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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6 論商 文 / 木離力

    老王氣得要揍汪三,這小子小時調皮,有次上樹掏鳥窩,從樹上摔下來摔得腿骨頭暴開了花,若不是送到回春堂,那只腿早就殘廢了。此時這小子竟然敢拿他老人家來打胡亂說。

    老王袖子一卷,指著汪三痛斥,「你個下流胚,小時摔壞了腿,若非老子給你醫治,你早成了廢物。此時你竟敢搬弄是非,早知這樣,真不該治好你,讓你殘廢一輩子。我老王就是看不慣你們這種沒有良心的人。若非谷家的人無情無義,將人家沛林夫婦往絕路上逼,還貪了人家嫁狀,我怎麼會跟著病人來到巡城?我同情沛林夫婦,收了沛林作我乾兒,關你什麼事?難道國法有規定,不許大夫收義子,認親戚?從今後,回春堂的門再不為你汪家開著!」

    汪三猙獰地笑道,「倉老爺倉夫人請看吧,姦情一被揭破,一老一少都撕破臉了。你們當心哦,在下先告辭了。」

    汪三壞話說夠了,正正衣領,微笑著,步子翩翩地走出倉家大廳。

    毛土吏見此情景,不肯得罪汪三公子,連忙拱手告辭,「老倉,你這樁契約,我怕將來有事,不敢作中,你請高明吧。」

    老王氣哼哼地坐下來,瞧了眼上首的主人,不知他們什麼想法。

    倉老爺象看戲一樣,又氣又好笑,人家的糾紛吵到他家來了。再看眼夫人,她毫無表情。似未聽這番吵鬧,只專心地喝茶。

    尋香深深吸口氣,經汪三一鬧,還真怕將來連累到倉家。咬下嘴唇,坦言道,「倉夫人,我是隱瞞了我家老爺的姓氏。只因家醜不可外揚,情非得已。我家老爺其實很無奈,從小生活在谷家,以為自己谷家的孫輩六少爺,都是前陣他受了傷後才知道自己不姓谷,因此大房太太把他趕了出來。我與他新婚不久,怎麼能夠因為這樣的事就捨他不顧?所以我才帶著他來到巡城落足。至於別的,不曾有所隱瞞你們半點。銀兩的事,我拿得出和拿不出的,你都知道。地要賣給誰。全憑你決定,尋香毫無怨言。」

    倉夫人笑了。對於尋香的身世,她毫不懷疑,因此才沒細細問過尋香夫家的事。聽尋香這麼說,覺得她真的很可憐。很不容易。從上首下來,拉著她坐下,和顏道,「我說了賣給你,就賣給你。只是。你需細細地告訴我,你夫家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得讓我把地賣得放心吧?」

    尋香坐下來。喝口茶,噙著淚,把自己嫁到谷家所經歷的事,一一說了。聽得倉夫人連連哀歎,「谷家大太太過份了,你和沛林都走了,就是谷家祖父給點物資你們,也是一場情義,而且你嫁到谷家時,可是有一筆財產的,谷家既不認沛林為谷家子孫,你的嫁妝自然不能姓谷。谷家大太太已經佔了你的便宜,可是汪老三剛才說的,好像谷家大太太似乎還不會放過你們。」

    老王大夫不平道,「我親眼所見尋香真是吃虧的。這丫頭心善,看著谷老頭和老太婆極難過,自己認了大虧,沒有與谷家鬧事,這事真打官司的話,谷家大太太未必贏。我心裡真是可憐尋香和沛林。」

    倉夫人點點頭,同情地看著尋香。

    尋香抹下涔濕的眼角,平靜下來,「倉夫人,我怕我會給你家添事,想了想,這房子和地我還是不要買了,我去別處少買點地,先把大家的日子安排著走,再再慢慢設法。」

    倉老爺一向不同情人的,都歎一口氣。這事情聽得他頭都暈了。不由皺下眉,看著夫人。

    倉夫人淡淡一笑,「尋香,我還是按原來我們說好的,把地賣給你。只是毛土吏不肯作中間人,沒個合適的中間人。這樣吧,請老王大夫作個見證人,你把你家的金缽放在我這,半年後你籌足錢,我便把它還給你。你放心,那金缽是老皇上御賜給你祖父的,一套八個,我若貪一個沒有意思,會給你保管好。只是這半年,你真得設法籌足錢。」

    「謝謝倉夫人。」尋香沒想到還會有這個結果。

    倉夫人笑道,「要謝就謝你自己吧。你撿到我家金大王不貪,還贈我符水,這是你應該得到的待遇。」

    老王豎起拇指嘖嘖稱讚,「老夫今日見識了女中君子倉夫人。」

    「我去書房寫合約,妹妹在此等一等。」倉夫人放下茶盞,和倉老爺進了內院的書房,只半刻鐘就拿了一式二份的買賣契約出來,尋香細細讀了,條款並不複雜,都是談好的約定內容。

    雙方簽字按手印,尋香當場交了五千兩銀票給倉夫人,倉夫人現場把地契交給了尋香。兩人約定好,倉家十天內搬走,倉家交鑰匙時,尋香把金缽缽押給倉夫人,田地當季的糧租雙方五五分成,由尋香代收。

    風伯鬆口氣,以為這事要黃的,雖經周折,好在倉夫人明達,還是把房子和地賣給了尋香。

    倉夫人還記著昨晚的筵請,辦了一餐豐盛的菜,讓風伯回去抬沛林過來,一起吃飯。

    本來沛林昨晚說了,今天若是倉家請吃飯,他這個樣子不好出來見人。風伯回去給他說了上午的曲折後,沛林改變了主意,他要來倉家,一定要親口感謝倉夫人的信任。

    倉家知道沛林起不來的,專門在廳裡專門擺了張躺椅,鋪上柔軟的褥子。沛林被鄭四和白勝放到躺椅上,感激地道:「沛林謝謝倉老爺和倉夫人的成全了。沛林此時不能報答你們,將來若是有幸站起來了,有機會一定向你們叩行謝禮。」

    「沛林不必這麼客氣。我們真是謝謝尋香拾金不昧,才肯與你們結這個緣。」

    倉夫人看沛林生得天圓地方的,儀容很是出眾富貴,聽說他曾是才子書院的優生,跟自己大兒子年紀差不多,對他更是另眼相看。把兩個兒子叫出來與沛林聊天,沛林優秀的學識,很快就折服了倉家兩個公子,三人談得極為開懷。沛林不只詩文出眾,還擅解墨義,倉家兩個公子正是詩賦出色,墨義尚不足時,與沛林細細討教,受到不少啟發。

    倉夫人越發喜歡這對少年夫婦。

    午膳後,倉夫人帶著尋香去參觀蟲室,邀請她合奏琴簫,尋香在家時學過些琴律,勉強能夠與她琴簫共奏,友情因此又增進許多。

    合了兩曲,尋香讚歎:「姐姐真是才能豐富。」

    跟倉夫人接觸久了,尋香有個感覺,倉夫人滿身的本事,恐怕好多男人都不及。若能像倉夫人這般博聞廣見,智慧通達,方不枉此生。

    倉夫人將玉簫掛回牆上,看著金大王歡愉的樣子,感念尋香的恩情,忍不住與她道:「妹妹,過些天我就搬走了,以後見面的機會不多。你現在手上這麼緊,又要為沛林治傷,若是只靠田地老老實實攢錢,你會很辛苦,很吃力。巡州城多商機,你要是參透了『商機』,賺錢便是極容易。」

    聽她這麼一說,尋香更感與她有極大的差距,臉紅紅地道,「請姐姐多點撥。」

    倉夫人從小跟著父親搞古玩,常常漂洋過海,接觸的大多有錢人,可謂早已悟透「商」意,但這種東西不可能明明白白說與人。而且尋香的經歷和見識,太過簡單,有的話說了,她也未必能明白,可是倉夫人有心提點一下她,想了想,便道:

    「我提醒你幾點,第一你要想賺錢,那便要對錢敏感,懂得在與『錢』想關的事和物上做文章;第二你是個女子,雖然身邊有幾個忠厚的下人,可是還得有能武能詐的人,就像我家,有個倉俊,打起架來,以一頂十,為起人來,能忠能奸;第三,經商如做人,你只懂常道,便只會賺尋常的苦力錢,你若是悟通了登科拜甲之道,你便是錢中狀元。第四,當然你還得佔機緣,就是人們常說的命,若是命不好,運也不好,便只有老老實實種田。」

    前面兩條和第四條尋香能懂,第三條卻聽得暈乎乎的,畢竟閱歷少,年紀輕,做人尚有不成熟。臉紅紅地,茫然地看著倉夫人,「姐姐真是得了道,難怪如此慧傑。」

    倉夫看她不太明白,拿起一支麥竹穗逗了逗金大王,又道:「你小時聽過你祖父講打仗沒有?」

    「聽過,我父親還常背兵法給我聽,總說我要是個男兒就好了,我原來有個哥哥,可是他的性子十分溫厚善良,所以我父親便希望我是個兒子。」

    「商機跟戰機一樣,商戰跟打仗一樣。你若能悟透這個,也能明白不少。你看諸葛亮打仗,處處贏的什麼,謀的什麼?當然,最終結果是為了贏。諸葛亮最後一仗敗的又是什麼?逆了天與運。」

    尋香一時間哪裡悟得透這些,不由蹙眉道,「我有姐姐十分之一的智慧與謀略,恐怕今生便夠了。」

    「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其實我只是比你見得多些。」倉夫人繼續點化她。

    「你祖父能幫著老皇上打下江山,應該是才智過人,你或多或少應該有所繼承。妹妹現在是心性太單純,腦子還沒開竅,腦子其實不傻,脾氣也有。有脾氣才有膽氣,可是有膽無識謂莽,有膽無謀謂愚。說白了,這個就跟佛家參佛一樣,悟了便通了。而悟的根基卻在一個『覺』上。有錢的覺,方有錢的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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