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睜開眼,就看到了阿白的臉,近在咫尺,呼吸綿長。他的睫毛長長的,此刻緊貼著下眼瞼,映出半月牙的倒影。薄薄的唇微抿著,可臉上的表情卻是靜謐的,她怔怔地看著,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睡著時的他,不似當初多年沉澱下的凌厲霸氣,又不似癡傻時的稚氣。
這樣的他,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她的手指劃過他的眉眼、鼻翼,最後停在了他的薄唇上。
他的臉色和嘴唇有些發白,應該是失了三魄的緣故,一縷銀絲拂在他的側臉旁,緊挨著他的薄唇,幾乎和他薄唇的顏色融為一體。卿九看著這樣的他,鼻子有些發酸,腦袋輕輕的在他胸前蹭了蹭。
她此刻整個人正窩在他的懷裡,她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的竹樓。
應該昨夜看星星看到一半,她不知何時睡著了。
是阿白把她抱回來的嗎?
她這樣想著,看著他發白的臉,也不敢在亂動了,只是看著他臉龐的銀絲,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替他拂開,一不小心堪堪碰到了他的嘴唇,下一刻,男子的唇一動,竟是咬住了她的手指。
同時,阿白睜開了眼,眸仁裡流光瀲灩,繾綣著綿綿的笑意與溫和。
卿九一愣:「你、你醒了?」
聲音帶了絲慌亂,像是被抓到她做了壞事一樣。
快速地低下頭,也收回了手。可剛剛手指碰到的唇,軟軟的,尤其是他輕咬下時,那種帶著電流的酥軟讓她的小臉一片緋紅。
男子看著懷裡面色漲紅的卿九,眼底的輕柔更濃,隨即,眸仁一亮,再看去,已經是一片透徹純粹,放在她腰間的大手一緊,幾乎把她整個人貼在了她的胸膛前,大腦袋在她脖頸間扭來扭曲,「蛇蛇娘子,你身上好香……」軟軟的,甜甜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做些壞事。
「喂!」
卿九被他這麼一鬧,更加不自然,尤其是這樣整個人窩在他的懷裡。
讓她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再加上剛剛他眼底的輕柔太過溫和,溫和到那樣的表情根本不可能會出現在阿白的臉上。
可現在他又這樣,什麼嘛,根本還是小孩子心性?
肯定是她多想了!
雙手推拒著他的胸膛,她惱羞成怒地瞪著他,故意抬起頭,凶狠狠地威脅道:「你再鬧,我就把你丟出去!」
「唔,娘子不要啦,阿白知道錯了!」
說完,腦袋卻是蹭得更歡實了,一邊用手撓著她的後腰,一邊小聲懇求道:「娘子搬來和阿白一起住啦,好不好好不好嘛?」
「不要……」
卿九立刻否決了,開玩笑,她現在是人身,跟他住在一起算什麼?
就算兩人之間沒什麼,在別人眼裡那也是有什麼。
再說……想到當初在密室裡的那晚,她臉更加紅了。
緊扣在後腰上的手又在作亂,哇哇大叫:「為什麼為什麼?」
「喂!你不要在撓了,不行就是不行!」
她弓著身子躲著他,這都是誰教他的,竟然知道撓她的癢癢穴,太可惡了。
她顧自掙扎,青絲忍不住亂了,像是緞子般的發堪堪滑過阿白的脖頸,絲絲麻麻的,他低下頭就看到她因為掙扎而散開的衣襟,大片凝白如玉的肌膚,讓他的呼吸蹙然一窒,眸仁也蹙然一深,下一刻,他俊臉微微一變,驚然跳下了床榻,蹲在了地上。
腦袋垂得低低的,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身上作孽的手一收,卿九停下了掙扎,以為他終於學乖了,可在看向他蹲在地上的模樣,清眸裡掠過一道不安,「阿白,你怎麼了?」說著,也下了床榻,瑩白的足踩在地上把她凍得小臉一白,倒吸了一口氣。
阿白聽到聲音,一怔,連忙抬起頭,墨瞳裡有慌亂一掠而過,可在看到她踩在地上的腳,眸仁一深,低著的眸子裡掠過一道心疼,無奈地歎息一聲,站起身彎腰把她直接抱了起來,放在了床榻邊。
他的動作太過突然,卿九驚呼一聲,隨即感覺到身體又挨到了軟軟的床榻,把她放好,阿白俯身壓著她,拉過一旁的錦被替她蓋上,攏好,才眸仁委屈地看著她。
卿九也是怔住了,他俯身的剎那,他……
她的臉突然就漲紅了!
惱羞成怒地瞪著他,他不是……不是神智恍若孩童麼?怎麼會……
男子被她這麼一瞪,眸仁更深了,一雙大眼濕漉漉的,看到她的表情知道她已經明白,也不躲了,乾脆整個壓在她的身上,扭了扭,裝傻到底,「唔,蛇蛇娘子,我難受,好不舒服……」
不舒服個鬼!
她被這樣壓著也不舒服好不好?
可眼前無辜看著她的眼神太過清澈,清澈到她竟然生出了一種罪惡感,像是誘拐孩童的……脫口而出的話根本吼不出來,她咬著唇,貝齒壓著軟軟的唇瓣,周圍一圈微微泛白,可其它的唇瓣卻是極紅,紅的恍若滴血,又好像嬌艷欲滴的玫瑰花瓣。
壓在身上的人看到這,眸色一深,頭立刻垂了下來,壓在了她的身上,悶悶「唔」了一聲。
卿九感覺身下抵著她的東西更加炙熱……
她整個人僵愣在那裡,「喂,阿白……」你起來……起來啊……
「蛇蛇娘子……」
男子埋在她脖頸間的腦袋輕輕蹭著,沉重的喘息聲近在咫尺,灼熱的呼吸拂在頸間,她緊挨著的肌膚一片緋色,看起來更加讓人垂涎欲滴。
「唔……」男子悶哼一聲,乾脆耍賴到底:「蛇蛇娘子,阿白好難受,唔……要怎麼辦?」
卿九傻眼了,她、她怎麼知道怎麼辦啊?話都說不囫圇了,「你……你先起來。」
「蛇蛇娘子……」
頭頂的聲音更加沙啞,身體熱的燙人,甚至難耐地扭了扭。
卿九一張臉紅的快要冒氣了,一把摀住了臉!
天!讓她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