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從前覺得,真的到加冕典禮這一天,自己應該會挺激動的。
但是實際上當現在真正走在地毯上的時候,卻沒有預想中的那種感覺。可能是之前反覆的預演和設想,反覆的斟酌每一個細節,已經讓這個儀式沒有了新鮮感。可能是因為戰爭與死亡,或者更多來源讓自己背負的嚴肅。或者僅僅是經歷了這些之後,自己更加穩重之類。
從今天的一開始,所有的一切就在按照流程繼續著,萬幸的是一切都能如此的井井有條,沒有任何差池,沒有讓這個儀式蒙上什麼陰影。
的確是有那麼一些人對這次典禮有所行動,而且自己這邊也很早就抓到了蛛絲馬跡,只可惜問題解決的並不是那麼快速,直到安格斯開始儀式的同時,那些蝦兵蟹將也還是沒能完全清理乾淨。雖然留有隱患是難以容忍的行為,但是推遲整個儀式更是無法接受的事情。
在整個儀式進行到快要中午左右,終於有消息傳過來,讓安格斯算是把這方面的擔憂徹底放了下,專心進行加冕典禮。
通過一些簡單的小手段,消息可以輕鬆的傳遞出去,特別是本身都在城中這種簡單的情況,使用諸如城樓上的一面彩旗之類,都能輕鬆把當前的狀況不動聲色的傳遞給安格斯。讓他在不中斷儀式過程的情況下也能輕鬆掌握當前情況。
這當然很重要,也很有效。
既然知道了威脅已經排除,安格斯周圍的護衛都小心翼翼的鬆了口氣。
整個加冕典禮的核心就在「加冕」這個部分。這個部分的具體安排就是在中午即將進行的這部分活動。在城中一座神殿作為了這個儀式部分的主要舞台。事實上,在一切開始之前,安格斯還準備了幾種不同的方案,放在神殿、城堡等幾個地方,還有相應的不同行動策略。為的就是預防不測。能夠在不同狀況下都完美的完成這個儀式。
安格斯開始徒步走向神殿時,就意味著加冕典禮這個部分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在下馬之後就將徒步走完前往神殿的這個部分。因為步行速度並不會很快,所以這個部分大概需要十五分鐘左右。
與此同時。被攔在道路兩旁的民眾可以最近距離的目睹即將加冕的新任國王,可以親眼目睹他走向神殿。登上階梯的這個過程。
安格斯一身華貴的行頭,踩在紅色地毯上,步子緩慢而穩重。斗篷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飄動,偶爾還能看見腰間露出來的佩劍。表情肅穆,好像絲毫不為周圍歡呼的人群所感染一樣,走在前往神殿的路上。
安格斯從前覺得,真到了這一天。自己應該會更激動才對……
他赫然發現自己過去一段時間來,都習慣於踩著敵人的鮮血走在戰場上。身披著重甲,手持著佩劍,帶著自己的將士征戰沙場。就算是回來之後這段時間裡。也僅僅是暫時忘卻了這種感覺,回到了從前較為悠閒的貴族日子當中而已。
但是當他今天再次穿上這一身行頭,哪怕不是從前戰場上那身重甲,而是一套裝飾性大於實用性的,帶有盔甲意味的禮服。也讓他又好像找回了當初的感覺似得。好像腳上踩著的地毯仍舊是染紅的鮮血,那種柔軟的觸感是被鮮血徹底浸染過的土地。
而跟著自己的將士,卻也有許多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身後。
安格斯從來不覺得自己算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是真到了能觸動情感的時候,又讓自己覺得有點意料之外。也許是這場勝利即便艱難。也比其應有的難度簡單許多。甚至斯卡洛亞能夠獲勝都有點不可思議。這勝利和王位來的如此特別,讓安格斯都沒有應有的實感。
直到十分幾分鐘之後,他終於踏上了神殿的階梯。
神殿正面有一道相當長的石階,一直走到需要下面的人抬頭仰視的高度,才有神殿門口的一大片平台。而為自己加冕的人,正在這片平台上等待著自己。
隨著安格斯走過這段路,身後已經走過的地毯就會被蜂擁上來的人剪下,作為收藏或者紀念什麼的帶走。不說它的工藝,新斯卡洛亞開國國王加冕時的地毯,有他應有的價值。於是這段紅色的路就像是消失了一樣,隨著安格斯走過的過程,在他身後逐漸縮短,直到他來到石階上,不允許被帶走的部分,才停止。
圍繞著神殿外側的聖歌隊開始響起低沉而莊嚴的歌聲,整個歌聲並沒有被哄然的歡呼聲所淹沒,甚至一時間把人群的聲音都蓋了過去,給整個場景渲染上了不少的氣氛。預示著從這裡開始,安格斯作為斯卡洛亞的新國王,獲得王權的人,進入了神祇所賦予的領域。
安格斯停在了高台之前,高台中央放著一張石桌,一隻半米餘高的巨大金色聖盃樹立在石桌上,而在這之後,是自己熟悉的安其羅.布盧默,以及現任教廷教皇。兩個老人身著整個教廷最高階的祭祀袍子,帶著與以往截然不同的莊重神色,等待著自己的到來。
加冕就在這裡進行。
頌唱的聖歌逐漸降低,低沉的號角聲想起。低沉而強烈,帶著沉重的威壓,給附近的人群帶來震耳欲聾的感覺。讓所有人都知道,歷史性的一刻,要開始了……
從距離神殿高台最近的人開始,像是擴散開的波浪一般,人群朝著安格斯的方向單膝跪下。所有的護衛、貴族、商人、平民。從近到遠,層疊、次第,整個人群都安靜下來,整齊的跪下低頭,等待加冕的瞬間。
安格斯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不過面對嚴肅的安其羅和現任教皇最後也沒說出來。就按照計劃的儀式開始,撩了一下自己的披風,將自己的著裝稍作整理,用最正式的姿態迎接加冕。安其羅從袍子中伸出手,從生杯中撩起一點透明的液體,揮灑到空氣中。現任教皇依舊站在身後。一隻手攤開一本陳舊的典籍,,開始低聲吟唱起來。
杯子中的是聖水,教廷的核心物資之一。稀少到卡莉爾都不太清楚那具體是什麼,怎麼來的。有什麼作用,更沒機會得到一點來進行各種試驗。而現在則有一個巨大的杯子,盛放著滿滿一杯聖水。
被揮灑出的聖水在空中帶著一點晶瑩的光芒,在陽光下顯得十分璀璨,但是這種耀眼轉瞬即逝,迅速消散在了空氣中。
教皇的吟唱聲音雖然本身不大,但是通過儀式準備的魔法穩穩的擴散了出去。代理了號角的聲音,成為整個儀式會場的主旋律。莊嚴、神聖而神秘。
安格斯並不用跪下,即便是面對神權的象徵也是。現在的神權並沒有和王權那麼緊密的聯繫,並沒有那麼徹底的君權神授思想。神權象徵的加冕更大程度上就只是象徵而已。為王權增加威信的象徵力量而已。算是認同的代表,而不是對此的授予。
這裡並沒有太多的其它流程,安格斯要做的,就是等待安其羅來為自己加冕。
教廷史上最負盛名的教皇,神選之子。安其羅.布盧默教皇,代表教廷與神的旨意,為自己加冕。
安其羅又將手伸進聖盃之中,從水中慢慢撈起一件鑲嵌著寶石的黃金王冠。帶起的聖水閃著光芒,讓這頂王冠看起來格外的耀眼。安其羅停頓了一下。讓聖水順著王冠流下來,重新滴落回杯子裡,等待了一會,等到王冠上的聖水全都滴落或是消散,恢復了原本的光澤之後,才雙手端著王冠來到了安格斯面前。
安格斯微微彎腰下來,名義上是對神權的敬意,也是為了方便加冕的進行。健壯的安格斯比安其羅要高出許多,不彎腰根本很難讓安其羅順利的給安格斯戴上王冠。
這頂鑲嵌著紅寶石的黃金王冠曾今是屬於上一任國王,埃弗裡.耶伍德的器物,在埃弗裡國王離世之後就一直無人擁有,一直單獨被保存在斯卡洛亞,直到再次將它啟用起來。與之前屬於埃弗裡.耶伍德時不同,現在的黃金王冠被再次加工過,寶石與黃金框架都被再次雕琢,使之比之前更加華貴而精妙,也預示著它代表著,斯卡洛亞進入了一個與之前不同的新時代。
全新的國王與全新的王權,在這裡終於交匯到了一起。
安其羅雙手把黃金王冠戴在了安格斯的頭頂,緊緊地戴在他的頭上,然後後退一步,面朝著安格斯。在安格斯重新站起來時,對著安格斯鄭重的行禮。現任教皇的念誦聲也隨之逐漸停止,所有人都遠遠的看著,戴上了王冠的新國王。
天空中的雲彩隱約被金色的神光卷積在了一起,圍繞在神殿之上的天空中。在片刻的沉寂之後,金色的光芒從安格斯周圍散發出來,帶著輕柔的氣流,帶動安格斯斗篷與衣角、髮梢向上飄舞起來,整個過程短暫的出現又稍縱即逝,一切又恢復到了從前的樣子。
作為神對安格斯的認可,在這之後,才算是加冕這個過程真正的結束,現在開始,安格斯.伯特利,已經是斯卡洛亞現在受到所有人與神權承認的國王了……
讚頌聲、歡呼聲、熱烈的掌聲、歌唱,整個現場又再次陷入歡騰起來,整個氣氛被推向了今天開場以來的最高峰,真正熱烈的海洋如同海浪般擴散開來,將每一個人的情緒都徹底捲入其中,成為海洋中的一份子。
安格斯站在高台上轉過身,以國王的身份正式與所有人見了面。
這個儀式還有下半部分,只是並不像之前那部分那樣吸引人。
他從旁邊過來的侍從手中結果卷軸,是宣讀王國宣言、對將士與貴族論功行賞的時候了……
安格斯遠遠的看到台下,掛著安德裡斯家旗幟的那個方向,眼神輕易地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熟悉的卡莉爾,看著她微笑著看著自己。
我們完成了……
如果你想要這一切,那麼這個世界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
安格斯低下頭,默默地在手中展開了卷軸。
ps:
我突然又回來填坑了,嗯
因為我想開新坑了,嗯
三次元果然是比較麻煩,沒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