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歪著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水晶棺裡的女子。
五官精緻,氣質淡雅,蒼白娟秀的臉被紫色的情鳶花映襯著,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她跟嵐妃有七分像,或者是嵐妃同她長得相似,只是她們的氣質完全不同。嵐妃是嫵媚類型的,一顰一笑都帶著勾人的風采,而她不同,她就像是這情鳶花,高貴、典雅,女神一般的存在。
瞧著瞧著,卿九就笑了,只是那笑,染上了一絲戾色。
蛇眸一轉,再也看不出她蛇臉上有任何的情緒。按照來時的路,她慢慢爬了回去,只是身體每痛一分,她心裡的恨與報復的怒火就增添一倍。
……
蕭於言站在御書房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把火蛇流淚的事情告訴皇上。
猶豫片許,他還是決定隱瞞下來。
畢竟,這件事太過離奇,太過不符合邏輯。
以皇上的性格,沒有事實根據,他根本不會相信。
「叩叩叩!」
他敲響了門扉,等裡面傳來霄祈的聲音,他才垂著眼走了進去,站在御書房的正中央,不敢再上前。
「你怎麼又回來了?」
霄祈眼也沒抬,一目十行地看著奏折。
他的聲音低沉沒有情緒,讓蕭於言拿捏不準他此刻的心情。
「稟告皇上,火蛇已經沒事了。大概明日就能醒來,皇上可要去看她?」
「不必了。」霄祈沒有抬頭,眼睛依然落在面前的奏折上,回答的很是敷衍,「明天這個時候,你把她重新帶回御書房就行了。記住,不要讓她見到煙兒。」
「……是。」蕭於言垂首,「那臣先告退了。」
說完,蕭於言就要轉身離開,卻突然被霄祈喚住:「等等!」
「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霄祈突然又沉默了下來,他抬起頭,目光複雜地落在蕭於言的身上,許久,才道:「蕭御醫,離煙兒修復心脈的日子還要幾天?」
「八日。」
「八日麼?」
霄祈呢喃一聲,眉頭莫名擰住,「那有沒有辦法再八日的時間再找到一條同樣的火蛇來?」
「什麼?!」蕭於言一怔,愣愣地問出口。
再找一條同樣的火蛇?
這怎麼可能?!
不要說,毒蛇之後的火蛇不容易找,通靈性的更是百年難求,怎麼可能會是說找就能找的?
「皇上,來不及了。」
「是嗎?」
霄祈心底有失望一晃而過,隨即被他壓了下去。
擺手:「好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蕭於言疑惑地轉身,覺得今日的皇上真的很奇怪,只是取火蛇一部分心而已,它又死不掉,沒有必要非得費勁再去找一條來。
再說,當初皇上在啟玉山守了將近四個月才找到那條火蛇。
現在根本挪不出那麼多的時間浪費在尋找上。
御書房的朱木門被關起,霄祈摸著狼毫筆的手停了下來,眼前明明是他熟悉的政務,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些字,他什麼也想不起來。
以前每次抬頭,都能看到不遠處的窩裡窩著那個小東西。
現在習慣性地抬頭,當發現空空如也的時候,他就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一樣。
這種陌生的情緒讓他心裡煩悶,眉頭一擰,突然站起身,冷靜的面容被暴躁替代,長腿一跨,大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