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反應過來,秦緋兒縮了縮脖子,「誰跟你交情好了?」
再說,她替她出頭?
要出頭也是要讓那個傻子替她出頭啊?
沒想到那小傻子據說現在不僅不傻了,而且還嫁給了丞相,現在更是受到皇上的寵愛,真是好事都讓那傻子佔盡了!
不過,她也算是間接得到了不少好處,那些人自從那傻子受寵了以後,可是不少討好她。
連帶的她的身份都上了一個層次。
卿九半瞇著眼看著她,眼底的笑意更冷了,揚起手拂落了臉上的面紗,身體微微前傾,一雙琉璃眸瀲灩著冷光,「怎麼沒有交情了,你剛剛不還讓我替你出頭嗎?」
她笑得太冷,秦緋兒卻愣了一下。
頭頂的少女比她小了幾歲,一張臉還未完全長開,可那姿容絕不是她能夠睥睨的。
她怔怔看著,忍不住拿自己跟她進行比較。
一向引以為傲的容貌,竟是被比下去一大截,她有些不甘地瞪著她的臉,只是瞪著瞪著,她莫名覺得這張臉很熟悉,熟悉到……腦海裡閃過剛剛她的話,臉微微一白,滿眼都是難以置信:「你……你是卿黎?」可怎麼可能?
她的模樣雖然跟那小傻子有七八分想像,可就算卿黎會是這模樣,也是六七年之後啊?
卿九滿意地看著她的反應,卻是大方的承認:「是啊,我就是啊。」
她的話讓秦緋兒臉色更加慘白,指著她的手變得顫巍巍的。
「怎麼會……」
卿九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抱著狐狸突然翻身從二樓躍下,輕飄飄地落在她的身邊。
那些禁衛軍立刻退後幾步,靜立在那裡。
卿九蹲下身,懷裡的狐狸探出小腦袋,朝著狼狽的秦緋兒吐了吐舌頭。
讓你還剝我的皮?讓你還要把我熬成湯?
秦緋兒氣得眼珠子一瞪。
可在看到抱著她的那雙細白的小手,畏懼地向後一縮,「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怎麼可能會有人能在幾個月的時間長了六七歲。
除了神仙,就只剩下……怪物了。
想到最後那種可能性,她渾身打了個哆嗦,「你不是那小傻子,絕對不是……」怪不得她會一夜之間不傻了,原來竟然是……被妖物附身了嗎?她尖叫一聲,向後退去,「你不要過來!」
卿九站起身,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一步步地向後退,冷笑一聲,步步逼近,「可你剛剛不還要我替你出頭嗎?我這不是來了麼?」
「不用了……不用了……」
秦緋兒現在滿眼都是她的臉,交織著那小傻子幾個月前的模樣。
這樣一對比,更是讓人肝顫兒。
她絕對不是……絕對不是……
卿九看著她嚇得慘白的臉,也鬧夠了,慢慢停下腳步,看著她已經被自己逼著退到了大堂的牆壁上。
冷笑一聲,俯下身,湊近她的耳邊:「秦緋兒,如果你不想像你娘親那般的下場,最好給我老實點。別以為你和你娘親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兩年前的那場大火,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呢。」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是悶雷一般重重敲在了秦緋兒的耳邊。
臉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
卿九直起身,也不再看她,轉身,抱著狐狸,朝著茶樓外走去。
只是她走到門口,卻在看到門口佇立的人時,微微愣了一下,並沒有多想,就要越過他離開。
她懷裡的雪狐在見到男子時,突然「吱」一聲,從她懷裡跳了出去,蹦到了那人的懷裡。
那人靜靜地站在那裡,一身的白,在雪狐跳過去的時候,伸出手攬過它。
雪狐在他懷裡歡快地蹭了蹭。
男子檢查了一下它的傷勢,這才看向卿九,銀白色的眸仁有異色一晃而過,涼唇微抿,吐出兩個字:「謝謝。」
卿九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微微頜首,視線重新落在那小狐狸身上,看來這個人應該是它的主子了。
既然物歸原主,她也沒必要留在這裡了。
男子銀白色的眸子看著她離開,蒼白的看不到血管的手撫了撫懷裡的雪狐,才清冷地看向身後隨之跟來的男子,「霄祈,她似乎並不領你的情。」
「這你不早就推算到了嗎?」
霄祈面無表情,視線追隨地落在卿九的身上。
「可有些事,總會有異數。」
「……」
「比如說,狐兒竟然今日會遇到她,本祭司今日會因為狐兒而見到她。」
他平靜地說著,銀白色的眸仁依然無情,只是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卻還是改變了。
可這改變到底是福兮,還是禍兮,就不可而知了。
……
出了一品茶樓,卿九的動作並不快,這條到通往宮門的路她走了許多遍了。
這幾日天一亮,她就是從宮門出來沿著這條道路走到宮外。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可她卻一點都不想回宮。
霄祈不遠不近地跟著她,剛剛鳳淵的話還盡在耳畔,他那話裡的到底是什麼意思?異數?蛇蛇會是什麼異數?他的意思是他也不能完全知道蛇蛇以後的命格嗎?
他目光太過灼目,以至於卿九想要忽略都很難,她腳下的動作越發緩慢,眉頭深深蹙起。
對於霄祈,她現在說不上什麼感覺。
她問了宮人,在她不記得的那段日子裡,她其實是呆在皇宮裡的。
而那些日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管她怎麼問,那些宮人都不肯說,差點她都忍不住想催眠他們。
只是想到這個身體此刻的狀態,她倒是不想貿然行動。
至少,在找到能抑制身體快速長大的方法之前,她不會用。
朝前繼續走了幾步,她突然就停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除了霄祈之外,還有一道視線此刻正一眼不眨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