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夏目瞪口呆的看著二人,卻見男子懷中的女子渾然未覺,依舊閉著眼熟睡著。舒虺璩酉
看龍吟夜那架勢,難不成就要退席不成?
果然,龍吟夜看了懷中的人一眼,不聲不響的就準備抬腿向外走。
高台上,一直悶聲不語的皇帝坐不住了,沉沉開口「夜兒,既然來了,就坐一會再走吧」
語氣裡沒有絲毫怪罪,倒像是請求多一些嫜。
普天之下,敢不給皇帝面子的,也唯有這個七王爺了。
不知道是不是北宮曉剛才口中的那句「小七」起了作用,龍吟夜難得沒有毒舌他,而是淡淡揚了嘴角,緩緩道「她困了,要休息」
言下之意就是我媳婦要睡覺,你們愛誰誰一邊去吧,本少爺還得伺候你們不成錕?
皇帝一下子沒法反駁,人家媳婦有身孕,不陪著難不成還得陪你們這群大老爺們不成,可怎麼想怎麼覺得怪異,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夜風寒涼,明月如華。
正在龍吟夜準備跨出殿門時,身後響起一陣踢踢踏踏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道人影快速的攔在了龍吟夜身前。
帶起的一陣寒風揚起了懷中女子的髮絲,使得有些單薄的身子微微發抖,下意識的往溫熱的懷中靠了靠,將臉頰深埋了一些。
男子低頭去看她,長長的睫毛在暗影下顫著,小手捏緊他的布料。
眉頭微皺了皺,一個「滾」字還沒有成形便聽得夏蟬指著北宮曉氣憤的同龍吟夜說道「七哥,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
一句石破天驚的話就這麼冒了出來,憑空炸起了一片驚雷。
風月贊忽地抬頭看向夏蟬,滿臉驚嚇。
龍吟夜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若不是手上抱著北宮曉,指不定就一掌拍死她了。
夏蟬不怕死的接著說道「我說的是真的,剛才你沒來的時候我親眼看見九哥摸她的肚子她都沒有反抗,還親密的頭挨著頭說話,肯定有問題!」
尖利的話語中帶著洋洋自得,說完還篤定的重重點了點頭,一隻手指指向立在一邊呆若木雞的龍吟夏。
龍吟夏聞言真是百口莫辯,俊秀的臉上有著一絲蒼白
「七哥,我和七嫂沒有.哎.」
他怎麼會知道他對自己小外甥的喜歡會為自己和七嫂造成這麼大的困擾,一緊張,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
龍吟夜微微瞇了眼,冷冷道「滾開」
滾開?
夏蟬愣了愣,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叫她滾開,憑什麼?
她可是北齊皇帝最最寵愛的公主,從來沒有人敢叫她滾開的,眼中閃過一道怒火,卻又在看著龍吟夜那俊美如神的容貌後偃旗息鼓。
這是她的七哥啊,最最帥氣,讓所有都城女子動心的男人啊。
不禁又在心中感歎,為什麼自己的親哥哥就沒有那麼俊美能幹呢?
龍吟夜見不得夏蟬對著她流口水,抬腿伸出一腳踢向她的小腿,隨後徑直離開。
殿內響起一陣殺豬般的鬼叫。
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皇宮,三人朝著才門外等候的馬車走去。
抱著北宮曉一路來到宮外的馬車,馬車十分寬大,暗影已經在裡面坐了多時,見他們進來準備下車卻被龍吟夜攔住。
他們三人本就是馬不停蹄趕來的,這會早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騎馬了,所幸這馬車夠大,可以一併裝下。
風月贊也鑽了進來,這會他可是顧不得什麼禮節,一直在趕路他都快脫水了,剛一閉上眼睛邊聽到:
「裝睡不累嗎?」
塞了四個人的馬車有些狹小,一聲淡淡聽不出喜怒的聲音自男人低沉的嗓音中傳來,引得風月贊連忙睜開了眼睛。
卻見龍吟夜的眸子正望著自己懷中的北宮曉。
女子輕輕眨了眨眼睛,睜開了雙眼。
兩隻手順勢摟住男人的勁腰,月牙狀的眼睛微微勾起,撒嬌道「人家沒有裝睡啊,是真的很睏,然後被夏蟬的聲音吵醒了而已」
龍吟夜眼角略微上揚,沒有言語。
馬車靜靜行駛著,車中的人都不說話,女子的小手依舊抱著男人的腰肢,將頭靠在他胸口處。
突然,一陣凌厲的拉力子龍吟夜手中閃出,將正在前方趕車的車伕拉進了馬車之中,馬車頓了兩下停了下來。
那趕車的小廝狼狽的自龍吟夜腳下爬了起來,一出口便是一個爽朗的抱怨聲「師兄你就不能溫柔點,知道是我還下這麼重的死手」
說著將臉上的面具撕下擺弄著,嘴角撅得可以掛一個油瓶。
龍吟夜掃他一眼,「若不是知道是你,你現在就是在地上而不是在車裡」
聞言,素素高興的移了過來,挽著北宮曉的手望著龍吟夜「師兄你怎麼知道是我的?我的易容術不可能錯的」
「是味道」北宮曉淡淡說道,她剛才被龍吟夜抱上馬車時便聞到了一股女子的清香,只是那時沒想到會是素素。
素素聞言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說著就往北宮曉身上靠,摟著她的脖子左蹭右蹭「嫂子你這段日子都到那裡去了,師兄們找你都快找瘋,特別的師兄在戰場上還受了傷,我聽師傅說.」
「素素少說兩句」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暗影突然冒出一句。
素素抬頭飛快的看了他一眼,沖暗影做了個鬼臉,模樣嬌憨,引得暗影一陣輕咳,低頭不語,眸間的神色看不分明。
經過素素這麼一插科打諢,馬車中的氣氛好了很多。
龍吟夜執起抱著他腰的手,只見小手冰涼徹骨,就像從冰水撈出的一般。
眉間微微一皺,出聲斥道「怎的不多穿一些,看著凍得」
說著便拉開外袍,將那雙柔荑放了進去。
北宮曉展顏一笑,眉眼彎彎「暖了」
外面,出去趕車的暗影被隨處追去的素素纏住,脫不開身。
「暗影,你這次上戰場了嗎?」
「嗯」
「感覺好嗎?」
「嗯」
「你討厭我嗎?」
「沒」
一行人徑直回了王府,龍吟夜抱著北宮曉一路朝著房間走去,繞過座座的假山石壁,亭台樓閣。
望著光禿禿的桃花樹枝,隨即是他們兩個人的小屋。房間裡的蟲鳥屏風依舊擺在那裡,床上是他們二人的喜被,一切的擺設,跟從前一樣。
龍吟夜將她放在床上而後便準備轉身卻被一隻柔軟的小手拉住了手臂,沒有回聲,也沒有言語,龍吟夜就這麼背對著他站著。
不抗拒,不回應。
房內的龍鳳燭還沒有點完,身下坐著的依舊是那紅色的錦被,但她的內心卻開始慌亂起來。
北宮曉小心翼翼道「相公,我可以解釋的」
現在黎歌應該已經回去屬於他的地方了,那麼她也沒有必要瞞著他了。
打定了主意,她也鎮定了很多,抬起頭來,望著那道挺立的背影。
大半個月不見他,他好像消瘦了不止一點,剛才躺在他懷中時她便感覺到有點硌人。
一股酸澀席捲了上來,她正欲開口,卻聽男人低了聲音問道「這個是他給你的?」
男人自懷中拿出那張被他揉碎了的紙,遞到北宮曉眼前,伸手接過,只感覺男人的指尖冰涼。
北宮曉瞪視了手中的紙,怔愣了良久,忽然反應過來「相公,你聽我說」
「是與不是?」
「是」
門輕輕撞擊的聲音驚住了女子,兩行莫名的眼淚齊齊流下。
那一夜,女子在兩人的新房中對著龍鳳燭流淚。
房外,男子站在樹下凝視著房中的身影,後半夜下了些雨,雨水寒涼的打在身上,他不避不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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