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夜雖奇怪卻是毫不猶豫的將劍解下遞了過去,一雙鳳眸有些奇怪的注視著風紫羅。殢殩獍曉
伸手接過劍,將劍身拔出,那銀光射在風紫羅的臉上上,滲著陰寒。
一步一步的走回台上,風紫羅一手握著劍一手提著羅裙目光堅定。
一直在看著牆壁上壁畫的北宮曉正好看完了最後一幅,表情凝重的轉過身子,一眼便看見了高台上氣息分明與以往全然不同的風紫羅。
「娘親,您騙我!」說完就要跑上台階,卻被風紫羅的舉動嚇住立在原地驊。
只因風紫苓現在竟然用那把月光抵著自己的脖頸處,嘴角滲著笑意。
黎洛沒有回過神來,在看見女子的舉動時心頓時糾成看一團,驚呼道「紫羅你這是幹什麼!」
龍吟夜也是將情緒驚動的北宮曉扶住,卻見北宮曉慘白,那蒼白的唇角緊緊咬住,終於說出一句「這裡根本不是什麼陵殿,而是一個祭壇!弳」
是啊,是一個一命換一命,以人血為滋養之物借用天地之陰氣的所在。
難怪她一進來便覺得這裡的寒冷透著陰氣。
黎洛被北宮曉的話嚇退了兩步,緊緊的望著上面瘦得就像一陣風的女子,四面吹刮著的風揚起了她身後的髮絲,那精緻的臉龐上是慢慢的堅定,帶著神聖的味道,因為從一開始,她便是笑著的。
「我沒想到你們會知道得如此之早,不過我心意已決,能將他救活,什麼都好」
說完風紫羅的視線微微掃向棺木中的人,眼中閃過一絲眷念,隨後便是一種決然。
「紫羅,他若是知道了他的命是用你的命換的,他一定不會苟活於世的!」黎洛試圖勸阻道,聲音不大,卻是帶著哀求。
北宮曉也是試圖上前,卻怕紫羅失手。
風紫羅微微一笑,以最快的速度將手腕一轉,將劍尖對準胸口就要刺下,只有這樣,他們才沒有任何機會將她救活。
就在劍尖刺向胸口,他們已經聽見布棉破掉的聲音之時,那劍卻突然被人從中間攔住,頓在了離皮膚只有一寸的地方。
祭台下面的人瞪大了雙眼,望著那橫空多出來的一隻手,修長如玉,沒有半點瑕疵,此時卻是滲了滿手的鮮血。
風紫羅也被那鮮紅的血液嚇住,直直的將目光向上,看向那雙手的主人。
只見棺材正中,直直坐起一個月白長衫的男人,髮絲微揚,一雙柔和的眉眼帶著些微不滿,嘴唇略顯蒼白。
或許是因為剛才醒來便流血過多,男人的氣息有些不穩。
男人聲線如玉,帶著低喘的說道「我何時允你玩這利劍了?」
風紫羅微微嚇住,連忙將手中的放開,只見男人看了看手中的月光,渾不在意的一揮手,只見那劍竟然直直的插進了牆壁內,沒入一半。
龍吟夜等人這才回過神來,望著烈焰爵眼中帶著震驚,想不到才跟醒過來便有這麼大的威力。
卻只聽烈焰爵低低的說道「竟然退步那麼多」
一邊的風紫羅連忙撕下身下的布條為男人止血,臉上的表情有恐慌有喜悅有自責。
烈焰爵目光看著風紫羅的動作,微微揚了嘴角,隨即餘光開始打量起了三人,將目光移到北宮曉臉上時,眼眸一動,閃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用另一隻無事的手招了招,溫柔的說道「過來讓爹爹看看」
沒有半絲壓迫,卻又那麼理所應當。
那種骨肉間的親情清晰的在北宮曉的胸腔中蔓延,一點一點,傳入四肢百骸。
原以為她與烈焰爵就算不會很陌生,也會有一些隔閡,可是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的融洽,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就好像他們並不是從未見過面,而不過是分別了幾天。
拉著龍吟夜,北宮曉走到了棺木前,眼睛紅腫,近距離的觀察烈焰爵,竟覺得男人全身上下都透著一顧儒雅的氣息。
「在昏迷中時便時時聽到我兒的聲音,就想著我兒該是與她娘親一樣漂亮,這一見卻是比你娘親還要聰慧許多」
嘴角的笑意不大,卻讓北宮曉感受到了濃濃的父愛,一手攥著龍吟夜的袍子,輕咬了下嘴唇喚了聲「爹」
烈焰爵點了點頭,一手輕輕拂過北宮曉的頭頂,此時的北宮曉低著頭,並沒有注意到,而龍吟夜卻是清清楚楚的看到,烈焰爵的手並沒有碰到北宮曉,而是穿過了發頂,那手指竟然接近透明!
這時烈焰爵回頭看向龍吟夜,滿意的點了點頭「薛黎家與我烈焰家自古以來便是敵對,現在你二人結為夫妻,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在路上我也不止一次的聽到你二人的談話,瓊音年紀尚輕,以後就有勞你了」
龍吟夜本想問出的話,終是嚥了下去,吐了口氣輕聲道「岳父大人請放心,小婿定不負所望」
北宮曉不滿道,帶著撒嬌的意味「爹爹,您就不怕你這麼說了以後他就欺負我了嗎,他武功比我高了那麼多,要是打起來我多吃虧啊」
烈焰爵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就衝你這得理不讓人的脾性,誰敢惹你」
北宮曉訕訕的吐了吐舌。
烈焰爵看向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黎洛,挑了挑眉「落,好久不見」
黎洛嘴角勾了勾,卻不上前,撇嘴說道「有道是禍害遺千年,這話就是對你的真實寫照」
笑了笑,烈焰爵不置可否,看了眼將他手指包紮好後便一直默不作聲的紫羅,情深意切「啊羅,這些年,苦了你了」
這幾日來,耳邊聽到的便是心愛女子這些年的在雪山的點點滴滴,讓他的心裡也不禁起了萬千情緒。
風紫羅的眼淚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搖著頭道「不苦,我不苦,苦的是你,這麼多年都躺在冰冷的床上,還好,你終於回來了」
烈焰爵卻是若有所思,嘴角的笑意漸淡「來了,也終歸是要走的」
話語輕微,卻還是落進了眾人的耳裡。
紫羅慌了,急切的想要將烈焰爵擁進懷裡,可是手摸到的卻是一片虛空。
烈焰爵依舊坐在棺內,沒有絲毫的驚訝,就好像在就預料到了一般,眉眼中是看透一切的淡然。
「爵,爵,你是怎麼了,怎麼了?」
北宮曉有些艱澀的說道「這邊是違法了規則的懲罰,若是中途沒有人獻祭,那麼原本還魂的那個人將會屍骨無存」
風紫羅看向烈焰爵,果然看見男人的身體已經接近透明,指尖已經完全消失。
「爵,你等等,等等我這就救你」說著便慌忙想要將牆上面的劍拔出來,那急切的模樣看得黎洛心疼,將她擁進懷中看著她瘋狂的舉動。
「沒有用的,已經沒有用了」北宮曉喃喃道,不知道為何,她的心情相當平靜,相比風紫羅真的是太平靜了。
烈焰爵望著在黎洛懷中哭成淚人的女人,深深地望了一眼,收斂了笑意,一貫溫潤的臉上是難得的嚴肅。
「黎洛,我請求你,代我照顧啊蘿的下半生,若是她不幸福,我做鬼也不會讓你安寧」
黎洛知道,這個時候並不是推拒的時候,他堅定的點了點頭,將懷中的啊蘿又摟得更緊了一些。
風紫羅聽到這樣的話,摀住了嘴,一個勁的搖著頭,想要掙扎著從黎洛的懷中掙脫出來,卻被黎洛緊緊抱著。
眼睜睜的看著棺中的男人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那透明的身體升上了空中,漸漸化為無形。
北宮曉不敢再看,將頭埋進了龍吟夜的懷中,感覺到了眼眶中流動的液體將衣服暈染開來。
「爵!」風紫羅尖叫著大喊,哭倒在了黎洛的懷中,她的眼睛,直直的望著地上的一條被血染紅的布棉。
緩緩站起身子,將地上的布棉抓在手裡,放在胸口的位置,目光黯淡。
沒有人說說話,在這個寬大壓抑的祭壇上,沒有人說一句話。
黎洛慢慢走到了風紫羅的身邊,將她攬進懷中,低啞道「以後讓我來提他照顧你」
風紫羅彷彿沒有聽到一把,手中的布棉將她的衣袍染紅。
龍吟夜伸手將牆壁上的劍取下,若不是那月光釘在牆中,還有那消失了的屍體還有風紫羅手中的血布,他根本都不敢相信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四人慢慢走下祭台,北宮曉與龍吟夜走在前面,黎洛扶著風紫羅走在後面,就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原本以為已經接受了現實的風紫羅一把將黎洛腰間的短劍抽了出來,跑上了高台。
ps:今天的更新完了,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