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外,霄祈斜倚著一株竹子,挑著眉看著不遠處擺弄著一堆竹子的卿九。
而她的腳旁,則是臥著那只慵懶的狐狸。
眉頭一擰,不滿被忽略,瞇著眼看著她整個心思都在手裡的竹子上:「蛇蛇啊,不就是一隻狐狸麼,隨便找個窩就算了,至於這麼大費周章麼?」她都沒有親自給他做過什麼東西,第一次做窩竟然是給了這只平白出現的狐狸。
唔,怎麼看都覺得那狐狸礙眼。
卿九回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突然站起身,抱著未完成的竹窩走了過去,用肩膀撞了撞他的,笑得頗為……擠了擠眼道:「霄祈啊,你不會是……恩恩,吃醋了吧?」隨即看到霄祈撇開的俊臉,可那微紅的耳朵還是洩露了他的心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喏,你說你要是隻狐狸,或者是只別的什麼,我鐵定就先給你做個窩來著,可?」
她攤手,上下瞄著他:「可你是人,照著你這個頭來,竹林可素要損失一半捏……」
霄祈嘴角抽了抽,,幽怨的回頭,他又不是巨人,至於這麼誇張?
盯著面前的笑得恍若一朵花的小臉,突然手向後一伸,竟是拿出了以前他還是阿白時做的一個小房子,一本正經道:「我覺得,這個窩就可以了。」
誒?
卿九腦袋向前一湊,看著那只有巴掌大小的房子,又回頭看了一眼雪狐,「霄祈啊,你覺得……這房子能塞下它一隻尾巴不?」
霄祈看了一眼,淡定地點頭:「能。」
能你妹啊!
她暴走,轉身就要繼續去做狐狸窩,只是卻被霄祈長手一探,攬住了腰肢固定在了胸口前,目光落在她臉上,微微俯身,湊近她耳邊道:「想給那狐狸做窩也不是不可以,可……我要先得到些好處。」
「嗯?好處?」卿九拽著在她腰間作孽的手,還沒反應過來。
就被他捧著臉側過身吻了下去。
半柱香後,卿九紅著臉,眸仁裡波光瀲灩,狠狠瞪了他一眼,嫌不夠,又踢他一腳,後者也不在意,像極了一隻饜足的豹子,怎麼看怎麼滿面紅光。
她被他盯得臉更紅了,憤憤轉身,卻又被提溜了回來。
她怒了:「霄祈你夠了啊。」
豆腐他也吃了,好處他也拿了,還想怎滴?
只是這次霄祈卻只是從她手裡接過了未完成的竹窩,彎下身,清俊的眉眼一本正經,可嘴角的笑意怎麼看怎麼無恥,「蛇蛇啊,你亂想什麼呢,我只是想幫你把窩做好啊?難道,你很想……我再拿些好處?」說話的同時,指腹忍不住摩挲著她紅腫嬌艷欲滴的唇瓣,離得近了,溫暖的呼吸近在咫尺:「……我,很樂意效勞。」
「……」卿九一張臉紅的幾乎要滴血,惱羞成怒地踹了他小腿一腳,半天,才坑出一個字:「滾!」
這廝,越來越無齒了……
霄祈曖昧地眨了眨眼,張揚著一張俊美的臉勾著嘴角,走到了狐狸旁,大手一劃拉,倒是挺迅速地開始編著竹窩,卿九忍不住湊了過去,看著自己先前一塌糊塗的半成品,又看了看在他手裡很快完成的雛形,覺得……她還是哪遠去哪裡吧。
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霄祈啊,你以後不當祭司了,可以去擺個攤賣竹製品去,我保證你生意火紅,稱霸一條街。」
看著最後的成品,卿九忍不住嘟囔一聲,明顯的羨慕嫉妒恨。
「哦?」霄祈挑眉,「沒事兒,那你一定是稱霸一條街的老闆的老闆娘。」
「噗!」她捧著竹窩的手頓了頓,忍不住回頭瞪他,「你不佔我便宜會死是吧?」
霄祈聽了,眉眼一勾,竟是極為認真的點點頭:「會死。」
「……」來到雷劈死她吧!
……
霄祈的身體恢復的很快,卿九的一直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他偶爾回祭司山,不過大多時候是呆在了他竹樓自己的房間,族裡剛開始想說什麼,可後來不知道阿齊木說了什麼,那些族人倒是不再開口,她問了霄祈幾次,他只是意味深長地挑著眉,只是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不說話。
卿九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他才幽幽開口,「秘密。」
她幾乎氣得跳腳。
可他不說,她也知道他有他的理由,這樣幾回,倒是沒有再問。
等一切都安定下來,就在卿九以為她會這樣和霄祈呆在血族一輩子,一起等著孩子出生,一起看著他長大的時候,她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她會時常找不到霄祈,有幾次她去房間找霄祈,他根本不在,他也不在祭司山,彷彿憑空失蹤了一般。
她有幾次等到半夜,他依然不見蹤影。
第二天醒來,卻又發現她安穩的睡在他的懷裡,彷彿什麼事情都未發生過。
她想問他,可想到他不願告訴她的話,應該有他自己的理由,這樣幾次,她終於有一天找到了冷逸:「逸逸,你有沒有發現霄祈最近很不對勁?」
「嗯?」冷逸愣了下,回顧一下,搖搖頭:「比方說?」
「我時常會找不到他,可他又沒有在祭司山,他會去什麼地方?」
她越想越不安,整個心思都陷入了一種擔憂恐慌中,所以她並未發現冷逸聽了她的話,微微變了的臉。
可也只是一瞬,他又恢復了正常:「你應該是多想了,我聽說最近一段時間族裡有一場盛大的祭祀,他應該是去處理祭司所要擔任的職責了。」
「可?」卿九還想說什麼,可冷逸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於是她這才放下心。
等她離開後,冷逸才微微喘了一口氣,看了看自己手裡分揀出來的藥材,有些慌亂地放下,快速走回到自己的房間,從一個暗格裡拿出一個鎏金暗匣出了房門,朝著黑巫師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