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鐲弄京華:愛妃別亂來

龍騰世紀 鐲子 文 / 未知

    又過了不大工夫,便有御醫前來。

    而後簾帳掀起,宛若趁著那稍起的空隙衝著她點了點頭,明玉明白,那就是告訴她就是她現在什麼病都沒有,也不用擔心。只是明玉又怎麼能真的容忍這樣明擺著的弄虛作假,就在太醫把脈的時候,稍稍在動脈處做了些手腳。

    於是太醫在察覺到她這私有若無脈搏的時候,那飽經滄桑的臉上差點兒蒼白一片。旁邊的宛若看了,驟然也有些心驚膽戰,生怕自己當真給弄了個假戲真做。

    正在這時候,竹子熟悉的尖細聲,隔著重重簾帳之外響徹媲。

    「皇上駕到——」

    「賢妃怎麼樣了?」

    那道明黃色的身影還沒有出現在殿門當中,尹君月焦急的聲音便已經闖了進來。也便是同時,殿內呼啦啦的跪倒一片。

    太醫忐忑不安,看看宛若,又隔著簾帳看向裡面根本看不清模樣躺著的那位,猶豫著,也只能跟著皇上如此這般,如此這般的說了些。

    隔著簾帳,明玉也沒有聽的太清楚,只從太醫那晦澀的言句裡聽到什麼「……脈象虛浮……體態羸弱……養神補血……」之類,隨後那些人便退了出去。

    腳步聲傳來,簾帳掀開。那張熟悉的模樣出現在眼前。

    便是在尹君月掀開簾帳的瞬間,便看到明玉睜著眼睛,滾圓滾圓的,像是小白兔般的模樣,尹君月先前還有些緊張的臉上都猛然頓滯住,眼睛裡閃過幾道幽光,隨即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在簾帳外的大掌一揮,其他的閒雜人等也就知趣的退了出去。殿內便只有明玉還有尹君月兩人。

    而後,尹君月轉身,撩起身上明黃色龍袍的下擺,悠閒的坐到床邊上,然後低眉靜靜的看著她。

    不多時,明玉只覺得頭頂上的壓力越來越大,憋得難受,只能訕訕的扯了扯嘴巴。

    「君月……」

    尹君月勾唇一笑,「怎麼?」

    明玉咬唇,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可想到自己有求於人家,也不能這麼反問過去。天曉得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在他面前的脾氣是越來越小了。

    歎了口氣,她也只能起身,垂下頭,很是認真的說道,「對不起。」

    尹君月白眼她,「這種伎倆都是屢見不鮮的了……」

    「……」明玉額頭劃過幾道黑線。就說宛若這個主意不怎麼樣吧。

    只是沒想尹君月後面的話,又險些讓她從床上跌下去,「……只是玉兒這般,我喜歡。」

    噗——

    明玉虛吐了一腔熱血,只讓尹君月嘴角的笑意又擴大了些,跟著身子一彎,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明玉只覺得滿面的桃花香氣突然湧入,一時有些恍惚的就讓他佔了便宜。

    她有些怒,旋即又想到自己的目的,也只能暫時不和他計較,「楚兒的病怎樣了?」她問。然後覺得自己問的很白癡,又問道,「我的意思是,要不要當真的徹查到底?」

    尹君月身形微微一動,看著她的目光裡瞬間多了些讓她心跳的厲害的東西,她嘴角彎了彎,別眼想要躲開,只是他的大掌先又攬到了她的腰上,硬是要她依靠在他身前。

    明玉想要掙扎,可又覺得他的胸膛懷抱實在是舒服,想了想,便放棄了。

    尹君月察覺到懷裡的女子如此柔軟乖巧,臉色也溫潤的好似明玉,過了會兒,才吐出一個字,「查。」

    明玉擰了下眉頭,轉臉仰頭看向他,「不是我。」

    她本不是喜歡解釋的人,她也知道他應該不會懷疑她,只是這話,她總覺得還是要自己說出來才更放心些。

    尹君月先是一怔,隨後猶如春風般笑開,「我知道。」

    明玉的眉頭又擰的像是山一樣,她不過說了這麼一句話,有必要讓他笑的像是被調戲了一樣麼?

    「你怎麼知道?」忍不住,她問。

    尹君月低頭看著懷裡她,輕嗅著她身上飄然的氣息,丟出一句話,「你沒這麼傻!」

    「……」明玉嘴角抽搐了下,深吸了口氣,道,「那就是說,我還要被禁足了?」

    聞言,尹君月又是輕笑出聲,一指在她的鼻子上劃過去,「可覺得委屈了?」

    「是有那麼一點兒。」明玉皺了皺鼻頭,小臉上顯出些許曖昧的笑容,「君月是不是要補償我一下下?」

    「補償?」

    幾乎立刻,尹君月的眼裡就顯出某種野獸的光芒。

    明玉心頭一顫,暗罵了句,丫的禽獸!

    「我的意思是,君月可還記得這個?」說著,明玉舉起了自己的手指,那上面的扳指在幽幽的光下,顯出獨特的光華。

    尹君月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凝睇著那雪白晶瑩的手指上那枚很不起眼的扳指,點了點頭,「……定情信物?」

    明玉臉上一黑,也只能呵呵一聲乾笑,「怎麼說都可以,只是我還想要一樣東西。」

    「什麼?」

    明玉臉上擠出一抹笑,「鐲子。」

    「鐲子?」尹君月挑眉。

    明玉點頭,「就是上次在行宮的時候,你說什麼要送給皇后的那個。」

    「哦……」尹君月拖長了聲音,緩緩鬆開了攬著她腰身的大掌,卻依舊拉著她的手,深思狀,「讓我想想……」

    明玉有些急了,「別說忘記了,我就是要那個鐲子。別看我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和我手上的這個扳指正是般配的……君月應該也有這種感覺吧,何況既然是你送我,怎麼樣也要送成一套才對。」

    許久之前,甚至在第一眼見到那個鐲子的時候,她就懷疑是這個腹黑故意擺弄在她跟前的,只為了想要證實她的身份,可正因為她太在意,便從沒有在他跟前提起過,只想著越不引人注意才好,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只希望不會弄巧成拙才好。

    尹君月微微擰眉,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期盼,甚至當中的明亮就是讓他熟悉的緊……好似在那間珠寶店裡,她第一眼看到那枚扳指的時候,眼裡就冒出了這種光芒,而現在提起那枚鐲子,她眼中的期盼更甚。

    「只如此?」尹君月面上仍淺笑輕吟,眸光似水當中也只有明玉的身影。

    明玉心頭一顫,怎麼也覺得她這話並不是她所聽到的這樣簡單。

    難道他知道什麼?不,不會。就算是書庫那裡的秘洞當中所有的書他都看過了,他也不可能知道當中的奧妙。

    她眨眨眼,恍若無知狀,「怎麼,君月以為還有什麼別的?……哦,莫不是君月不想把鐲子給我,又或者已經許了皇后娘娘了?若是如此,倒是顯得我不識大體了。」

    一席話說完,明玉又有些面紅耳赤,她倒是沒想到自己舉手投足當真的像極了某種吃味的小女子,而顯然,尹君月也被她的言行弄得很是開心,她的臉上剛泛出紅暈,尹君月便笑著把她一攬入懷,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羞得通紅的面頰對著自己,笑問她,「害羞了吧!」

    「你……」

    明玉瞪著眼前這個笑意盈盈,宛若秋水的男子,陡然覺得自己根本就是惱羞成怒了,她撇了撇嘴,反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微一用力,便在他有些愕然的視線中,把他壓到自己身下面,她一抬眼,斜睇過身下躺著的男人,「誰害羞?」

    尹君月莞爾,幽深好似黑珍珠的眼睛裡滿滿都是她羞得滿面通紅的顏色。然後他絲毫不把眼前的劣勢放在眼裡,只是抬手拂過她面頰旁滑下的一縷髮絲,然後靜靜的看著她。

    他的目光溫柔似水,他的週身環繞著的也是異常眩暈的光暈,就是他的氣息也像是如影隨形的牽絆,讓她窒息。

    一瞬間,明玉只覺得心跳的厲害,幾乎就要從喉嚨裡蹦出來,天知道就在他的手指碰到她面頰的時候,陡然好似全身的力氣都被剝奪了。現在更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_「沒誠心。」

    她隨口扯出一句話來,只想從他身上翻下來,躲開他致命的誘惑。只是尹君月哪裡肯應,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淺笑著看著她,「明知道你是在裝病,朕都來看你,還敢說朕沒誠心?」

    明玉抿唇,腦袋裡只亂成一團。她何嘗不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只是,只是他現在能不能離她遠一些。

    好像上天終於聽到了她的祈求,就在她想要掙開他的鉗制的時候,身體的某個地方突然冒出一陣響聲。

    霎時,明玉的小臉繃得通紅。尹君月也一愣,過了會兒,輕笑出聲。

    只是也因此,明玉反而鎮定了,她咬牙,瞪了眼他,

    「我餓了。」

    而後,終於從他身下翻下來,

    「好。」尹君月笑看著像是受驚小兔般跳下去的某女,也跟著起身。

    而也就是在聽了他口中的這聲「好」之後,明玉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句什麼讓人遐思的話,只是此時也容不得她多想,腰身已經再度被他的大掌鉗制在他的懷裡,而後尹君月一手掀開了簾帳,「備膳——」

    ……

    ……

    一道道小菜擺了上來,都是清爽的,卻更是勾人胃口。明玉只看的飢腸轆轆的,衝過去想吃,尹君月又一把拽住她,笑瞇瞇的說道,「愛妃一整日不曾吃什麼東西,太醫又叮囑了好好休息……朕知道這會兒愛妃高興,卻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子。」

    「……」明玉只覺得自己腦門上狠狠的滑下幾道黑線,可面對著跟前這麼多的宮人侍婢,也只能悶頭憋下這口氣。

    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丫的,下次她絕對不會聽宛若的這種神馬安排。

    於是乎,她也只能當作是自己身體不適,乖乖的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只乾巴巴的喝著自己手裡的粥,而後在她數次可憐兮兮的往那些飯菜上瞄過去之後,旁邊的男人才好心的給她夾過一點點讓她能吃著有滋有味的菜色。而最後,竟也是吃了個七八分飽。

    終於,飯菜撤了下去。

    明玉回到床上軟軟的繼續「病著」,尹君月也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從她的案頭處拿了幾本書看著。明玉知道那幾本書是她之前從御書房後面的架子裡順手揣回來的,當時覺得內容有趣,只是回來之後,就懶懶的不想看。

    此時,她躺在床上,那個明黃色的俊逸人影坐在燈下,認真的冥讀,竟是看也不往她這邊看過來一眼。只是雖說心裡有些不舒服,可她又明白這樣才最好。

    因為那個人,就是坐在那裡,哪兒也不去,哪兒也不曾四下張望,四周都是她和他混著的氣息,也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音,好似天地之大,就只有他和她兩個人。

    「君月——」她低低的呼喚。

    燈下的人頭也不抬,只虛應了聲,明玉咬了咬唇,道,「殿下他……吉人自有天相,君月不用太擔心。」

    幽幽的聲音從床上傳過來,尹君月拿著書的手微微一頓,抬眸看向她,但見明玉正靜靜的看著他,眼睛裡全然都是不疑有他的誠摯。

    這樣的女子……

    一瞬間,尹君月的眸光中溢出銀湖的水波,又好像蕩漾著天池的明媚,他點了點頭,衝著她頜首一笑,「我知道。」

    明玉心滿意足的歎了口氣,又躺到床上,恍惚的,她覺得這一刻他的音容笑貌,唯恐是她幾年當中都不會忘記的美好。

    只是過了會兒,頭頂上的紗帳清香,還有當中繡著的各種紋路越來越清晰,更不要說是什麼絲毫的睡意了!

    她剛才說那話只是想要他放心,可怎麼她卻仍放不下心來呢!

    想了想,她又翻過身子,看向他,「鐲子,什麼時候給我?」

    尹君月抬眸瞅了她一眼,嘴角一勾,「一直在你跟前,你沒看到?」

    「什麼?」明玉瞪大了眼睛。

    尹君月淡淡笑開,隨後又像是看白癡一樣掃了眼她,「每日裡你在御書房都做些什麼呢?」

    神馬?

    那鐲子一直是放在御書房的嗎?

    明玉腦袋裡快速的回轉,好似她在御書房當中的那些日子,早已經把御書房翻了個底朝天啊,不記得哪兒有什麼暗門啊——對了!

    突的,靈光一閃,明玉想到就在那御案上明擺著有個扁平的盒子,因為不起眼,她甚是沒有在意,難道是……

    她抬頭看向尹君月,尹君月衝著她微微頜首。

    嘶——

    明玉幾乎把自己的後牙槽給咬斷了。

    好吧,剛才她是因為吃飽了,所以想的太多,他這個人怎麼可能是那種好似山水般存在,更是她所期望的那種良人呢!

    她哼了聲,閉上眼睛,翻身睡過去。

    只是還沒默數到七,就聽到腳步聲傳過來,隨著身後的床榻也驟然一軟。她赫然回頭,那個之前坐在燈下看書的人已經坐過來,正脫著腳上的靴子。

    「君月——」她一怔。

    尹君月瞥她一眼,「我睡不著,書也看不下去,就過來躺一會兒。」

    明玉眼皮抖了抖,這人,還真是夠坦白。

    ……

    ……

    床上一派溫馨暖意,兩個人身上蓋著一層薄被,明玉窩在尹君月的懷裡,只是靜靜依偎,什麼都沒有做。

    明玉以為自己睡不著,可身畔他的氣息就像是籠罩在身上的睡咒,沒一會兒就有些昏昏沉沉了。就在她腦袋裡漸漸變得空白的時候,耳邊上好似模模糊糊的聽到他的聲音。

    她很想努力的去聽清楚,可偏偏那聲音就像是隔著萬里的遙遠,怎麼也聽不清,腦袋裡只模模糊糊的記得幾個字,

    「……不會放開……不允許……」

    他在說什麼?

    然後,明玉好像覺得有蝴蝶在鼻端飛舞,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好似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龐,在她眼前交疊成最美好的圖畫,然後就又歸於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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