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感覺自己的蛇身被抬起,隨即被放到了一個冰冷的掌心上。
聽到蕭於言說出那三個字時,她的心向下一沉。
果然,下一刻,就感覺蕭於言突然遏制住了她的七寸,開始向外走。他的腳步失了往日的沉穩,顯得凌亂而又慌張。到了門口,他似乎看了一眼雪豹,後者也看了他一眼。
許是因為霄祈走的時候太急,沒來及吩咐。
雪豹的獸眸只是從蕭於言的身上,再移到他掌心裡的火蛇身上,又慢慢趴了下來,前肢一伸,又懶洋洋地閉上了眼。
蕭於言鬆了一口氣,順利走出了寢宮。
隨著越來越接近冷宮,卿九微微睜開的蛇眸越來越冷,她現在根本動不了,更不要說原本她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被遏制住了七寸。
逃跑,根本是不可能的。
蕭於言很快來到那間密室,在進入密室前,卻是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密室裡,夜明珠發出的瑩光打在那個男子的身上。
他站在水晶棺前,頎長的身形挺得筆直,背脊僵硬。
一雙墨黑的眸仁鎖著女子蒼白的臉,俊美的側臉在瑩光下半深半淺,看不清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
聽到腳步聲,他慢慢回過頭,視線卻在落在蕭於言的身上的火蛇時,眸仁蹙然一縮。
蕭於言後脊背一寒,卻是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把火蛇放在了水晶棺前,才直直跪了下去,「皇上,臣知道自己自作主張,是罪該萬死。可,皇上,你容臣說一句話。煙姑娘已經昏迷了三年,這三年來,臣看著你為了煙姑娘的身體費盡心思,甚至不惜去啟玉山待了半年,只為了找到這麼一條火蛇救醒煙姑娘,可為什麼只剩下這最後幾日,您卻……」
「……」
霄祈的眸仁越來越陰寒。
蕭於言低著頭,額頭忍不住滴下冷汗。
「皇上,煙姑娘的身體拖不下去了,今晚突然心脈時有時無,這難道不是一種徵兆嗎?」
他慢慢抬起頭,「皇上,賀蘭家只剩煙姑娘這唯一的血脈了,您難道忘了當初賀蘭將軍是如何……噗!」蕭於言話沒有說完,就感覺身體蹙然向後一震,整個人重重撞到了地面上,歪過頭,吐出一口血。
可他還是撐起身,手掌伏在地面上時,卻是鬆了一口氣。
皇上沒有下殺手,那麼,是不是代表皇上已經動搖了?
他慢慢閉上眼,決定賭一把。
即使要賭上他的性命,即使是……讓他說謊。
「皇上,臣用性命保證,這火蛇會沒事的。它的身體已經開始復原,心脈穩定,完全可以承受換心。」
「……」
霄祈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手背上的青筋暴怒,目光森森,死死盯著蕭於言。
「皇上!」
蕭於言頭重重扣在了地面上,發出「咚」的一聲:「請您以大局為重!這火蛇就算再特殊,她也不過是一條蛇……」
「……」
霄祈依然沉默,只是一雙墨瞳沉沉浮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