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蛇……」房間外,傳來阿白呲牙咧嘴的聲音。
卻是悶悶唔了聲聽話地走遠了。
一步、二步、三步、四步……唔,九步,嗯?蛇蛇看不到,應該可以吧?
他眼睛笑得彎彎的,轉過身,繼續巴巴地看著竹樓的房間。
「他?」
房間裡,冷逸收回視線,眸仁怔怔的。
脫口而出的話,卻在看到卿九蛇眸裡平靜安謐的光時,埋藏在了心底深處。
應該是他多想吧,昨夜鳳淵說的不許霄祈和她在一起,那個她?應該不是小孩吧?
「嗯?你要說什麼?」
卿九回神,就看到冷逸一臉凝重。
「啊,沒……沒什麼。就是想跟你說,我可能要出去幾日。」鳳淵用鎖魂珠禁錮住了那只九尾狐的魂魄,可她卻是跑了。
不知道為何,想到昨夜她的話,他就感覺不安。
他一定要找到她問清楚。
還有,鳳淵到底去了哪裡?他絕不相信他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誒?」逸逸要走?
「我去辦些事情,很快就回來了。」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冷逸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既然決定了,那就好好的,我會想辦法治好霄祈的,他會恢復的。」他心裡暗暗下了決心,不管如何,小孩高興就行。
其他的,他都可以隱藏在心底。
冷逸很快收拾了行裝離開了,連小狐狸也不見了,她看著空蕩蕩的一處,心裡莫名不安,就連阿白不知什麼時候蹭到了她的身邊她也沒有發覺,直到阿白試探著把手放在她的眼睛上,乾燥溫暖的觸感讓她一愣,回頭,後者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
嘴角上揚,眉眼彎彎,碎鑽般的流光在他眼底瀲灩。
她不安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不是讓你在外面呆著麼。」
「可外面好冷的……」他眨巴著眼,把大腦袋朝著卿九這邊拱了拱,「蛇蛇,讓我待在這裡吧,我保證不吵你啦。」
卿九睨了他一眼,無奈地點頭。
男子更歡實了,蹬掉了鞋就爬上了床,把小蛇樂呵呵地抱在了懷裡。
卿九傻了,感覺到他胸膛裡跳動的心,「噗通噗通」,讓她的蛇臉莫名紅了,只是從外面看不清,可那火紅的蛇身,像極了外面的晚霞,炫目的讓人捨不得眨眼:「你、你幹嘛爬上來?」
阿白胡亂地點著頭,大眼裡染上困意:「蛇蛇,好困哦,讓我抱抱啦。你看,眼睛紅紅的,都變成兔子了……」
卿九瞪著他湊過來的臉,果然眼圈裡紅紅的。
原本要甩他下去的尾巴默默收了回來。
算了,就允許他這一次!
阿白看她不再想趕她下去,摟得更緊了,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彎彎,嘿嘿,果然阿馭說的是對的,只要他乖一點,可憐一點,蛇蛇就會心軟啦,也不枉他用水把眼睛弄得好痛好痛……
「蛇蛇,唔,阿白可不可以喚你娘子?」
他困得迷迷糊糊的,想到阿馭的話,甩了甩大腦袋,哼哼。
「嗯?」
卿九一怔,大腦瞬間清醒了:「干、幹嘛?」
「唔,娘子這個稱呼好聽……」
「你不是有娘子了?」這個傻子,怎麼突然想起來改口了?
「蛇蛇就是娘子,娘子就是蛇蛇。」
蛇蛇可以變成娘子,好美的……
卿九一愣,他想起來了?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誒,想起什麼?」
「……」應該是她多想了吧,蛇腦袋貼著他的心口,聽著他的心跳聲,蛇眸裡有光一點點淡下來,「不可以。」
「為什麼?」
「我說不可以就不可以!睡覺!」
「蛇蛇娘子!」
他哭喪著臉,「那蛇蛇娘子也不可以麼?」
「……不可以!」
卿九狠下心,雖然答應給兩人一個機會,可有些事情沒解決之前,還是不可以。
就像……她現在還是別人的妻。
——霄祈,我至死,只會是西泠月的妻。
腦海裡閃過這一句,想到西泠月,她眸色徹底黯淡下來,「至少,現在還不可以……」至少,等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
……
夜涼如水。
阿白蹲在溪口,低著頭看著溪水裡自己的倒影。
銀白色的頭髮披散下來,白得晃眼。
他落寞地耷拉著大腦袋,連有人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也不管。
「又怎麼了?我告訴你的那個方法不好嗎?」女人最怕纏郎了,多纏上幾回,心都軟了,尤其是這小傻子,一張俊臉擺著,紅著眼眶,可憐兮兮的小表情一瞄,嘴再甜一些,根本沒有那個女子能忍心拒絕?
不過他怎麼不知道血族裡有哪家的姑娘這麼有魅力,竟然能讓這小傻子心動?
阿白撲稜著大腦袋,「蛇蛇不讓我喚她娘子啦。」
「哦?」男子微微轉過頭,眼底閃過訝異,平凡的面容上,一雙眸子卻在有那麼一瞬流光溢彩,魅惑的耀眼,隨即又恢復平淡無波:「她說為什麼了沒有?」
阿白悶悶地搖搖頭。
「這樣啊……」
阿齊馭笑了,躺下來,枕著雙手,看著寂寥的星空,眸光變得恍惚,「你說你喜歡的姑娘怎麼就這麼難纏呢?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傻子竟然會喜歡人,真不容易啊,再不行的話,就直接撲倒!」
「撲倒?」
阿白眨巴著大眼,「什麼是撲倒?」
阿齊馭一愣,平凡的臉上隱隱透出一抹笑意,看向他,摸了摸下巴,黑黑的眸仁裡竟帶了些風流的味道:「不知道啊,不如……小爺帶你去族外見識見識?」
……
阿蘇依顫巍巍地站在黑巫山的山頂,冷風蕭索,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陰森可怖。
她吞了吞口水,向後忍不住退了一步。
這裡就是黑巫山嗎?
可要去哪裡找到那個神秘的黑巫師?
「呱!」
突然,山頂的一株枯樹上驚飛一隻烏鴉,淒厲刺耳的叫聲嚇得阿蘇依驚然回頭,只是眼前莫名一黑,身子一軟,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