力,他能躲得了九十九刀,也終究躲不掉地一百刀。縱使對方功力在你之上,只怕也難以勝得過你。」

    說到這裡,道士停了一停,又喝一口酒,接著說道:「況且,兵法中講究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一方面,後出手者只能根據先出手者的招式動作來隨機應變。另一方面,先出手者,速度,空間上都已經搶佔了先機,後出手者即便也想用這『一刀』之法對拼,但只要出刀慢了一霎,先被對方砍中,那便無力回擊了。」

    凌天放聽得彷彿醍醐灌頂,許多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都在剎那間茅塞頓開。正在欣喜不勝的時候,忽聽道士又繼續說道:「凌義與人交手,還有一樣是你遠遠不及之處。」凌天放連忙拱手道:「願聞詳情。」

    道士伸手點著凌天放,哈哈大笑:「就是這個了。你這娃娃缺的就是凌義的一身氣勢。凌義自帶一股威猛氣勢,而他的火雲快刀更是重勢不重意。一刀揮出,從氣勢上就令對手膽寒,招式威力頓減三分。而你這娃娃,倒是謙恭有禮,但如此一來,哪裡能發揮得出火雲刀法的精髓。」說著,將手中單刀丟給凌天放,連連搖頭,一副痛惜不滿的樣子。

    凌天放還是第一次聽說武林決鬥中,氣勢如此重要,想著想著,心念突然一動,回想起在武昌與怒蛟幫交手時,發怒攻敵時的刀法,又想到夏炎在沙場上衝殺時的刀法,頓時心中若有所悟。

    道士指點凌天放三人的武藝,花得時間不短,到了這時,天色早已黯淡,他提出來的一滿罈酒也已喝的見底。只是這道士甚是奇怪,整壇的酒喝下,肚子卻一絲鼓脹的樣子也沒有,真不知那酒都喝到哪裡去了。

    道士見凌天放站在那裡默然不語,時不時地伸手比劃,每一次出手,都似有新的領悟,心中也甚是歡喜。又看了半晌,道士將酒罈一提,站起身來,似醉非醉地搖搖擺擺地向著林外走去。

    凌天放正在揣摩練習道士所指點的『一刀』技巧,同時也在體會先發制人與氣勢的妙處,突然聽見地上樹葉一響,連忙抬頭觀看,卻見道士正搖搖晃晃地向著林外走去。凌天放連忙跟了上來,抱拳道:「多謝道長,天色已晚,讓在下請道長喝酒去吧。」

    道士卻向著凌天放擺了擺手,晃動著手中酒罈,腳步蹣跚著說道:「酒非善品,多喝無益,只是老道卻離不開了。只是酒中有一宗妙處,傷身卻不傷心。『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啊。你這娃娃資質悟性不錯,學的也都是上乘武功,老道也沒什麼可教你的了,再送你一句:隨機應變,不可拘泥。老道要你學『一刀』法門,只因你沒有悟到『一刀』的精髓,偏偏凌義那老小子的武功又正需這『一刀』之法駕馭。但你若是因此刀招之中全不留手,那便是拘泥了。小子,你我緣盡於此,酒就不叨擾了,有緣再會吧。」說著,搖搖擺擺地,卻是越走越快。

    凌天放趕緊提氣追趕,想問問道士所知的凌義的事情,卻徒然被甩得越來越遠,只聽見一陣歌訣飄來:「雲台高坐,吟詠成歌,看處處帝王黃土沒,歎家家癡兒怨女多,且住,且住,不如把一身綾羅,換了半卷道德,閒看白鳥飛騰過,悶聽鸕茲弄水波,芒鞋破帽行天下,不朝天子不朝佛。」再看那道士,已經連背影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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