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霄祈的眸仁更冷了。
「祭司大人,通融一下都不可以嗎?族裡因為當初鳳淵大祭司的事情,都不准收養狐狸,而它又不肯走,這樣的冬天待在外面會凍死的。可祭司大人不一樣,只要你說一句,族人一定不會有意見的。」他眼底閃爍著希冀的光,期待地看著霄祈。
「那又如何?」
霄祈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淡漠的有些涼薄,這樣的霄祈讓阿齊木怔愣片許,才怔怔道:「祭司大人,真的不行嗎?」
「……」霄祈沒有說話。
阿齊木失望地垂下頭,掌心有些憐惜地撫著雪狐的皮毛,歎息聲音:「祭司大人,我知道了。」
他轉過身,就要離開,只是這時,他懷裡的狐狸卻是突然掙脫了他的束縛,一掠而起,直接撲向了霄祈,後者一愣,有寒光在眸仁深處掠過,極為無情。那狐狸竟也不怕,只是瞇著狐眸竟是直接抱住了他的脖頸,甩也甩不掉,只仰著小腦袋睜著一雙無辜的狐眸看著他,可憐兮兮的。
它沒有傷害的意思,霄祈揚起的手竟是有些落不下去。
它這模樣,像極了撒嬌時的蛇蛇。
眉頭皺緊,冷著一張臉看著那狐狸:「放開!」
「吱吱!」
雪狐果斷地搖頭,親暱地用脖頸蹭了蹭他的脖子,軟軟的皮毛掃過肌膚,有種莫名的不適感,他臉色更加沉了,捏著狐狸的後頸就要拽開,而那狐狸竟像是要被宰了一般,「吱吱吱——」喚的格外的淒厲,震得耳膜發疼。
而在這時,門突然被打開了,卿九站在門口,訝異地瞪著霄祈被那狐狸鬧騰的幾乎變了的臉色。
想到剛剛離開前她被他欺負的模樣,再看看他現在的樣子。
很果斷地笑了。
「哎呦喂,霄祈,你也有這一天啊!」
「……」來自某人的鄙視,某人有些惱羞成怒了,一雙墨瞳幽幽掃了卿九一眼,後者小身板一抖,乾巴巴地摸了摸鼻子。霄祈看到之後,嘴角緩緩勾了勾,收回了拽著那靈狐的手,幽幽一指,竟是落在卿九的身上:「喏,去鬧騰你女主人去吧!」
他聲音一落,不知道那靈狐到底聽懂了,還是果斷的要討好男主人,「嗷嗚」一聲,小身子一扭,朝著卿九跳了過去。卿九一看不妙,驚呼一聲就要躲開,卻被那靈狐纏了個正好,舌頭竟是直接舔到了她的臉上,濕漉漉的觸感讓她驚呆了,卻是差點被撲倒,身體一陣踉蹌,隨後卻是被人攬著腰肢站穩了。
她回頭,就看到自己正被某人摟在懷裡。
而她脖子上則是環著那只作惡的狐狸,另一邊,阿齊木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神聖不可褻瀆的祭司大人竟然抱著那個女子,垂著眉眼,不僅沒有剛剛面對他時的冷漠,更是多了一抹他看不懂的柔情。他直直地看著,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祭司……祭司大人?」
霄祈聽到聲音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怎麼,你有問題?」
「沒、沒……」
「那麼,」霄祈眸仁裡有寒光一掠而過,「你看到什麼了嗎?」
「沒……沒。」
阿齊木覺得他今日大凶,真心不該來這裡碰運氣,發現了不該發現的,唔,他可不可以重新回到一個時辰前?不過,他這邊還沒有哀歎完,下一刻就聽到霄祈冷淡自持的聲音:「狐狸放下,你可以回去了。」
誒?
他愣了一下,「回去?」
狐狸留下?
意思是……意思是祭司大人答應養雪狐了?
他眼底立刻湧上一股狂喜,生怕霄祈會後悔一般,出溜一聲躥出了房門,打開房門甚至忍不住回頭呲著牙笑了笑:「祭司大人,我今天什麼都沒有看到!真的!」
「……」
看著關上的門,霄祈嘴角勾了勾,這才低頭看向懷裡顧自掙扎的小東西,微微傾下身,薄唇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說話時溫暖的氣息幾乎是拂在她的耳朵尖上,「這狐狸,可還喜歡?」
「……」卿九渾身像是僵硬了一般,整個注意力都在耳後,深吸了幾口氣也難以平息她急速跳動的心,到了最後,整個脖頸都染上了一層緋色,看得霄祈眸色一深,忍不住咬了咬她的耳垂,果然看到懷裡的小東西身子蹙然一僵。他瞇著眼笑了笑,餘光一掃卻在看到卿九懷裡還抱著的雪狐,正巴巴地瞅著他,狐眸亮晶晶的,不知為何,看著這狐狸,總覺得像是有種被窺探的感覺。
他發現了,卿九自然也發現了。
掙了掙,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狠狠瞪了他一眼,兔子一般跑了出去,到了門口,看了看懷裡的狐狸,想了想,又走回去放到了他的懷裡,「自己的狐狸自己養!」
霄祈眉眼一挑,接過狐狸,低著頭,對著雪狐說,可那話卻是明顯說給某人聽的:「雪狐啊,你看看,你家女主子不打算餵你了,男主子都等著她餵食,這樣的話,你可能要餓著嘍,不如,重新找一個飼主如何?」
他說的一本正經,可他口裡的「喂食」明顯跟平常的餵食那根本就不一樣啊。
一張小臉緋紅緋紅的,一把從他懷裡抱過狐狸,決定不跟他計較。
唔,她沒聽到,她果斷的沒聽到。
只是把門關上了,房間裡溢出的悶悶的低笑聲,讓她忍不住摀住了臉,該死的,她怎麼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霄祈那廝,真是越來越無齒了!
她所有的心思都在身後房間裡的霄祈身上,所以,根本沒有看到,上一刻還無辜賣萌的雪狐,此刻幽幽冷下了狐眸,嘴角一勾,竟然有種譏諷的味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狐尾一蜷,把整個身體都埋入了她的懷裡,靜靜等待著,她計劃開始實行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