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瞇起了眼:「你,可要想清楚?能讓本鬼醫主動要求醫治的,可不多。」
「那還真是榮幸啊。」
卿九譏諷地哼了哼,她自己的身體難道她自己還不知道?
不過就是吸收怨氣的時候傷了心脈,她又在皇宮動了氣才會急火攻心。
先前在皇宮裡覺察到自己身體的異樣時,她就感覺了一下。
這個身體脈搏跳動很奇怪。
這個面具男說自己的心脈盡斷,可她卻不這麼認為。
心脈?
她慢慢垂下了眼,遮住了眼底一劃而過的冷漠。
腦海裡掠過的卻是那日密室裡的情景。
那一顆寸寸碎裂的蛇心……
呵,真是好笑,沒有心,又何來的心脈?
她歪過頭,不再看男子,環顧了一下這個房間,藥材不少,鼻子嗅了嗅,皆是上等的好藥。上一世因為自己被迫留下實驗室,除了研究最新的毒液,她還專門修習了中藥學和各類的雜書。
如今想來,她倒是有些慶幸自己當時多學了這些。
「西泠月。」
她靜靜地看著不遠處藥櫃,「你幫我取丹參三兩、赤芍二兩、當歸一兩、川芎四兩熬成一碗湯藥。」
西泠月怔愣片刻,低下頭,可在看到她眼底的冷靜時,並沒有多問什麼。
輕輕地把她放在房間裡唯一的軟榻上。
這才走過去,稱好,借助房間裡現成的藥具,開始熬製湯藥。
而在這期間,誰都沒有再出聲。
冷逸面無表情地倚著牆,雙手環胸,幽綠的眸仁靜靜地看著閉著眼的火蛇,他倒要看看這火蛇想做什麼,他根本感覺不到她任何心脈的跳動,光憑這些活血化瘀,養氣補血的藥有什麼用?
只是,當藥熬好,卿九喝下之後。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明明根本感覺不到的心跳,竟然就這樣跳動了起來……
他詫異地瞇著綠眸,「你的身體……怎麼,這麼奇怪?」
卿九抬眸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他,又靜靜地趴在了西泠月的掌心:「西泠月,走吧。」
「你,真的沒事了?」
西泠月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暫時死不了。」
「可……」
西泠月還想說什麼,可在看到她疲憊倦怠的蛇眸時,終究只是歎息了一聲。
轉身,朝面具男頜首示意,「逸,我先走了。」
「……」
男子的臉綠眸冷得幾乎要滴出水來,目光落在直接把他無視掉的火蛇身上,露在外面的薄唇抿得死緊。
直到他們走出房間,門應聲關上。
他還沒有表情地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半晌,才慢慢收回視線,幽綠的眸仁沉沉浮浮,帶著一種異光。
波光瀲灩,神秘莫測。
對著空空的房間,突然出聲問道:「你覺得,那條蛇特殊不特殊?」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黑影從角落裡閃出,單膝跪在地上,頭垂得低低的:「特殊。」
「既然特殊的話……」男子綠眸幽幽一轉。
只覺得邪魅無情:「那麼,你去給我找一條相同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