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麼?」
聲音低濃透著一聲干剛睡醒的啞音,在一片給暖陽照射的屋中響起。
男人聽得眉梢微挑,揚起了頭,望著正往桌台湊得黑色腦袋,狹長的丹鳳眸中散著璀璨的光芒。
溢滿的柔光淡淡傾瀉而出,將女子深深的包裹住媲。
「這是什麼,房子嗎?丫」
北宮曉抬頭問他,眼神中滿是好奇。
晨露未綃,餘音繞樑。
二人的髮絲均未梳洗,都任其披散在床頭,男人一手握筆,一手拉著執筆的衣袖,就這麼將目光落在女人的臉上。
北宮曉一手支著下顎,半倚在桌角,長髮飛揚,髮絲落在那還沒有乾透的宣紙上,灑下一紙迤邐之光。
龍吟夜微微凝神,竟分不清紙上的何處是發何處是墨,只覺得所有的線條都交織在了一起。
「嗯」
男人輕輕應著,放下手中的筆。
輕輕將北宮曉被風吹亂的發握在手中,以手為梳將那凌亂的髮絲理順,從懷中拿過一條緞帶為她扎上。
白皙的小臉立馬顯露了出來,看著格外精神。
北宮曉甜甜的笑了笑,呶呶嘴,指著桌上的紙「畫這個做什麼?」
「咱們過段時間就要去湘南那邊受封地了,自然要將住的地方安置好」
龍吟夜淡淡答道,而後抱著北宮曉坐到了身後的搖椅上,看著悠閒而又自在。
北宮曉摟住龍吟夜的脖頸,有些難過的說道「咱們真的要去嗎?那麼遠,我捨不得爹娘還有哥哥們」
龍吟夜挑了挑眉,「那你就捨得我?那你在這裡好了,我自己去」
北宮曉作勢捶了他一下,嬌嗔道,「討厭,我當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要是我實在想他們,以後也可以將他們接過來」
龍吟夜聞言卻是憋了眉頭「雞,狗?我是不是該謝謝娘子的不離不棄?」
北宮曉點了點頭,而後從桌上將那張紙拿了下來,打量了半響。
看向龍吟夜,有些糾結道「會不會太大了?」
「那你想怎麼弄?」
「如果是我的話我就要在後院弄一個大大的花田,上面的種滿了紅色的玫瑰話,不要別人種,就我們自己來」
北宮曉一臉的嚮往,那安靜美好的日子讓她臉上的笑容都顯著聖潔。
「玫瑰花,長什麼樣?」男人一臉認真的問道。
「是那種紅色的就像鮮血一樣,她象徵著愛情,關於她有這麼一個故事『
北宮曉靜靜回想著,男人沒有半點不耐煩,嘴角依舊掛著和煦的笑。
「古希臘,女神阿芙羅狄蒂愛上了美少年阿多尼斯神.
一天,阿多尼斯出外打獵被野豬咬傷,阿芙羅狄蒂聞訊後急忙趕去。
路上的白玫瑰把女神的腳刺傷。
後來,在女神鮮血滴落的地方,長出了一叢叢鮮紅欲滴的美麗的紅玫瑰。
從此,紅玫瑰就成為了堅貞不虞的愛情的象徵。
但是,紅玫瑰卻總是帶刺。
愛情的路上也並不總是一帆風順,希望大家都能珍惜彼此之間的感情。」
北宮曉說完後一臉的嚮往,古希臘裡面的愛情都能讓她為之傾倒。
可是現在,她一點也不羨慕別人,因為現在的她就已經很幸福很幸福。
有一句歌詞是這麼唱的,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現在他們坐著搖椅暢想著未來的幸福,那就是最浪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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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摘抄下來的《藥典》給了風月瑾,二人出門去了。
原本北宮曉是不希望龍吟夜胡亂走動的,不想讓他又發了病。
龍吟夜卻說是給父母帶點東西,去置辦一下,北宮曉也只好無奈的答應了。
坐在車上,北宮曉尤其覺得可氣,她知道了龍吟夜的病有多重,自然是不敢太累著他。
偏生男人自己不注意,竟然趁他不注意便將她攔腰抱起一直拖著一條病腿將他抱上了馬車。嘴裡還一個勁得嚷嚷「王妃大人出門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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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那一路有些累了,在車上時龍吟夜並沒有多說話,只是靠在北宮曉的懷裡玩著她的頭髮。
看著面前的男子一臉孩子氣的舉動,北宮曉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見過一個正常的男人將自己的髮絲和別人的混在一起然後十分認真的比對的嗎?
你以為是遊戲裡面的《大家來找茬》啊?
拜託那白花花的頭髮跟她黑色的髮絲放一起估計只有瞎子才看不出來,偏偏他自己渾然未覺玩得興起。
很快馬車便停了下來。
北宮曉望著那條富人街,遲遲沒有下車。
「怎麼不下車?」
龍吟夜疑惑的聲音淡淡傳來,北宮曉僵硬的轉過身子,臉色難看的笑了笑。
「你確定咱們要在這裡下車?」
上次她陪著嫂子來便見識過了這裡的消費水平,依王府的財政狀況,恐怕在這裡買不了幾件就要破產了。
到時候到了湘南那邊還有很多要用錢的地方,她不想太過破費。
龍吟夜調笑道「沒關係,你相公我有錢,不用想著替我省錢,等會挑中自己喜歡的,拿走便是」
北宮曉詫異的望著跳下馬車的龍吟夜,男人的背影高大挺拔,右腿的不便絲毫沒有影響他的遺世獨立。
頭上的玉冠高高豎起,卻不顯得沉悶反而多了一絲風流,衣抉飄飄,像是神祇一般的存在。
不止是四周來採購的男男女女朝他望去,就連北宮曉都不自覺的為他的風華氣度所傾倒。
龍吟夜輕輕回過頭,鳳眸映著淡淡的笑意,星目流轉間,恰似夜空中的上弦月一般皎潔,卻又冷冽如寒霜。
整條大街,只見那一身紫衣的男人,一身的王者之氣,輕輕執起女子的手,輕柔優雅的動作,給在座的所有人描繪了一副唯美動人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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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不疾不徐,絲毫不受四面來人的視線影響。
男子兩排濃密的睫毛輕輕眨動了下,深邃的眸底轉瞬之間,黝暗無邊。
北宮曉呆呆的望著面前豪華的裝飾,北宮曉只覺得彷彿就身在皇宮一般。
一個個小廝帶著職業化的微笑,他們的面前是一個個的財大氣粗的首富或是一看便知哪家的小姐。
北宮曉愣愣的望著立在他們面前一臉嬰兒臉的少年,跟她差不多的年紀,卻與旁人的穿著明顯不同。
龍吟夜對此並沒有多加關注,而是望向北宮曉,嘴角輕揚「喜歡什麼,自己去挑,全部帶回去都沒關係」
身邊的少年彎了彎腰,微微示意「夫人請隨我從這邊來」
北宮曉臉上一紅,望了龍吟夜一眼朝著那些東西走去。
茶香裊裊,淡淡升溫,男人的面龐映在蒸汽中,不似凡人。
原本就不算少的人見男人在此紛紛圍了過來。
卻因男子的氣質和那眼底的清冷而望而卻步。
這間店是整條富人街最貴也是生意最好的店面,來往的都是一些達官顯貴,還有一些富家商販的妻女,有的人是見過龍吟夜的,有的人卻是不十分熟悉。
「那個男人怎麼看上去病怏怏的,是不是病了呀」
一個好奇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
一時間便引得所有人的瞪視,成為了公敵。
原本官商的關係就不好,已經視同水火,當官的看不起商人身上的銅臭味,商人也看不上官家的惺惺作態。
是以兒女間的攀比就成了比劃的高低。
這會見說話的真是北齊首富家的庶女,於是紛紛同仇敵愾像她開火了。
「都說商家人沒有見識,果真如此,連北齊俊美如神的七王爺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們商家人是怎麼教育自己子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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