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逐月發出一聲詭笑,悠悠道「他們二人就算沒死也不可能在一起,一輩子都不可能,只要你還活著,你娘永遠見不著你爹,永遠,哈哈,那個賤女人不是想生下你麼,那她就要付出生下你的代價!」
逐月的話就像是一道魔咒深深的刺進北宮曉的心臟,鮮血淋漓。殢殩獍曉
像是抓住了什麼重點一般,北宮曉幾步跨上前去將地上的女人一把撈了起來,狠狠拉扯住她的衣襟,眼神中帶著閃人的神色,冷的像是寒冰一眼直直射向逐月「你什麼意思!你知道些什麼」
常年吃素的逐月那裡是北宮曉的對手,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加上常年吃素,她的身體更是差得像一片搖搖欲墜的蝴蝶。
叔公上前想要將逐月從北宮曉手中救出來,卻被龍吟夜一個閃身擋住,凌厲的氣勢釋放出來,男人冷冷道「她想做的事,誰都不能阻止,除非你能打過我驊」
叔公睜大了眼,佝僂的身子仰高了才能看見男子的表情,心裡直打鼓,他怎麼可能打過眼前的男子,但是又十分焦急,怕逐月將那個秘密說了出來。
逐月被搖晃著身體,面上卻是一臉享受的望著北宮曉,笑得恣意,感覺自己十幾年的苦難終於得到了解脫「你爹沒有死,不過也活不過來,就像一個活死人一樣,哈哈,這都是他們欠我的,欠我的」
她的聲音慢慢揚高,帶著刻意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的目的,叔公嚇得臉色一白,大聲喝道「你在說什麼胡話,趕緊給我閉嘴,閉嘴坯」
逐月側過頭,像是天真的小女孩一般,有些朦朧的看著叔公,像是一個撒嬌的小女孩,「叔叔,不是你說的嗎,不聽話的人,就應該永遠的睡覺,睡著了,他就不會亂跑了,更加不會去找別的女人了」
說道高興之處,她又癲狂的笑了起來。
北宮曉狠狠將她甩到地上,一腳踩上她的胸口,用腳尖碾壓著,冷冷的問「我爹在哪裡」
「哈哈,就在就在」笑得險些岔氣的逐月一手指著一個方向,還未說完,卻見枴杖的一段竟然狠狠的刺進了女人的前胸,那枴杖內竟然是一把尖刀。
龍吟夜也沒有想到,他不過是微不留神,竟然就讓男人有了可乘之機。
女人僅僅呼了幾口氣便沒了氣息。
龍吟夜見狀鳳眸一瞇,將男子的喉嚨緊緊掐住「說,人在那裡」
叔公閉上了雙眼,悶聲不語,一副死也不說的模樣。
北宮曉怒紅了眼,見狀抽出腰間的佩劍,飛快的橫在了其中一名長老的脖頸上,聲音冷硬「你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是你想不想要他們活命!」
顧不得什麼無辜不無辜,北宮曉只知道,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或許還在這個世上,還在等著她的營救。
什麼叫只要有她在他們夫妻便不能團聚,什麼叫他爹沒有死,卻也活不過來,煩人的思緒在她的大腦中不斷的沖斥著,險些要將她逼瘋。
叔公還是不說話,只是在聽到北宮曉所說的話時微微動了動眼簾。
北宮曉抓住了這一點,手上一動,一名長老應聲倒下,沒有絲毫動彈。
男人的眉眼突然一睜,那已經佈滿皺紋的臉上全是震驚,還有憤怒,還有無可奈何,他有些嘶啞的說道「瓊音,為了你那個背叛了烈焰門的爹爹,你真的要將這些待你如親人的叔叔伯伯們趕盡殺絕嗎,你的心就真的那麼硬嗎!」
那一聲聲的斥責劃過北宮曉的心間,女人一頓,紅唇微挑,回道「我只知道父母之情大過天,如果你真當他們是兄弟,就將我爹的下落告訴我」
「就算我告訴你,你也不可能救得了他,誰都不可能救得了他!」
叔公的話一字一頓帶著篤定,眼睛直直的看向北宮曉。
北宮曉手中的軟劍再次搭上了一名長老的脖頸,問道「你確定你不說,我問一次,你不說我就殺一人,直到烈焰所有門人皆被我殺盡!」
叔公眼中的光芒一震,喃喃道「竟然跟你爹爹說了同樣的話,當年,就是這樣,你爹爹為了與你娘在一起,竟然不願做烈焰的家主,要與你娘雙宿雙飛,他當時便是說了這麼一句話,若是不放他們走,他便走一步殺一人,直到殺盡所有門人,那時我便知道,你爹爹他,早已經被那個外族女人虜獲了」
「罷了罷了」叔公突然仰天長嘯「因因果果,有因必有果,或許這件事是應該有個結果了」
就在這時,只見地上的二位長老發出一身細小的聲音,竟然就那麼站了起來,一臉的迷惑。
「你!」叔公這才發現被騙了。
轉過頭時,只見北宮曉對他使了個眼色,那表情在說,兵不厭詐。
叔公突然恍悟,或許這孩子終究與她爹爹不一樣,這或許是個好的契機。
當叔公蹣跚著身子一步一拐的帶著北宮曉來到一處隱蔽的密室房間的時候,北宮曉已經大致知道了她的父親與她的母親之間的愛恨糾葛。
她的父親對她的母親|日久生情,二人更是私定了終身有了她,後來她爹爹想要帶著她的母親走的時候卻被叔公與逐月聯合給迷暈,致使她的母親以為心愛的人已經移情別戀,含淚遠走。
進到房間的一瞬,北宮曉一下子便被房中的格調吸引住,不同於其他男子房內的凌亂,裡面十分乾淨,不想喜愛舞刀弄劍的男人一樣喜歡擺滿滿室的兵器。
這間房裡的設計很別緻,總感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並不奢華,卻給人一種很有品味的感覺。
特別是滿室的畫卷,山水逼真,花蟲魚鳥應有盡有,這裡唯一沒有畫的,便是人。
慢慢踱步進內室,北宮曉竟然感覺到了他爹爹的神情,那屬於男人對一個女人狂熱的愛戀。
裡面的房內,畫著的全是一個女子的畫像,毫無疑問,畫上的人便是男人心愛的女人,她的母親。
畫上的女子俏皮的,可愛的,惱怒的,睡覺的,偷懶的,垂釣的,各種千姿百態,栩栩如生。若是不深愛,又怎麼會將女子畫的這般傳神。
話中的女子的眼睛亮的驚人,純潔得猶如天使,這時候的北宮曉突然深刻的意識到,她一直都錯了,這個女子,怎麼可能是那個拋妻棄女的人,怎麼可能是那個人盡可夫的人,她分明能從這些畫裡看到女子對男人同樣甘之如飴的深情。
叔公立在一旁,也的對著女子的畫像長吁短歎,半響卻只是指著床上的人說道,「去吧,那是你爹」
一句話,拉回了所有的神志,北宮曉這才注意到,床上一直躺著一個人,一個樣貌不俗的人。
慢慢走近,只見男子面冠如玉,一副溫文爾雅之態,嘴角微微揚著,雙手和緩的交疊放在腰間,一身月白的衣衫襯得他的膚色雪白,頭髮用一根有些粗糙的木簪梳著。
北宮曉眼角禁不住一紅,這便是她的爹爹麼,跟她的娘親好般配,才子佳人,風流美人。
靜靜的坐了許久,北宮曉平靜的聲音傳來「叔公,我爹真的沒有救了麼?」
言語中分明是不相信的,她清楚的記得藥老死之前給過她的藥典裡,分明就有這麼一種病症,只是那藥引,世間難求啊。
藥老點頭「你爹爹他是心力交瘁,加上有些郁疾,這個真是回天無力啊」
北宮曉沒有說話,嘴角卻是勾起一抹無聲的冷笑。
將烈焰瓊花的事情處理好之後,北宮曉與龍吟夜二人並沒有提起別的什麼事,只是有個固定的時間去看看還在昏睡的人,陪他說說話。
叔公等人見此也就開始放下了心來,可是就在這時,薛黎家那邊卻是傳來了書信,小七突然病情加重。
北宮曉聞言立馬就要備車前往,龍吟夜陪同。
當一行人風程僕僕輕裝上路的時候,北宮曉卻是壓緊了噗通亂跳的心臟。
馬車外咚咚的敲擊聲喚回了她的神志,打開車簾,一見正是龍吟夜,小臉立馬就像是開了花兒一般,若不是怕別人看見,龍吟夜定要重重的親上一口。
這是最近以來北宮曉臉上難得出現的表情,果然一處了烈焰門,她的整個人都活潑了不少。
北宮曉沖龍吟夜拋了個媚眼,勾了勾小指讓他靠近,待龍吟夜俯下身子時便掩耳不及之勢抱著龍吟夜的臉狠親了一口,「小七,真棒!」
龍吟夜支起身子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才小聲道「岳父大人沒事吧?」
北宮曉得意洋洋的指指馬車,一臉得意「放心吧,睡得舒服睡麻麻香」。
只見馬車內,男人溫文的臉頰泛著光澤笑意。
北宮曉用布棉輕輕的為男人擦拭著身子,語氣輕柔「爹爹,娘親在雪山,孩兒這就帶你去找她,您高興嗎?」
龍吟夜怕引起別人的懷疑,故而並沒有與北宮曉攀談太久,騎著馬上前面去了,現在是十萬火急,要在烈焰門沒有發現之前出了城門。
當專門伺候烈焰爵的下人發現烈焰爵不翼而飛之時,已經是第二天一早,嚇得趕緊去稟告了叔公。
叔公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四周散座在他身邊的長老卻是一臉的苦口婆心「大哥您就別在固執了,那麼多年都已經過去了。您還不能原諒爵嗎,他都已經整整昏迷了二十多年了,您讓他們一家人陰陽相隔這麼多年,也該夠了」
叔公望著面前一起出生如死的兄弟,突然頹然的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自言自語道」難道這麼多年,是我做錯了嗎?」
而就在這時,正在趕路的北宮一行,竟然在半路上遇見了一個熟人。
黎落是專程來找北宮曉的,當他再次去雪山都沒有找到蹤跡的時候,他還是決定在北宮曉這裡試試。
當北宮曉一口應承下來時,他眼中深深的不敢置信讓北宮曉莫名心虛。
在下榻的客棧,黎洛看見了床上一臉安然彷彿如睡一般的男人時,不是沒有震驚的,更多的卻一種無言。
面前的這個男人,曾經搶了他最愛的女人,卻沒想到,時隔多年,他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再相見。
知道這個男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醒來之時,他竟然覺得,沒有絲毫的快意,而是一種寂寞之感油然而生。
龍吟夜倚在門框上望著對面沒有言語的二人,終於還是開了口」什麼時候上雪山」
若是現在上了雪山,那麼要不要將烈焰爵先送到薛黎清越那裡?
卻見北宮曉目光堅定道「不,讓爹爹一起跟我們上雪山」
第二日,北宮曉果然命人找來一副擔架,為烈焰爵罩上了幾層厚厚的棉被,然後又用披風罩住,又從黎洛那裡取來萬年雪蓮護住烈焰爵的心脈。
將烈焰門的人全都打發回去換上了自己人,一行人朝著大雪山而去。
雪山四季吹雪,才在山頂之時,北宮曉便感覺到了陣陣寒意,那雪山的高度,絲毫不遜色與珠穆朗瑪峰。
終年積雪,遠處看去就像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裹著寬大的狐裘朝著山腰慢慢前行,直到了分叉路口,黎落回身有些無奈「我便是走到了這裡,然後不管再如何走,都找不到去處」
北宮曉的臉躲在大大的狐裘裡,見黎洛如此說,咬破了自己的血滴了幾滴在雪白的地上,慢慢閉上了眼睛,感知到體內靈石的躁動。
隨即眼目一睜,直直的指向右面的山崗,一行人再次繼續行走著。
走的有些吃力,龍吟夜上前去將女子半攬進懷中,帶著他行走,北宮曉回以一笑,黎洛見了那明媚的笑容,下意識的轉回了頭,走的更快了些。
接連幾天的風餐露宿,眾人都有些吃不消。
到了一處山洞,眾人只得下來休息,飯菜的熱氣將石壁上的冰雪融化,留下點點水跡。
剛剛餵了烈焰爵一些熱湯的北宮曉走過來,依偎在龍吟夜的身邊,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夜,你說咱們能找到娘親嗎?」
龍吟夜嘴角揚了揚,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吻,將她纖細的身子又抱得緊了些。這時從山洞外回來的黎洛有些驚喜的大叫,「小九,夜兒,我發現了」
臉上是難掩的喜色,北宮趕緊站起了身子,問道「發現什麼了」
「有足跡,有人的足跡,這山上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
黎洛的興奮就好像為他們打上了興奮劑,眾人又踏上了路途,隨著北宮曉的指導,他們一直上到了雪山的最頂端,竟然真的發現了人煙。
在這個海拔四千多米的地方,簡直是奇跡,北宮曉還來不及興奮,黎洛已經興奮的大聲揮著手喊了起來「紫紫,紫紫,是你嗎,紫紫!」
龍吟夜上前,一臉淡定的將黎洛的嘴摀住,轉過身子對北宮曉說道「在這雪山之上竟然有這樣的怪事,什麼都得小心,等會注意些」
北宮曉點頭,順帶鄙視的看看自己的舅舅一眼,真是不好評價。
此時的黎洛也才回過了神,舉得自己真是不淡定。
越是靠近那些房子,北宮曉能感受到的氣息便更是濃重,有種久違的親切感。
抬頭一望,只見滿樹的梅花竟然次第而放,一株株爭奇鬥艷,開得好不歡暢。
還沒來的極激動,只聽屋內傳來一道女子清越的聲音,優美動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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