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她低低地笑出聲，「她在回家省親的路上被一群山賊搶到了山上，呵呵呵呵呵……」
後面的話，她說的面露猙獰而解恨。
卿九卻是眉頭一擰，一個貌美傾城的女子被山賊搶了去，能有什麼結果，不言而喻。
只是，以霄祈母妃皇妃的身份，怎麼可能有山賊敢搶？
她瞇著眼看著沐煙兒，看著她眼底解恨的神情，想到她的娘親從小強加給她的恨意，頓時有種通體生寒的難以置信，「那些山賊，是你娘親派去的？」
沐煙兒一愣，隨即桀桀桀地笑出聲，「……你也不笨嗎？」
「可她是她的親妹妹啊！」
卿九眸仁一縮，冷得讓人發寒，竟然有人的心思能扭曲到那種地步？
她原本以為沐煙兒已經算是瘋子，沒想到當初她的娘親竟然更瘋……對自己的親妹妹都能下那樣的毒手，她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親妹妹又如何？如果不是她，本宮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狗尾乞憐地要得到皇上的青睞。呵，不過，帝王本來就是無情的，當年，先帝寵那個女人的時候恨不得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可後來發生了那件事，他卻像是躲瘟疫一樣躲著她。真是可笑啊，你是不知道那個女人當時差點瘋掉，被自己最愛的人躲著，又被宮裡的人那樣嫌棄地看著，終於，她真的被逼瘋了，後來，還不是自己解決了自己……」
卿九覺得自己的嗓子很啞，有種想要撕開她的心，讓她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幕兒呢？幕兒在哪兒？」
再也不願意聽她瘋狂的做法，那樣只會讓她恨不得撕碎她。
「你要找那個宮婢啊？可以啊，先把這個東西喝了。」
沐煙兒笑了笑，拍拍手，走進來一個宮婢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白釉碗，碗裡是湯藥，濃烈的藥味立刻縈繞鼻息間。是一種劇毒，分析不出成分，不過自己是火蛇，再毒的毒又能毒的過火蛇之毒。
看來，這沐煙兒是想毒死自己了。
她冷笑一聲，不動聲色，「你這是要做什麼？」
「自然是，你喝，或者你的婢女喝嘍。」她低低的笑著，看著貼身婢女把藥遞給了卿九：「喝了它，本宮就放了你的婢女，否則，你就等著為她收屍吧，你不是一直很憐惜自己的婢女嗎？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勇敢的表現出你的善良吧？」她眼底怨毒的光太過濃烈，濃烈到卿九的眉頭攏著。
許久，才靜靜看著藥碗，「我喝了，你就會放了幕兒？」
「……自然。」
「……」
卿九沒有說話，其實也沒什麼，這毒對她也沒什麼影響。
喝與不喝，還是先穩住沐煙兒找到幕兒的下落再說，這樣想了，她倒是沒什麼，伸手接過藥碗，一仰頭，咕嚕喝了。
只是藥味入口，苦得讓她的眉峰隆起一個「川」字。
沐煙兒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痛快，看著她吞下那些湯藥，眼底竟有種莫名的興奮感，直直地盯著卿九的染上藥汁的唇，看著小孩看過來的目光，笑得格外詭異。拍了拍手，立刻有人把幕兒抱了出來放在了地面上。
卿九瞇著眼看去，她雖然昏迷著，可面色紅潤，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
她這才放下心來。
只是她剛朝前走了一步，突然覺得胸口湧起一股怪異的難受。
停下腳步，手指蜷起。
自己百毒不侵，劇毒對她也應該沒有作用的。
她的反應沒有逃過沐煙兒的視線，她陰冷的一笑，突然從正殿的軟榻上走了下來，每走一步，嘴角都揚起一抹得意，到了最後，開始大笑起來：「小傻子，雖然本宮也不忍心，可誰讓皇上喜歡你呢。」
「……」
卿九瞇著眼看她，即使身體裡翻滾著一股很奇怪的感覺，她還是咬著唇忍著。
「嘖嘖，剛剛都跟你說了，姨娘她當初那麼寵極一時，可一旦失了清白，先帝也把她棄之如蔽，所以呢，雖然你還小，可是皇上對你卻是不同的，早下手比晚下手要好很多呢……」
「什麼意思？」
卿九心裡湧上一股不安。
「本宮讓人在那藥碗裡下了劇毒……」
「……」
「可是，又一不小心多摻了一種東西。」
「……什、麼東西？」卿九這樣問出聲，下一刻已經猜到到底是什麼了。
身體蹙然爆發的熱意讓她眸仁一縮，猛然看向沐煙兒。
她陰狠的表情讓沐煙兒嚇了一跳，不過想到也只有這麼一個機會能除去她了，所以，她朝著她繼續向前走：「雙情蠱無色無味，蕭於言雖然沒用，可他藏著的雙情蠱卻真是好用呢。」她低低地笑著，昨晚聽了自己貼身婢女的提議，她就派人去了蕭於言的住所去找了一下，既然他能吞下另一枚雄蠱，那麼定然還有雌蠱，果然，讓她找到了另外的雙情蠱。
這裡是惜煙殿，皇上發現她丟了之後，一定不會想到她會死在這裡吧？
呵呵，她早就算好了，那劇毒是一個時辰後才會發作，所以，在這一個時辰內，小傻子，好好享受吧……
就算她最後被救了，死不了，可失了清白，當年先皇那麼愛那個女人都能放棄掉，更何況……是皇上那麼絕情決意的人呢？
瞇著眼看著只到胸口的小孩，她笑得越發詭異：「本宮憐惜你，所以，替你找了個很漂亮的少年……」說完，朝不遠處的宮婢示意一眼，她立刻拍了拍手，一個身材有些瘦弱的少年朝著他們緩緩走了過來。
卿九的神經已經被身體裡的情蠱腐蝕，這個身體年紀小，更抵不住那麼強勁的情谷欠，她抬起頭，根本看不清那少年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