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進去坐。我只是來給你說一聲,我鋪子隔壁往前,不是有一家糊燈籠的大鋪嗎?它們嫌這鋪一個月五兩銀的租金太高,就要搬了。有幾個做蟲子生意的正找房主溫老闆談租鋪,溫老闆嫌蟲子生意有季節性,怕到時他們鋪子空著付不起租金,沒敢出租,你快去問問吧,那老闆下現在正在鋪裡。」清老闆激動地說。
「真的?太好了。」尋香放下算盤,跟著清板向對面的燈籠鋪跑去。
燈籠鋪的房主溫老夫婦,剛送走兩個看鋪的。見尋家鋪子的當家來了,老太婆的臉上笑開花,熱情迎出來,「尋當家要租鋪嗎?」
「正是。」尋香連忙答應,不識得他們姓什麼名誰,奇怪他們竟認得她。
老闆娘年約五十,一身深黑裝束,頭上戴著兩把木梳,言行很是精明利落,「尋家生意好,名氣大,你那間鋪子小了,你看我這間,鋪寬三間,進深兩丈,你要隔要拉通使用都好,而且鋪子後面還帶了小院子,裡面廚房、倉庫,連水井都有。」
「原來是清老闆去通知的你?」老闆年近六十,頭髮略帶花白,精神卻十分健朗,看著清老闆,笑道,「你有沒有給尋當家說,我這鋪子有漲價?」
「原來是清老闆去通知的你?」老闆年近六十,頭髮略帶花白,精神卻十分健朗,看著清老闆,笑道,「你有沒有給尋當家說,我這鋪子有漲價?」
清老闆看一眼他們。對尋香道:「尋當家,這是燈籠鋪的溫老夫婦,租金的事你們詳談吧,我先回藥鋪。有一堆藥要切的呢。」
尋香道,「清老闆,你去忙吧。價格我們自己談。」
鋪裡堆了許多燈籠,有不少人在收拾東西,一個個臉色陰寒,有個邊收邊嘀咕,「難怪不租我們了,原來要攀大主,漲更多的租金。」
溫老頭回頭白他們一眼。不滿地道,「我這麼大三間鋪,五兩一月租給你們許多年,從未漲過房租,現在該漲點房租了。你們不能因你們的生意不好做,就一直虧著我呀?」
溫老太不願讓尋香看聽到不好的話,拉著尋香往裡面走,「我們去鋪子後面看看。」
尋香明白了,溫家漲了房租,燈籠鋪是微利生意,巡城有幾家燈籠鋪,競爭大,五兩的房租對他們來說本來就高。再漲房租,肯定承受不住,心裡有些同情,卻也無可奈何。
院子裡的一圈平房有六七間,間間方正、乾燥,而且院壩有七米見方。地面石徹平整,果然是個整齊好用的小院,難怪這樣的鋪子租金高。
溫老太見尋香臉上表情滿意,在院子裡和她談著價,「租金方面肯定比原來貴些,我們是實在人,這一次租金談好後,要管五年,以後無論行情怎麼漲,五年內我們不漲價。」
「你說吧,多少錢一月?」尋香心中有了準備,而且尋家茶貴如金,只要有合適的鋪子,這租金再高也不會高過尋家的茶價天?
「十兩一月。」溫老太乾脆地道。
尋香笑了,這也是遇到了她。換成別人,極少有承受得住這房租的。她笑著應承下來,「好吧。說好了,就五年內不漲價了。」
溫老太可是早聽說了尋家在找鋪子,今天一來先故意到和生藥房去放了個風,見清老闆這麼快就把她叫了來,便大著膽子翻了一倍房租,不想尋當家答應得這麼痛快,痛快得她愣了一下,有些後悔,我還是要低了些?
溫老太不是壞人,也不是個吃虧的人,見尋香答應得這麼痛快,腦子轉得飛快,笑道,「尋當家,你別急,我那說的是外面的鋪子,還沒說裡面的小院,外面十兩一月,裡面要五兩的。你看裡面六七間上好的瓦房,還有這麼好的大壩子,你堆貨,讓工人們幹活,裡面簡直就是個作坊,還有現成的水井,廚房,茅廁,這些功能可是齊全得很,再不用你費心。」
尋香笑了,看著她,「還有什麼,哪裡要算錢的?」
溫老太摸不清她的意思,憑直覺感覺她是有錢的主,是做大生意的人,不會再反駁,笑道,「就這些,不過另外得交五十兩保證金,以後租金每半年付一次,如何?」
溫老太剛才說的正說中尋香的心事,這小院對尋香來說有極大的用處,再次爽快答應。
溫老太激動地拉著她的手讚美不盡,「尋當家你真是大器呀,相信你的生意一定會越做越大。」
尋香笑了笑,「你別處還有鋪子沒有?」
溫老太被她的大器給震住了,一個未及竿的丫頭,說話做事這麼大的口氣,若不是尋家茶業名聲在外,尋家茶行生意好眾人看在眼裡,她還真會認為這丫頭是放大山牛的。唉,也難怪,要家是尋老將軍的後人,那路子肯定比尋常人廣,做事的手段肯定也不同。
溫老太太遺憾的搖搖頭。這時有幾個老實的夥計進後院收東西,兩人經過尋香身邊,你推我攘的似有話說,又不敢說。
溫老太太冷冷地看著他們,「你們做什麼?若是收東西,全給我快當些!」
一個年紀三十歲,長得臉團膚黑,眼睛很細,臉漲得紫紅的道,「燈籠鋪關了門,我們沒活幹了,想問尋當家以後要請些什麼人,我們想討口飯吃。」
尋香怔了怔,「我們要添人手,不過不是鋪子裡。你們在鋪裡是做什麼的?叫什麼名字。」
黑臉漢子緊張地看著尋香,「我叫劉貴安,他叫劉貴元,我們是堂兄弟,家在城西外。我們倆都是打雜和出力的。打雜、出力我們都行。」
另一個年紀略小一些,皮膚也顯黑,雙手抓藍布衣服邊緣,緊張地望著尋香,「那是哪裡要添人手?」
尋香不敢因善心隨便將不瞭解的人放在鋪子裡,「鋪子裡的人手我們早有一幫人。去田莊幹活,去嗎?」
劉家兄弟對視一眼,沒出聲。
溫老太衝他倆撇嘴道,「你們怕在地裡掙不了多少錢吧?像你們這樣的人,人家賞飯給你們吃就不錯了。」
尋香道,「你們考慮吧,我們田莊的佃戶,每年收成都不差,比外面的佃戶可是多一兩倍的收入。如是你們有心去,想好了去我茶鋪裡告訴尋天化。」
「好吧,我們考慮一下。」劉家兄弟勾著頭去了一間屋裡搬東西。
溫老太歡喜地對尋香道,「我們去辦合約吧。」
「不如去我茶行裡坐著,慢慢弄?」
「行!」溫老太巴不得去她那漂亮的茶鋪裡坐坐。
尋家茶鋪裡。尋香讓君兒給溫家老夫婦上了茶,讓尋天化擬寫合約,這時海濤回來了,尋香告訴他找到鋪子了,海濤跑到對面看了,笑瞇瞇地跑回來,沖尋香直點頭,他對那鋪子很滿意,不僅鋪子大,而且地理位置還不錯。
辦好租房契約後,尋香付了保證金,第一期房租約好溫家交付鋪子時付錢,溫家老夫婦頭次遇到尋當家這樣爽快的人,往後跟她打交道,再不愁為催房租費心費神了,拿著契約高高興興地走了。
今日遇的人事多,尋香覺得正是把第一冊《陶藝》給沛林的時機。
酉初,尋香回到家。谷庭儀夫婦每天都要去西面的小院裡看看,這時又在小院裡栽培些花草樹木。沛林在陶藝室裡捏泥巴,尋香進了屋一趟,拿著第一冊《陶藝》笑嘻嘻地走進陶藝室。
沛林滿頭是汗,身上圍著個布圍,正在一個大木盆裡捏個小東西,見到她回來了,笑一笑,「香兒回來了?外面很熱吧。」
尋香笑瞇瞇地把冊子遞到他眼前。
沛林兩眼一亮,丟下東西,在側邊的盆裡洗淨手,雙手在布圍上擦了擦,接過書翻了翻,驚訝地問,「這書從哪裡來?」
尋香蹲在木盆前,抓起一團泥巴,邊捏邊嘮叨,「今天是個好日子,遇到好多人事,馬老闆居然又來進了貨,雖然不多,不過看他樣子似是東山重起。而且在我們茶行對面租到了個大鋪子,三大間有六七丈見方呢,裡面還帶個小院,有六七間上好的房子。這書嘛,是我在個地攤上看到的,那個攤子賣二手書,當時我隨手翻了翻,發覺不錯,就買了下來,不過只有一冊,我和那人約了,讓他去把另幾冊給我找來,我還先付了點銀子他,那人說努力去幫我找找。」
沛林拿著書看了看,聞了聞,奇怪道,「這是手抄本,可是紙張很新,墨跡也很新,怎麼就成二手書了?」
尋香掩飾道,「抄來的不叫二手?可是要了一兩銀子的呢。」
沛林認真地道,「一兩銀不貴。這可是從識泥、辨泥,掌握泥性講起的書呢,不知後面幾冊有些什麼內容。」
「等找到再說吧。」尋香不敢說多了,怕說多了,不能自圓其說。扔下泥巴,邊洗手邊道:「我去找祖父祖母,把租到鋪子的事告訴他們。」
「我給你擦手。」沛林把書放在凳子上,握著她的雙手在布圍上擦了幾下。趁她不備抱著她的腰,香了香她的臉,柔聲道,「謝謝我的香兒,處處為我想著。」
尋香臉一紅,想掙開沒成功,發現他的力氣又大了許多,四下看看,悄聲問,「你最近身體又好了許多?力氣這麼大了?」
「不知道。」沛林笑著用力把她擠在懷裡,肆意地香了兩下。
尋香滿臉嬌羞,「有人來了。」
沛林鬆開手,她像片羞澀的雲一樣飄走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