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疼的墨殘雲看著那顆也沒剩下多少的淒慘『行星』,心裡叫苦:完了完了,這下有點得不償失,可能連老本都賺不回來了
吞噬遊魂,並不是百分之百地融化、壯大,這裡面有個轉換率,例如這次,就算墨殘雲完好無損地吞噬掉這顆『行星』,魔魂也不會壯大一倍半,而是一倍左右
另外,在煉魂球內朝著某個方向移動,也是要消耗魔魂的,雖然不多,但總歸也是消耗不?
因此,大老遠趕來『美餐』的墨殘雲,耗費了一顆『靈力恆星』,相比而言,收穫著實有些可憐,不過,這是它的第一次,也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魔主啊,一定要寬恕沒經驗的小魔啊墨殘雲一邊吞噬剩餘的遊魂,一邊向子亦非報告:「啟稟魔主,借用靈力全滿成功,我已吞噬掉了那個龐大的遊魂」
子亦非根本不在乎墨殘雲的『戰損比』,聽了匯報,便淡淡地說:「能借用就成,小云云,每過一天,記得把靈力輸入到這只羅盤裡,放韭菜出來透氣接下來我要衝擊三級高階,你們別打擾我」
說完,他把煉魂球丟在九九覓妖盤邊上,揉了揉空癟的肚皮,向食材、清水走去
黃土山洞府西南九百里,一片燥熱的雨林中間有一處斷崖,足有千丈,懸崖之下一望無底,卻是被一半圓的盆地包圍,地貌很是奇特
雨林這邊長著上萬棵在沙漠中稀奇少見的望天大樹,而隔著懸崖那邊,盆地裡則是連綿無盡的喬木、苔蘚、蕨類,單單只看此地,會讓初至的人一陣恍惚,誤以為來到了玄詭莫測的魅族大雨林
懸崖邊,一處能遮擋炎熱日頭的蔥綠蔭影下,一塊碩大的元寶石橫臥,一名四尺幼童,穿著花襖花褲,斜靠其上,手裡抓著一條野獸的後腿,啪嘰啪嘰往小嘴裡送,吃得不亦樂乎
明明氣候炎熱,可奇怪的很,這冬裝保暖打扮的幼童卻一點也不顯熱,一對紅潤的腮肉圓鼓鼓的,上面還隱隱冒著寒氣
「我吃飽了,你們四個,可以過來了」
幼童打了個飽嗝,將手裡還剩一半的後腿一扔,恰好掉落在一堆獸骨爛皮裡,依稀可見,那死去的野獸居然是一頭碩大的老鼠,皮毛雪白,頭骨上赫然鑽著四個拇指大小的圓孔
四耳靈鼠?
幼童說完,四條人影彷彿鬼魂一般,無聲無息地從元寶石後轉出來,立在幼童跟前,微低著頭顱,神色恭敬
黃立人,叱吒二境,『虎牙宗』弟子,成名法寶『百斕虎牙錐』,上品攻擊法器;
歐陽巨額,叱吒一境,『歐陽世家』三代傳人,成名法寶『拜月桃花扇』,中品法器,攻防兼備;
馱丈蟄,叱吒四境,出身宗派不詳,疑為散修,二十年前獨自一人屠戮『萬獸山莊』三百七十一口,一戰成名,法寶『千蟄百孔如意葫蘆』,疑似靈器,品階不詳;
張紹年,叱吒三境,『越谷海』當代行走弟子,成名法寶『海天黃金障』,下品靈器,並且是罕見的防禦法寶
這四人,都是九州東南處,霸道境之下,數得著的厲害人物,平常打個噴嚏,不說地震,地面起碼也得抖三抖,抖個塵土飛揚、嗆人口鼻
可現在,他們居然齊齊對著一名幼童畢恭畢敬,若被熟識的修士看了,只怕要眼珠、舌頭灑落一地,直直破了道心,跌破幾個境界
「傷亡情況如何?」幼童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道:「還能戰鬥的有多少?」
四人互看一眼,面如冠玉的張紹年站了出來,答:「凌誅子前輩,還能戰鬥的已不滿四十,不過,經歷這一段時間的戰鬥,他們能活下來,都是精英」
「好」幼童凌誅子抹抹油膩的嘴巴,身影一閃,移到了那堆靈鼠骸骨堆旁邊,「有四十也不錯,與這些孽畜搏殺多場,我已看出些端倪,下一次,我要生擒一頭,好好研究,嘖嘖嘖」
凌誅子抬起細嫩的小腳,在靈鼠骸骨上來回踩動,一層層冰霜,凝結上去,他宛如正太的無邪臉龐露出笑容:「馱丈蟄,你殺心重,就多擔當些,把那些不能戰鬥的廢物都殺了,免得落入那些孽畜的魔掌,平白為它們增添妖力」
馱丈蟄半邊的疤臉一陣顫抖,一條條猶如蚯蚓的傷痕彷彿在蠕動,令人觀之作嘔,「嘿嘿嘿,多謝前輩,這些廢物肉身,正好餵養我的如意葫蘆」
說罷,化作一條灰影去了
「歐陽啊,我最看重你了」凌誅子肉呼呼的小手在空中比劃著,彷彿在畫些什麼圖案,「那名永生門的弟子,你拷問出什麼信息沒有?」
歐陽巨額是一名高高大大的魁梧男子,身上一溜鎏金法袍,上面繡著一百美女,個個姿容絕艷,搔首弄姿、嫵媚誘惑
他一張骨扇,露出朵朵桃花,彷彿躍離紙面,散發陣陣香澤,又有一輪明月繪於其上,明亮如漆,籠罩花香
好一把拜月桃花扇
「問出來了,他是一個人偷偷跑出來的,為的正是那塊九九覓妖盤」歐陽巨額扇了扇桃花扇,自認為很瀟灑倜儻,可落在旁人眼裡,彷彿一個大猩猩提著香蕉亂甩,無比可笑,「是否有其他的精英弟子前來,他並不知情」
「哦?」凌誅子畫圖案的小手一停,笑了:「看來和我猜測的很接近了,這一次懸賞捉拿宋重雲,多半是永生門鼓搗出來的陷阱」
「什麼?」一顆頭顱佔去身體二分之一還多的黃立人聞言大怒,擎出一對六尺的虎牙錐,氣憤地大吼:「萬壑子欺人太甚,這麼說,什麼叛徒、什麼九九覓妖盤,都是他胡編亂造出來的囉?」
「不不不」凌誅子搖著萌態的小腦袋,「九九覓妖盤失竊,被那宋重雲帶到這裡,多半還是真的這是永生門的陷阱,是萬壑子那幫老傢伙的算計,一個雞肋般的法寶、一名精英弟子,還是捨得的,不然,也配不上他們那個層次的勾心鬥角、佈局算計」
黃立人瞪大了牛眼,問:「他們這些金丹仙人,勾什麼心,鬥什麼角?佈個鳥局,算個吊計常青沙漠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麼值得算計的?要不是為了九九覓妖盤,俺才不來呢」
凌誅子信手一搖:「算計什麼?信息太少,現在我也猜不出嘿嘿,當務之急,我們要尋找那些會畫符擺陣的靈鼠,我覺得,這佈局的線索,就著落在它們身上」
說到這裡,元寶石後,蔥蔥蘢蘢的繁茂中,隱約響起陣陣的慘呼、悲鳴,不過隔的遠了,卻彷彿山谷回音、蜂鳥過境
歐陽巨額一搖桃花扇,笑道:「馱道友也忒粗暴了些,怎不人道些,給這些廢物個痛快,偏生搞得如此聒噪,污了耳朵」
凌誅子卻搖搖手,閉起眼說:「我倒不覺於耳有損,廢物嘛,自然要多利用些,歐陽啊,你用心去聽,便會覺得這是世間最悅耳的幾種聲音之一了」
凌誅子一夥,在懸崖聽樂,而三百多公里外,黃皮卻窩在濕漉漉的泥地之下,暴跳如雷
「什麼?又有一個獠牙分隊損失殆盡,就你一個逃回來了?」
黃皮鼠眼睜得大大的,盯著面前的一個獠牙統領,眼裡冒出的怒火,似乎要把它吞噬、焚滅
從『御駕親征』開始,或者準確的說,從風鸛妖峽谷一役,被八名修士自爆之後,黃皮的耳朵裡就沒聽見過好消息
金遁鈴鐺遁非常,黃皮領著獠牙狂追一天,終於還是很沒面子地追丟了,而其後,就不斷有獠牙折損的壞消息傳來
一開始是五、六個,接著就是十幾、二十,而到今天,居然跑來一個灰頭土臉、後腿打顫的統領,口口聲聲說『分隊全滅,就逃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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