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被文氏派過來,要幹什麼,誰心裡不清楚?
杏兒可是文氏那邊的奶媽張媽媽的遠房親戚,出身寒微,早想著攀龍附貴。沛林成家,本該配兩個粗使,兩個婆子,一個二等丫頭的。可是尋家沒有人,文氏只給配了杏兒,想趁著尋香現在還小,鳩佔鵲巢。
杏兒從小跟著張媽媽,學得八面玲瓏,十分精明。她也有私心,六少爺沛林生得一表人才,學識出眾,去年過了院試,明年參加鄉試,谷家的幾個老爺,沒一個不說沛林將來要登科拜聖的。她在長房那邊時,早瞧上了沛林。
范氏說這話有意思,明的招呼她不要亂了規矩,暗裡其實是個交易。文氏早說了,不能讓范氏今晚從這屋裡拿走東西。
杏兒屈膝,臉紅紅地道:「奴婢自當盡心伺候照顧好少爺。」
谷家的規矩興得頗嚴,不許私通下人,有損富貴尊嚴。幾房兒妻妾不多,都是一妻一良妾,從不興通房丫頭。老爺們明裡個個都極遵規矩,暗地裡睡了丫環,許點銀子和好處在情理之中,若敢嚷出來要什麼名頭的話,就會死得很難看。
文氏當家後,嫡長房的孫子個個都規矩,二房和三房的孫子,卻給合情合理地整出了通房丫頭,那幾個丫頭都是文氏派出來的人。
沛林十五,尋香才十三,按規矩還不能圓房。杏兒被文氏那邊調教得這麼出眾,只怕沛林逃不過杏兒這道美人關。
范氏鼻腔裡「嗯」了下,扭著腰,不快不慢地走了出去。
外面,吳媽低著頭站在走廊上。
范氏看一眼她,淡淡地道:「新媳婦醉了。原來少爺在我那邊住時,都是清禾伺候他,清禾說少爺現在有少奶奶了,又配了丫環,不願意過來。杏兒頭遭伺候少爺,你是少爺的奶媽,又管著松香院的雜務,杏兒有什麼不妥的,你多教教她。」
「是。」吳媽媽臉上恭敬,心裡有許多不滿。少爺娶親,何等大的事,就這麼潦草地辦了。
按規矩該再配個婆子,和兩個粗使丫頭的,文氏都給省了,范氏這個當娘的也看得慣。若不是她進谷家時,見沛林吃著范氏的奶,真不相信沛林是她生的兒子。
「你明晨教教尋香谷家的規矩。給她說,這鳳冠和一盒首飾,先放老爺那邊,給她保管著著。」范氏不忘交待拿走鳳冠的事。
杏兒聽到范氏在外面和吳媽說話的聲音,那在暗示她,要做什麼,等吳媽睡了來。
「你去伺候六少奶奶,少爺這裡有我。」吳媽進來,看杏兒象根樁一樣立在福祿壽禧拔步床前,少爺的外衣只脫了半隻衣袖。
杏兒怔了怔,吳媽是沛林的奶媽,在這屋裡除了主子,就她的身份最高,勾著頭出去。
「少奶奶那裡伺候好了,就回房去吧。」吳媽防著杏兒睡在大椅上,晚上趁少爺睡著了做什麼事。
杏兒突然後悔起來,沒讓文氏再多派個使喚的小丫頭。文氏給她說,以後松香院就她和吳媽伺候主子時,她還以為沒什麼,現在看來吳媽就是個使喚人的二主子。
「像根樁樣,立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檢查下淨房裡的熱水可有煨好?若是半夜少奶奶要用怎麼辦?」吳媽有意把少奶奶抬高。
杏兒背對著吳媽,無聲地出去,到外次間看了看少奶奶,睡得很沉,這個外次間本來是配給她用的,可是少奶奶年紀少,還不能圓房,用了這間屋子。
想著范氏,杏兒心裡直嘀咕,明明原來有個伺候少爺的丫環,硬是捨不得讓少爺帶過來。
松香院雖然不大,讓她做包下所有粗使活,那怎麼行?
明日,得向文氏討兩個人來。
杏兒在外面輕輕掀開珊瑚珠簾,悄悄地看了吳媽一眼,然後輕腳輕手地出去了。
吳始耳力好,聽到杏兒出去的聲音,舒口氣,還好杏兒沒整在喜房裡。麻利地給少爺褪下外衣,蓋好被子,吹了大燭,留了盞小燈。到外次間,也吹了大燭,在尋香耳邊悄聲道:「我把杏兒趕出去了。你晚上多留意少爺半夜莫蹬被子。」
「謝謝吳媽。」尋香鬆口氣。
吳媽媽關好外面的門,回到東廂,看了看杏兒的門,輕輕推了下,關得緊嚴,屋裡漆黑,應是已經睡了。又去客廳看了看,廳門上了鎖。院門外又有兩個值夜的院丁,松香院是谷家大院裡的院中院,客廳裡的東西應該不會有事。方回屋洗了臉腳,上床睡覺。
杏兒在她隔壁,聽到她上床的聲音。起來,輕輕拉開門,拿著只竹管,捅破她屋裡的紙窗,吹了一管迷煙。
吳媽躺在床上,並無睡意,想著床頂上那包珠子的事,沒一會眼皮沉重起來,架不住睏倦,沉沉睡了過去。
只過了半刻鐘,杏兒推開門正房的門,又反手關上,走廊上大燈籠的光線從紙窗上透進小廳,屋裡有些模糊,卻能看得清路和東西。
「六少奶奶。」杏兒在外次間的床前輕喚一聲,又輕輕推了下尋香。尋香沒有反應。
杏兒放心走進正臥,將角落的小燈端到桌上,取下根髮簪將燈心撥亮了一些,又插回頭上。來到床前,用手輕輕地拂著沛林如玉的臉。
尋香悄悄起來,躲在簾子外看著裡面。杏兒果然有所動作,可是現在就叫吳媽,似乎早了一點。
杏兒撫摸了一會沛林的臉,握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滿臉艷光,俯身吻了一下沛林,沛林沒有反應。
「睡這麼死。不知外面的哥哥們灌了他多少酒。」杏兒抿緊唇,心中暗笑,想著表娘張媽媽教她的那些,把手伸進被子裡,摸到一個東西,輕輕地揉捏。
沛林在沉睡中,身子往上一挺,被子鼓起來,人卻沒有醒來。
杏兒看著那裡,咬咬牙,脫下衣服,掀開被子,撲上去,拔下他的褻褲,背對著尋香,用力的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