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科幻小說 > 驚雷變

龍騰世紀 第九回:取義成仁死,大火滿江流2 文 / 曾毅出品

    趙言莫一鞭揮出便即收回,又從懷中掏出絲巾,邊走邊擦抹著手中的鐵鞭上的水跡。他也不管張千死活,冷哼一聲,自顧自緩步下船,帶領眾人上馬遠去。只留下張千在水中叫苦不迭。

    張千本來按照楊春吩咐是要在船外伺機出手,牽制官兵,為二人爭取時間。可哪知這趙閻羅的一指勾魂如此了得,只一招便傷在了他的手下。若不是見機得快,急忙移開半尺躲開了要害,只怕這一鞭就能讓自己沉屍江底。但縱然如此,也已傷了右肩,此時江水又流動甚急,不知還能支撐多久?自己橫死不要緊,若是未能拖住船上官兵,蘭雄與楊春不能佈置妥當,豈不是誤了大事。

    想到這裡,張千強打精神,貼著船身浮出水面,靠住船身,扯下一塊衣襟包裹傷口。那趙閻羅的蠍尾鞭甚是厲害,這一鞭連刺帶拖,已將他右臂筋肉切斷,整條臂膀都無力動彈。

    張千裹好傷口,又用匕首輕輕插入船身,當做梯子,順著船壁緩緩爬到半腰。只這幾下動作,傷口處又是血流如注,他喘了幾口粗氣,調息幾下,左手提起了流星錘,也不看船頭情況如何,只是一味使足力氣,掄起流星錘,向著船上甲板砸了下去。

    船上軍士剛將趙言莫趙公公送下船,正想要打掃甲板,搜尋江中殘活的飛魚幫眾,便正遇上張千這一流星錘揮了過來。流星錘不偏不斜正打在一個巡視番子天靈蓋上,頓時打得頭破血流,當場斃命。張千一錘得手,也不離開,就那麼附在船壁上,將鐵錘掄開了,在甲板上沒頭沒腦地連環敲擊起來。

    張千這一通錘擊,頓時將軍士盡皆吸引到了身邊。這些軍士見還有飛魚幫在此偷襲,連忙想要放箭射殺,只是張千捨命錘攻,一時之間無人能夠靠近。而且他趴在船壁,弓箭暗器都不能拐彎,也射不到他身上去。

    軍士們不能靠近,留守船隻的莫啟誠頓時大為光火,他也是東廠八大千戶之中的一員勇將,見此情形,提著手中鬼頭刀分開軍士,看準張千鐵錘來勢,一個箭步躥到甲板邊緣,正立於張千上方,雙手舉刀,用足十成力氣,迎著流星錘一刀劈下。

    張千從火海之中逃得生天之後,先被鐵鞭所傷,又捨命運錘攻敵,此時已然是強弩之末,哪裡還經得住莫啟誠的全力一擊,流星錘頓時被撞得倒飛而回,直衝而下,奔張千頂門撞去。張千身懸半空,無處躲閃,也無力抵擋,頓時將眼一閉,長歎一聲:「嘿嘿,想不到我張千終於還是死在自己的錘下。幫主、楊兄弟,你們保重,我先走一步了,各位兄弟,張千追你們來了!」他正想著,鐵錘已落了下來,正打在頭頂上,下墜之力加上莫啟誠鬼頭刀的下劈之力,頓時打得張千仰面跌下,命喪揚子江中。

    張千在外牽制官兵,蘭雄與楊春便輕輕易易地回到了船隻破洞之處。此處炮彈所開的破洞不知何時已被補上,但卻堵得甚是草率,看來只是匆忙之間的應急之舉。當初要砍開那些鐵黎木頗費周章,此時打開幾塊匆匆封堵的木板卻難不倒這兩人。蘭雄將大砍刀上的鐵環握住,刀鋒抵上木板,微微用力,便刺入了船中。他接著又將大刀當做撬棍,幾下發力,木板便應手而脫。如是幾次,頃刻之間就把船洞重新打開。

    兩人從破洞鑽入艙中,環視四周。船艙大廳之內已是空無一人,兩側的鐵欄也不見蹤跡,就連地上的屍身也盡被拖走,只剩下來不及清洗打掃的灘灘血跡,提示著這裡曾經的一場惡戰。

    兩人展開身形,四下遊走一周,確認並無敵蹤後,在影壁之旁隱住身形。楊春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黑色陶瓶,壓低聲音道:「幫主,屬下前幾日有些際遇,得了這瓶毒藥,當時那自稱叫做張宏信的奇人告訴屬下,此藥來自川西,若是下在茶水飯食中,毒性頗為尋常,也有藥可救。但只要一遇火苗,生成的毒煙便奇烈無比,只要吸入一絲,便活不過半個時辰。但施毒者首當其衝,當先受害,連他也無藥可解。今日既然幫主存了赴死之念,此刻也不需顧念敵我之分,我便用上此藥,與敵俱亡便了。」

    楊春說罷,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張油紙鋪在地上。這才將瓶塞擰開,一瓶藥粉盡數倒在油紙之上。蘭雄湊近觀看這藥粉,只見藥粉色分黃、綠、藍三彩,色彩斑斕,散在紙上甚是鮮艷,一看便不是尋常之物。

    楊春擺好藥粉,又在大廳內尋了一把椅子拆了開來,接著取出一把匕首,在椅腿上削下些刨花木片,堆在一起。這才從懷中掏出用油紙包裹嚴實的火折子,打燃了升起火頭。待到火焰升起,楊春將油紙包捧在手中,凝視半晌,遞給蘭雄。

    蘭雄接過毒藥,看了幾眼,在掌中托好了,口中唸唸有詞:「兄弟們在天之靈別散,保佑為兄做成此事,為你們報仇雪恨。然後,為兄下來陪你們。」說罷,將手一揚,把油紙包連裡面的藥粉丟入火堆之中。這油紙包遇火即燃,剎那間便燒得乾乾淨淨。藥粉卻在火中劈啪作響,竄起一股青藍火焰,迅即消失不見,只冉冉飄起一股淡淡的青煙,散入空中,半點氣味也聞不到。

    楊春迅速做完這一切,臉色如常,不帶半點喜怒之色,又從火堆之中抽出兩條椅腿,低聲道:「幫主,此煙一出,便再非人力能夠掌握的了,我們再在這船中給他放上一把火,閹狗燒了我們那麼多兄弟,咱們以火還火,也燒他一把。」

    蘭雄伸大手一拍楊春肩膀:「好兄弟,只是這官船甚大,不知道這藥粉夠不夠量?還有就是這毒藥離發作還有多久?」

    「幫主放心,若是給我藥粉之人所說不差,只要這一瓶藥粉中的一成,就足以毒殺千人,我整瓶丟入火中,縱使江風凜冽,讓這一船人為我們陪葬已是綽綽有餘。至於發作時間,此藥我也是第一次用,不知多久才會發作。反正咱們在發作之前,多殺幾個東廠走狗便是。」

    「好,好兄弟,那咱們現在就去放他娘的一把火!燒還這些閹狗。」蘭雄說著也抽出兩條椅腿,站起身形,與楊春一起,在船艙中四處放起火來。這毒藥雖然氣味極微,遇火之後卻藥性甚烈,楊春所下份量又多出十倍,兩人才點了幾處火頭,便覺手足無力,摔倒在地,掙扎不起。奇的是這毒藥雖烈,中毒之後卻並不痛苦,只是不能動彈,知覺點點流逝。

    這十餘艘官船的船外都鋪了生牛皮,塗上濕泥藥物做了防火,內部卻一點即燃,幾處火頭迅速擴大,不到半盞茶功夫,便蔓延開來。船上官兵初時被張千吸引在甲板上,此時緩出身來,卻突然見到船艙之中火起,連忙四下招呼人打水救火。

    蘭雄、楊春兩人躺倒在船艙,動彈不得,視聽卻一時無礙。只見軍士們紛紛奔入船艙救火,但每奔入一人,須臾便倒。十餘人之後,便再無軍士奔下,任大船熊熊燃燒。

    兩人見狀,知道必是毒煙已散至全船,雖然全身動彈不得,卻心中歡喜。蘭雄默唸一聲:「飛魚幫眾兄弟們,蘭某無能,不能讓飛魚幫發揚光大,咱們來生再做兄弟吧!」向著楊春微微一笑。楊春也是動彈不得,但總算為兄弟們報了一半仇,也算心願得償,回望蘭雄。正在此時,大船船艙燒透,一條船柱滿帶火苗砸在了兩人之間。整條寶船被烈火包裹,帶著滿船屍體,漸漸沉入江中。

    s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