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
霄祈被她這樣盯著,墨瞳裡漸漸染上溫暖的笑意,揉了揉她的小尖腦袋,原本渾身散發的孤絕氣息,此刻完全散盡。
而雪豹依然靜臥在他的身側,只是睜了睜眼,又重新閉上了獸眸。
卿九聽到他那聲輕歎,先是一怔,怔愣了須臾,猛地回過神,意識到什麼,尾巴蹙然一甩遮住了蛇眸,嗷嗷嗷,自己竟然看他這張皮相看呆了!
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半晌,沒有聽到意料中的戲謔,她才偷偷放下尾巴,偷瞄霄祈,卻對上了後者笑意盈盈的墨瞳。
蛇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剛想炸毛,卻在跳起逃離的一霎那看到霄祈手裡依然握著的桃木梳,頓時所有的感覺都被一種奇怪的情緒籠罩,她悶悶地吐了吐蛇信兒,扭過了頭。
什麼嘛,一把破梳子至於握這麼緊麼?
抻了抻蛇身,她乾脆順著霄祈的胸前的龍袍就向下爬,卻一把被霄祈撈了回來:「想跑?先告訴朕,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的?」
「嘶嘶!」她憤憤地呲了呲牙。
她怎麼知道?她是迷路一路迷過來的!
這樣告訴他他信麼?
切!連她自己都不信好不好!
再說,她還沒有問他為什麼在這裡好不好?而且,還握著一把梳子失魂落魄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奇怪好不好?
她在心裡憤憤吐槽,霄祈原本是一直盯著她看的,瞧見她這模樣,忍不住嘴角噙著玩味的笑,伸出手指彈了彈她的腦門,「瞎想什麼呢?這裡是故人之所,朕來這裡不過是為了……」他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詞,「緬懷罷了。」
是這樣麼?
卿九狐疑地睜著一雙滴溜溜的蛇眸,後者眼底幽深卻坦誠。
這讓她心裡終於好了很多,心情一好,眼睛也亮了起來,「嘶嘶嘶……」那你緬懷夠了沒有?
「自然。」
「嘶嘶!」那就回去吧!
卿九尾巴纏上他的脖頸,急吼吼地道。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宮殿雖說沒什麼,可她總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讓她有一種逃脫出去地衝動。
「……好。」霄祈倒是沒多說什麼,站起身,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胸口的位置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安置。又拍了拍龍袍下擺並不存在的灰塵,這才朝著宮殿外走去,「朕出來的也夠久了,也該回去了。」
卿九扒著他胸前的衣襟,仰著頭並沒有再出聲。
她的視線落在霄祈明顯佈滿血絲的眼睛裡,一絲疑慮湧上心頭。
他似乎是一夜未眠。
那麼,這一夜他都在這裡?
可為什麼?
到底是什麼故人,值得他獨自一人呆在這冷冰冰的宮殿,而且還握著一把梳子來緬懷?那麼,他緬懷的,僅僅是一個故人而已嗎?她微微偏了一下頭,發現霄祈的手裡還握著那把桃木梳,隨著位置的變化,她突然看到桃木梳的背面用珠粉鑲嵌著一個鎏金小纂字。
她瞧著那個字,在心裡慢慢念出了聲。
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