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觀眾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相信此時此刻的這個畫面將會永遠的烙印入他們的心中。
任威躍起上升的高度早已到達極限,身形開始緩緩下落著,雙臂之中的光芒如同水銀般流向手掌的方向,兩手十指緊扣,金色的光華盡數匯聚到手心。
而傅孤白幻化的虎口中白光也已經凝聚到了極限,向著半空中緩緩下降的任威射去,在光束衝起的那一刻,一隻巨大的虎頭長著虎口做出咆哮狀,位於光束的頂端,如果傅孤白此時清醒著,就會發現這道光束上的虎頭和自己消失的食指上金光指尖的虎頭極為相似。
「咻」
鋪天蓋地的威勢,勢如破竹的攻擊,避無可避的迅捷,任威會引頸待戮嗎?螻蟻尚且偷生,人,也會做出求生的掙扎。千鈞一髮之際,任威緊扣的雙手用力一砸,散發著金光的雙手對著朝自己逼近的那束白光猛力錘了下去。
「轟」
金色真元和白色真元強烈的對碰下,任威的兩手間不到一個剎那,已經血肉模糊,彭的一下任威的雙手沒支撐多久就被彈開,任威眼中閃過強烈的不甘,但面臨
著虎形光束,只能勉強一側身,躲開了要害的攻擊,帶著死亡的白色光線堪堪劃過他的左邊胸口,造成可怖的傷害之後,才貫穿天際,緩緩消散。
「彭。」
「我……噗……我不服……」任威掉落在地的時候,掙扎著爬起來,不甘心的喊道,一口血液從喉間噴了出來,傷口的鮮血流到地上染紅所站立的地方,搖搖晃
晃的身形十分的狼狽。
兩方的實力高下立判,隨著傅孤白身上血光幻化出來的虎口第二次白光的凝聚,任威身上冷汗直冒,雙手盡可能的凝聚起庚金真元。
「咻」
第二束顯露出虎頭咆哮的光束射向任威。
「好了,你輸了!」白嬅身形的適時出現,風輕雲淡的擋住了傅孤白第二輪的攻擊,一語道破了任威心中的防線。
「不!」任威發出一聲不甘的吼聲,直直的倒地。
「四峰會武白衣弟子組結束,傅孤白奪得第一名。」白嬅的聲音響蕩在四周的會武場,接著向外擴散而去,在兵域傳開。
「結束了?」
「結束了!」
原本看到台上情形還在發呆的白衣弟子聽聞此話先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歡呼的聲音響起。
擂台上依舊全身血光大盛的傅孤白聽聞此話,身周血光幻化成的血色老虎緩緩消散,以全身**的身形重新出現,眼睛緊閉,卻是陷入了昏迷。
白嬅說完後默默的看著傅孤白,如水的雙眸中露出莫名的神色,從戒指中拿出一套衣服套在傅孤白的身上,捏了個手印,一隻帶著金屬光澤的大鳥出現,馱起傅孤
白與任威兩名昏迷的人衝霄而起,消失在眾人眼前。
會武場的高立的石柱在白嬅離開後,緩緩下降,到達與地齊平的高度後才停住。而所有在場的白衣弟子身形閃爍,回到了自己原本的所在,整個會武場沒有留下一
絲的痕跡。
……
傅孤白的意識海之中。
「吼,殺,殺戮,我要殺戮!」一聲似是陷入了瘋狂興奮的虎嘯響起,一隻白色吊睛大蟲仰天咆哮。
「白虎,你的殺孽太重了。」一陣蒼老的聲音響起,一道散發著白色光芒的身影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
「老傢伙,上次壓制我的事還沒找你算賬你竟然還敢如此說教,吼!」白虎看到那道白色身影頓時想到什麼,腳下一動,直接朝著對方撲去。
「本性難移,死性不改。看來這次真不該讓你出去。」白色身形緩緩上升,閃過白虎的攻擊後,凌空而立。
「笑話,你還想左右我嗎?」一顆光球在虎嘴裡凝聚,大有一言不合立即發射的心思。
「我現在已經無法鎮壓你,但你也無法傷害我。而我可以在宿主昏迷時阻止你借用他的身體。」
白虎彷彿知道白色身影說的是實情,漸漸散去口中能量的凝聚,但是一雙銅鈴大小的虎目中凌冽光芒暴增,漸漸消散在意識海之中。
……
唔,傅孤白喉間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呢喃,迷茫的露出一絲苦笑。
「呵呵,我又昏倒了?」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到處都是白色,還有白色的人影,白色的老虎。
傅孤白晃晃腦袋,多久沒有做夢了?他不知道,不過現實才是重點。
傅孤白開始環視自己所在的環境,自己躺在床上,床上還放著一套白衣弟子裝,一張連一張的木床,床上還有躺著一些受輕傷或重傷不等兵域弟子,看來這個地
方是兵域的醫療所了,門口還有偶爾有些兵域弟子被抬進來,不少類似醫務人員的女弟子忙上忙下的。
左邊的床早已空置,顯然人已離去,而右邊……
任威!
這傢伙怎麼也在這裡,記得自己昏迷前就是被任威斥煉的反彈力和他的一拳打得昏迷過去的。
傅孤白剛想起身,「好痛!」起身的動作牽扯到傷口,接著一陣陣如潮的劇烈疼痛讓他忍不住在趴在床上冒冷汗,身體每一寸的地方都彷彿骨頭斷裂了一般,痛
覺神經不斷的反饋著痛苦。
傅孤白感受自身的情況,除了自身的真氣變成真元外沒有別的變化了,雖然疼痛,不過傅孤白還是勉強坐了起來,突然發現自己全身都包著繃帶。
一位身穿藍衣的女弟子看到傅孤白坐起,快步走了過來,問道:「你還好吧?你全身骨頭都斷了,還不快躺下休息。」
全身骨頭斷了?這麼嚴重?我怎麼感覺不到呢?
「謝謝,我沒事,請問這是哪裡?」傅孤白臉色有些蒼白,問出自己的疑問。
「真的沒事了?這是兵域中心的竹清院,」那名女弟子打量著傅孤白全身上下繃得仔仔細細的白條,回道。
「竹清院?」
「嗯,話說你一個才十幾歲怎麼就受了那麼重的傷?」這位女弟子看來是有點閒了,乾脆和傅孤白聊了起來。
「因為白衣弟子都要去參加四峰會武的嗎?所以我就受傷了。」傅孤白雙手一攤,發覺骨頭斷了他竟然沒有感到疼痛,臉色有些怪異的說道。
「哦,也對,不過一般每次四峰會武你快些喊救命就能離場了,有不少想隱藏實力的人都這樣躲的。」女弟子沒有發覺傅孤白的異樣,說道。
「隱藏實力?」傅孤白想起在會武場自己拿出絕浪秘籍窺視過來的那十幾道眼睛……
「是啊,你這次四峰會武……」女弟子剛想問傅孤白取得什麼成績的時候,門口一道聲音傳來打斷她將出口的話。
「傅兄弟,恭喜恭喜啊,力挫強敵,勇奪第一。」郝英勇輕笑一聲踏門而入。
「第一!」那名女弟子小嘴微張,眼睛大睜,似乎沒有想像到這個其貌不揚全身受傷的樣子是第一。
「我贏了?我只記得我昏迷了啊?」傅孤白很迷惑,他不知道昏迷後身形受白虎控制的事。
「你就別裝了,整個兵域都知道了。」郝英勇笑罵道。
「郝師兄,你不會說又路過這裡給我送藥吧?」傅孤白以為郝英勇在調侃自己,沒有理會,笑了笑,道。
「被你猜對了,我這裡有一份斷續膏,專治跌打損傷,解下繃帶,我替你敷下。」說著正要將傅孤白的繃帶扯掉。
「繃帶不能亂解。」聽聞這話,女弟子雙手叉腰,擋在傅孤白面前。
「啊?」郝英勇有些發窘的摸摸鼻子。
「哈哈,還是我自己解吧。」傅孤白開心的一笑,還沒等那名女弟子說話,左手一扯,直接扯掉了右手的繃帶。
「誒,別……」剛想說話的女弟子彷彿見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住口不語。
「你沒有受傷啊?裝傷唬誰呢?」郝英勇也是眼睛一瞪,驚奇道。
傅孤白一怔,視線看向已經露出皮膚的右手,光潔如新,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不自覺的握了握,一股力量回歸的感受湧上心頭。
「怎麼可能恢復得這麼快?」女弟子沒有懷疑傅孤白的負傷程度,但是好得這麼快還是很少見到的。
「看來我這藥沒用了,不過你還是拿著以後用吧。」郝英勇直接掏出一個藥瓶放在床頭。
「那多謝了。」雖然沒用到,不過還是要謝謝人家的,傅孤白說完接著扯掉上身的繃帶,依舊是那潔白如新的皮膚,彷彿完成蛻變似的,全身脫胎換骨了。
「你這裡的傷還沒好。」傅孤白剛剛扯掉小腹處的繃帶,那名女弟子卻指了指自己的小腹間被任威打傷的位置。
卻見小腹處有一個可怖的疤痕,肉芽虯結在一起,看起來有些嚇人。
「看來這裡比較難恢復,你就這裡還沒有好。」
原來剛剛要起身的疼痛是這邊傳來的,自己昏迷時到底出什麼事了?剛想發文。
「什麼事情這麼喧嘩?」一名穿著長老衣服的老嫗走了進來,看到傅孤白解下繃帶的身體,哼道:
「只不過是生命力比較旺盛,有什麼好驚訝的。」
「竹清長老……」那名女弟子怯生生的喊了一聲,叫出來人的名頭。
「還愣著幹什麼。」老嫗長老有些不滿的瞥了一眼那名女弟子,轉身走了出去,最後一聲傳了進來:「傷好了就回去好好修煉。」
「清竹長老脾氣有些不好,我們出去再說。」郝英勇做出噓聲的手勢,悄悄的說道。
傅孤白點頭會意,扯掉身上的繃帶,將放在床頭的白衣弟子裝套在身上,小腹處結疤的傷口已經漸漸不痛了。
兩人離開了清竹院。
等傅孤白走後,另一張病床上的任威緩緩睜開眼睛,嘴中喃喃道:
「傅孤白。」
接著重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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