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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零九章 移花接木 文 / 雪舞冰凝

    嗣後之事果然正如遠黛所料,因得了岳堯手中那本賬的緣故,杜若與文屏二人倒也沒費多少氣力,便穩穩的將錢嬤嬤給拿下了。順著錢嬤嬤這一根線,連帶著揪出了好一幫人出來。饒遠黛也是見過世面之人,拿到一眾人等貪墨王府錢財的證據、賬冊之後,也不免吃了一驚。

    她原不喜歡與不相干之人辯駁、爭鬧,拿了這賬冊後,卻連照面的機會也不曾給這些人,便自簡單的將這群人劃成了兩組,外院之人另立了名冊,令惠兒送過去岳堯處,聽憑岳堯發落。內院之人,如錢嬤嬤等,她卻不好再推給岳堯了。

    及至將這些奴婢一一發落完,再將內院所缺人等一一補充妥當,眼看著已是六月下旬,天氣也是愈發的炎熱了。這段時間裡,內外倒是一片平靜。自打上次被百里肇乾乾脆脆的拒絕,且借勢教訓了一回她身邊的女官後,臨昌公主百里清月也再沒來過睿親王府。至於凌遠清,更是一如遠黛所料的,並未因為這樁婚事而多說什麼,對於此事,似乎全無不滿之處。

    王府內的事兒,遠黛雖多交了給杜若二人辦著,但有些事,二婢卻也不敢完全做主,免不了時時要來詢問她的意思,因此這些日子,遠黛過的倒比從前更要充實的多。

    閒閒的坐於炕上,遠黛接過惠兒送上的香茶,淺啜一口,而後長長的舒了口氣。惠兒在旁看著,已忍不住笑道:「今兒下午倒是難得清靜!」

    遠黛聽她這麼問了一句:「你且說說,是清靜些的好,還是忙著些的好?」

    惠兒想了一想,卻道:「依我看來,卻還是忙著些的好!」

    遠黛聽得眉頭一揚,才要再問時候,惠兒卻已接著解釋道:「從前小姐在妙峰山時候,因別院事少,倒也不覺得清靜的壞處。及後回了府裡,見旁人院裡都是忙忙碌碌、熱熱鬧鬧的,唯獨咱院裡冷冷清清,有時一整日也見不著個人來。便偶爾有個什麼人來,只看那臉色,便讓人只覺氣不打一處來。最可惡是辦個尋常事兒也被人處處留難,事事賠笑。直到後來小姐在老太太跟前露了臉,情形才好了些。所以我總覺得,能熱鬧些還是熱鬧些的好!」

    遠黛倒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怔然了半晌,倒不免歎了口氣道:「這些事兒,我從前竟不知道!」而在此之前,惠兒等人也從未在她跟前表露出分毫。

    惠兒笑道:「這些話,從前若同小姐說了,只會讓小姐心裡不痛快。因此文屏姐姐一早便與我們說好了,非萬不得已,不教小姐知道!這會兒事過境遷了,才說出來耍笑耍笑!」

    遠黛聽得這話,不覺點一點頭:「你們幾個的這份心,我總是明白的!」

    惠兒吐舌笑道:「小姐這話,可教我無地自容了!文屏姐姐若知道,怕不又要罵我多嘴了!」

    遠黛笑道:「她如今可是這府裡的大忙人兒,哪有時間理會這個,你只管放心便是了!」

    二人正在說笑,外頭卻早有人急急的走了來,稟道:「王爺來了!」

    遠黛聽是百里肇來了,倒不免微微詫異。這些日子,百里肇每日中午必要過來與她一道用飯的,只是這會兒離著午時,卻彷彿還有一段時間。只是此刻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遠黛匆匆起身,才要迎出去時,百里肇卻早到了門口了。

    遠黛忙含笑的走了上前,徐青見她過來,忙退後一步,恭謹行禮。朝他微一頷首,遠黛接過輪椅,並將百里肇安置在桌邊上。惠兒跟著過去,行禮請安之後,便與徐青一道退了下去。

    在百里肇對面坐下,遠黛不無詫異的問道:「這時候王爺怎麼就過來了?」

    淡淡一笑,百里肇不答反問的道:「府內之事,似乎已辦的差不多了?」

    遠黛一聽這話,頓然心領神會,當下頷首:「雖還剩了些事兒不曾完,但杜若與文屏兩個,也差可應付得了!王爺可是打算這幾日便往綠萼嶺去?」

    百里肇點頭:「正是如此!此外,另有兩件事兒要說與你聽。其一,是關於蕭呈嫻的……」

    遠黛聽他說起蕭呈嫻,不覺一怔,當下脫口問道:「可是蕭姐姐出了什麼事兒嗎?」

    不意她的第一反應會是如此,百里肇失笑搖頭道:「她的身邊有雲裳,能出什麼事兒?遠黛,你對雲裳似乎不夠信任呀?」

    對於百里肇知道雲裳的存在,遠黛並不意外,搖一搖頭後,她乾脆的解釋道:「我也不瞞王爺,雲裳與沅真二人,都是自幼隨在我身邊的。我三人名為主僕,其實不啻姊妹。我所以不肯帶了雲裳來平京,並非是說我與沅真感情更為深厚,而是因為雲裳性子桀驁,生平最受不得氣。我若帶了她回來,凌府怕不要被她翻了過來,我正是考慮至此,才將她遣去了北境!」

    聽她這麼解釋,再想及近日所得的一些有關雲裳的消息,百里肇卻不免會心一笑。

    說到雲裳,遠黛面上便自露出了一絲微微的笑意,似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某些事兒:「她這性子,往好了說,是愛憎分明,往壞了說,便是莽撞。因著這性子,她辦起事來,便也不妥當的很,往往到了最後,雖也做到了,但過程,卻總讓人心驚膽戰的!」

    聽她如此談論雲裳,卻由不得百里肇不笑了出聲。

    遠黛這裡絮絮的說了一回雲裳,再一回想,卻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不免嗔了百里肇一眼:「王爺敢是在套我的話兒?你倒真是好算計!快說說,蕭姐姐她怎麼了?」

    百里肇笑笑,這才開口道:「我不過是打算告訴你,三日之前,蕭呈嫻等人路過萬州,特意去了你萬州家中一趟!」遠黛倒真沒想到百里肇所謂的有關蕭呈嫻之事,竟會是這個。想著自己才剛的言辭,也只有無奈的白了一眼百里肇。百里肇雖不在意,但見她神情,卻還忍不住笑著解釋道:「我本是隨口一說,並沒打算要套你的話,才剛那些話,可都是你自己說的!」

    忽然聽得這話,原先面上還帶薄怒的遠黛卻是陡然的沉默下來,好半日,她才輕輕歎了口氣,慢慢道:「說起來,我與雲裳已有三年多不曾見了呢!」這次急召雲裳過來平京,她也曾想過要與雲裳見上一面,但終於還是沒能見上。

    深深看她一眼,百里肇道:「你若想見她一面,為何當時卻不與我說?」

    搖一搖頭,遠黛道:「我若與她見了面,怕就不捨得讓她這麼快就走了!既如此,倒不如不見也還罷了!只要人在,將來總能重聚的!」

    百里肇聽得默然,這一刻,他卻忽然的想起了遠在北境的蔣琓與隱居江南的初煒。微微的歎了口氣,他徐徐的重複著遠黛的言語:「不錯,只要人在,將來總能重聚的!」說著這話的時候,他的腦海之中卻又忽然閃現出一張已有些模糊了的面容——那是初雨。

    不由自主的又歎了一聲,百里肇道:「只是可惜,有些人,卻是再不能回來了!」

    從他的神情,遠黛不難猜出他想到了誰:「王爺可是想起初雨了?」她問。見百里肇頷首表示正是,她便又緊跟著問了一句:「初雨……她與杜若究竟有多相似?」

    聽她問起這個,百里肇卻不免蹙了眉,好半日才開口道:「初雨,平日話不多,但性子很倔強。杜若嘛……」略略斟酌一下言辭,他才言道:「應該算是堅韌、隱忍吧!說起來,這兩人的眉目五官倒還真是頗為相似!」

    沒來由的心中一動,遠黛忽而問道:「杜若的事兒,蔣琓已從岳堯口中得知了,那初煒呢?他可知道杜若與初雨容貌甚為相似之事?」

    墨眉微微一挑,百里肇道:「應該還不知道!」事實上,百里肇可以肯定,初煒一定不知此事。因為岳堯根本不會將這事告訴給初煒,他本來也並不是會多嘴多舌的人。

    雙眸不期然的微微瞇起,遠黛若有所思的道:「世間之人,雖多有容貌相似者,但我總覺得,有些事兒,未必就會那麼巧!既如此,我們何不驗證一二呢?」

    百里肇聽得悚然一驚:「你是懷疑杜若有可能……」他沒說下去,面上卻滿是不置信。

    遠黛頷首,卻反問道:「誰敢肯定初家當年因罪抄斬,就無一個漏網之魚呢?」

    細算起來,杜若的年紀該只比初雨兄妹略小二三歲,又是蕭老太君在上香途中撿來的,倒也難說其身世如何。既如此,又何必不試上一試。倘或真是,倒也免了許多麻煩去。

    遠黛可不會忘記,前些日子,蔣琓向百里肇開口討要杜若一事。而這事,也委實讓她頗有些無奈。只因遠黛深知,若是蔣琓執意,只怕杜若遲早也逃不出他的手掌。

    杜若在她身邊一日,固然無妨,但她又怎能永遠將杜若留在身邊?

    若有所思的點一點頭,百里肇道:「既如此,等我回頭便讓岳堯寫信過去同初煒說一說這事!」說著,他卻又不覺一笑,目注遠黛道:「想不到王妃倒是深諳移花接木之術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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