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煙兒,你找我來,到底是什麼事?」
「沒什麼……」
沐煙兒詭異地笑了笑,盯著卿九的目光吃果果的陰鷙,上下掃視了她一眼,才緩緩道:「本宮很好奇,你到底有什麼魅力,竟然能讓皇上對你這麼上心?」
「我也很好奇,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竟然對一個相處十幾年的竹馬下這麼狠的手?」
「嗯?」沐煙兒愣了一下。
「你推的那一下,差點害得他雙腿被廢。」
卿九幽幽地看著她,當視線落在她不解的眼底時,突然生出一種怒意,「沐煙兒,你不會忘了,你昨天剛把蕭於言推進池塘裡吧?」沒有一個人會那麼晚還去那麼偏僻的地方,只可能是去談事情,而一個人自然是談不成,那個和蕭於言談話的人,畢竟只會有一個人,那就是沐煙兒。
「蕭於言還沒死?」
沐煙兒尖叫一聲,她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像是吞了一隻噁心的東西,整個人都變得陰沉。
卿九的眼幾乎瞇成了一條縫,有寒光從其間一點點滲出,「你很希望他死?」
「恨不得千刀萬剮。」
沐煙兒似乎想到了什麼,用手撫上自己的肚子,恨恨地咬著後槽牙:「你一個傻子,竟然能得到皇上寵愛,這憑什麼?憑什麼他要漠視本宮這麼多年的感情?不僅如此,他竟然還……還讓蕭於言……」想到這,她更是恨得咬牙啟齒。恨到最後,她突然笑了起來,只是那陰狠的笑,讓四周的空氣都變得陰冷起來。
卿九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聽到沐煙兒低低的笑了起來,那笑容尖銳而又詭異:「傻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什麼地方?」越是不安,卿九看起來越是冷靜。
而她這種冷靜卻偏偏刺激到了沐煙兒,她桀桀桀地笑了起來,「這裡可是個好地方,看到這宮殿的題字了嗎?當年還是本宮親自看著皇上一個字一個字題上去的。」
「……」卿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沐煙兒說到這,反而冷靜了下來:「看到了嗎?那三個字裡包含著一個煙字,惜煙惜煙,自然是懷念了。」
卿九漫不經心地挑眉:「你下一刻不會要告訴我,霄祈他懷念的是你吧?」
「……」
聽著她的話,沐煙兒眼底閃過一道怨恨,「懷念的是本宮?呵,真是笑話,懷念的如果是本宮的話,本宮還會費盡心思的去討取他的歡心嗎?」同為煙,卻是截然不同的命運。
真是可惡。
「那她是誰?」那個霄祈夜深人靜時拿著那把木梳懷念的人。
其實現在想想,的確也不會是沐煙兒,當初那把刻了煙字的木梳子年代久遠。
如果只是懷念,沐煙兒那時卻才昏迷了三年。
「是誰?」
沐煙兒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眸色緩緩軟了下來,倒是看起來正常了很多,「她是皇上的母妃,當年先帝在位時寵極一時的寵妃,也是本宮娘親的親妹妹。」
霄祈的母妃?
卿九愣了一下,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卻沒想到霄祈懷念的竟然是自己的母妃?
那……
「她人呢?」
「她人?」沐煙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吃吃笑了一聲:「死了。」
「死了?」
「是啊,死了。在皇上那麼小的時候就死了……」沐煙兒伸出手比劃了一下,盯著卿九,像極了兇猛的母狼,讓人覺得彷彿下一刻她就會直接撲上來咬上她的脖頸,「死的可慘了呢。」
「……」
「本宮告訴你哦,她可是自殺死的,死得那叫一個淒慘。」
「她也是你的姨母。」卿九很不喜歡她這種語氣,彷彿她姨母的死是多大的好事似的,而且,她也沒想到沐煙兒竟然是霄祈的表妹,這根本是超出了她的想像範圍。
「姨母?」
沐煙兒咯咯笑出聲,在陰沉沉的宮殿裡顯得格外陰森,「你應該說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此刻本宮應該是公主才對。」
她的表情太過詭異,卿九眉峰一挑,「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哼哼,當初先皇本來要娶的是本宮的娘親,她們本是雙生的姐妹,可是當時娘親在一次進香時愛上了一個書生而不願意進宮,所以,本宮那『好心』的姨母自告奮勇地要替她嫁進宮裡。」
「……那你娘親應該感激才對。」而不是像似乎跟霄祈的母妃有莫大的冤仇似的。
「感激?」沐煙兒冷哼了一聲,眼神也變得仇視,「當然不可能感激了,就算有,在娘親後來進宮看到先皇也早就無影無蹤了。」
卿九訝異地抬眼:「先皇就是那個書生?」
「……是啊,事情往往就是這麼陰錯陽差。娘親愛上了微服私訪的先帝,不願意進宮,把機會讓給了自己的親妹妹,可卻錯失了到手的姻緣,你告訴本宮,她又怎麼會不恨?」
「……」卿九的眉頭擰了起來,「就算如此,也只能說你的娘親跟先帝無緣。」
「無緣?」沐煙兒尖利的笑了起來,「那女人明明是早就知道先帝是那個人才跟娘親搶的!」
她這奇葩的思路讓卿九無語,想來也明白個差不多了,定然是她的娘親被嫉妒蒙蔽了心,所以以為自己的妹妹搶了原本屬於自己的姻緣,可霄祈的母妃當時也許只是為了幫她,只是陰錯陽差罷了。
沐煙兒似乎像是陷入了一種幻境裡,眼神直直的,似乎帶著一種畏懼,又帶著陰厲,幾種表情交織在一起,很是詭異。
「你知道就因為不甘心,娘親後來被迫嫁給了現在的爹爹,可爹爹根本不喜歡娘親,後來又娶了很多姨娘,所以,她把怨恨都加注在本宮的身上,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本宮何苦會受到那麼多的磨難?」她的眼睛直直的,帶著一種詭異,「可後來,那個女人也沒幸福多久,她死了,還死的那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