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成功地把他扒開,卿九把托盤放在房間的桌子上,剛放下,某人像是甩不開的大型犬類又纏了上來,長手長腳地摟著她,腦袋可勁兒的在她後脖頸上蹭,眼睛卻是巴巴地看著托盤上白釉碗:「蛇蛇娘子,這是什麼?」
他溫熱的呼吸拂在後脖頸,卿九手一抖。
小臉一紅,他神智是恍若孩童,而好歹也是個男的啊,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
可她要真跟這小笨蛋講這,她已經能預料到結果了,他鐵定是睜著無辜的大眼看她『蛇蛇娘子,什麼是授受不親啊』,然後的然後,就是一晚上的十萬個為什麼了。
可身後貼著一具明顯熱乎乎的身體,她很想咆哮啊,扭了扭,可身後那爪子扒得緊緊的,像是長在她身上一樣。一邊說還扭著,嘴唇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的脖頸,如果不是知道他什麼都不懂,她鐵定認為他現在在吃她豆腐。
身後明目張膽地吃著豆腐的某人,墨瞳微瞇著,愜意地像是剛睡醒的豹子,懶洋洋的,明明這樣邪魅的表情,可偏偏還能稚嫩無辜地說著不要什麼什麼的話:「蛇蛇娘子,你是不是好熱哦,臉紅紅的,像是阿白養的花一樣好看……」
「……」妹的,他懂什麼叫好看麼?
而且,她哪只眼睛看到她臉紅了,她這明明是被燭光照的!
回頭狠狠睨了他一眼,可偏偏後頭某人貼得極近,卿九回頭的同時,臉頰刷過某個柔軟的東西。
最終僵硬地停在了那裡。
她傻眼了,她敢拿她的人格保證,她絕沒有吃他豆腐的想法啊……
霄祈也是愣了,他的雙手還環在她的腰肢上,腦袋還擱在她的肩膀上,兩人貼的極近,她的頭扭過來時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就這樣怔怔地停在那裡,他的唇還貼著她的臉,嘴下的肌膚滑膩一片,他的墨瞳慢慢變得有些深邃,忘在近在咫尺錯愕的瞪大眼的女子,他眼底的笑意一點點浮現,舌頭一身,在她臉上舔了舔,「唔,蛇蛇娘子很好吃。」
「……」好……好吃你妹啊!
卿九整個驚悚了,臉上還殘留著他剛剛舔過的濕漉漉的感覺。
她怎麼覺得她才是被吃豆腐的那一個啊。
某人豆腐終於吃夠了,覺得再吃下去估計懷裡的小東西就要炸毛了,他饜足地鬆開手,伸了伸爪子,撲向了桌子,「好餓哦……」
娘子很……很好吃……
好……好餓?
為什麼她聽到這兩句話不自覺的就會聯想到一起呢,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唔,她撫著額頭,覺得自己現在需要緩一緩……
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誤,以前單純可愛的阿白怎麼就不見了呢?阿白到底是被誰教壞的?
只是下一刻她看到阿白正打算掀開托盤裡的碗蓋,腦袋一熱衝了過去,一把撲在了霄祈的手上,仰著頭,有些尷尬地看著驚了的某人,「那什麼,阿白啊,你現在餓不餓?」
「……餓!」
「所以,無論什麼東西你應該都能吃得下去嘍?」
「……」霄祈的心撲騰了一下,為什麼他有種要受折磨的微妙預感?「吃,吃得下……」
「呼,那就好了!」
卿九這才鬆了一口氣,從桌子上爬起來,撫了撫自己身上被壓的褶皺,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期待,「喏,你吃吧吃吧!」
霄祈瞄了她一眼,握在碗蓋上的手怎麼都抬不起來。
早上吃那啥的藥……這大晚上的,不會……不會再來份刺激吧?
他的心臟就那麼丁點兒,再受不住各種驚嚇了啊……
緩了緩氣,他一咬牙,把蓋子蹙然掀開了,頭一低,向下一瞄,傻了眼,好半天才指著碗裡黑不黑,白不白的湯湯水水問:「蛇蛇娘子,這……這是啥?」
「……」卿九也偷偷瞄了一眼,臉莫名紅了,唇動了動,極小聲的快速說了幾個字。
霄祈沒聽清楚,繼續茫然地看著她。
卿九臉更紅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就非得讓她說清楚麼?
深吸一口氣,肺活量十足的吼了一聲:「酒釀圓子!」
「啥?!」霄祈更驚了!
「……」卿九看到他這模樣,剛鼓足的氣瞬間蔫了,她幽怨地瞪著他,果然被鄙視了。
連阿白都嫌棄她做的這碗酒釀圓子了。
「唔,你要是不想喝,那……那就倒掉好了。」
她巴巴地瞅了瞅那碗賣相很不好的「酒釀圓子」,這已經是最好看的一碗了,她本來信心十足的,可在廚房裡捯飭了好久,想法很美好,結果很淒涼,忍不住探著身子又小聲問道:「真的這麼不像麼?好歹,你看看,這白白的是圓子啊,還是能看出來的……」
她說到最後,看到那黑白混到一起的,聲音越說越小,嗷嗚,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啊!
霄祈看著她失望的眼,突然就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來這時已經是半夜了,以她的性子定然不會去麻煩廚娘再起來專門做一碗酒釀圓子了,更何況,這賣相,根本像是一個生手第一次做出來的。再低下頭,看著這明明看起來像是毒藥的湯水,卻莫名讓他的心軟的不可思議,他靜靜地望著桌前的圓子,垂下的眸仁裡溫柔似水,笑意一點點散開,怎麼看這些黑黑的圓子怎麼可愛。
他拿起湯勺,舀起一顆,放在嘴裡,甜甜的,一直甜到了他的心裡。
蛇蛇……
卿九錯愕地瞪大了眼,他竟然吃了?
難道自己的酒釀圓子還是有吸引力的?或者,賣相很差,其實很好吃?她緊張地瞪大了眼,一直盯著他的唇,看著他吞下一顆圓子,慢慢享受般的咀嚼幾下,吞了下去,繼而,又舀起一顆,再吞下……
她看著看著,臉莫名的紅了。
探過小腦袋,小聲問:「阿白啊,到底好不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