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高呼的鳴叫,十幾頭狼從空中躍起,劃破了凝滯的空氣,朝著北宮曉身後的孩子撲去,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北宮曉心中一驚,大呼不妙丫。
手中的劍花四濺,將來自四面八方的狼統統攔下,卻有幾隻趁著她分神的功夫到了她的後背,朝著最外圍的幾個孩子撲上。
「小心」
「呯媲」
「乓」
就在電光火石之際,高台上的尋和如風出現在身前,北宮曉轉過頭時正看見兩人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角,默契十足。
一旁的牆上,那幾頭狡猾的狼正順著牆頭滑下,儘是血跡斑斑,拖拽出一片艷紅,四週一片詭異的靜寂。
一群孩子看見眼前的血腥早已嚇得動彈不得抱作一團,唯有三人一身黑衣,頭向上仰起正望著高台上的三位長老嘴角帶著不羈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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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水晶石懸在牆上,照的宮殿亮如白晝,將殿上每一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高台後方牆上的黑玉石上,「帝皇」二字龍飛鳳舞的嵌進其中,猖狂至極。
北宮曉坐在高台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手中的虎皮,身前站著尋和如風,正以一種左右護法形式將她護在身前。
閣主違規斬殺狼群,這在帝皇閣可大可小。
閣主雖然是最高的管理者,但卻受制於五大長老,一般事務由閣主示意,但涉及閣中利益則需要請示長老,獲得大半數票才能通過,現在北宮曉不經長老同意私自行動便是公然與長老叫板。
台下的三大長老坐在下首,正目光森森的看著她。
剛開始便十分生氣的魯長老刷的站起,幾步走上前,站到北宮曉身前定住,抱手冷笑「閣主倒是給個說法啊,無緣無故便將狼群斬殺,知道這對我們閣的損失有多大嗎?」
北宮曉聞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做表示,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人尚未到齊」
對暴跳如雷的魯長老沒有絲毫畏懼,見北宮曉的表情如此平淡,魯長老只好忍著怒火復又坐下,身旁的其餘二位長老皆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就如坐定了一般。
北宮曉凝眉,她下令將所有人聚到一起,便是打算開一個會議,這樣腐朽的帝皇是該改改了。
沒有人知道這個會議對於帝皇閣乃至於今後的整個帝皇王國都具有重大的意義,當時在場的年僅二十五歲的書記官每每談到今日,對後進的新手憶起時,總是老淚縱橫,目光中戴著崇敬。
「那時我們閣主,一身風流不羈地斜座於椅子中,身後帝皇二字襯得他恣意張揚,嘴角掛著顛倒縱生的微笑,舉手投足間都是大家風範,身邊的左右大護法莊嚴肅穆,那場景光是想想都讓人熱血沸騰激動人心」
書記官正投入的說著,後進的新生扶著腦瓜不解的問書記官「咱們閣主不是戴著面具嗎,怎麼還會有顛倒縱生的微笑,那面具我剛來的那天在歷代閣主斂室裡見過」
其他聽著八卦的新生也是一臉懷疑的點點頭,莫不是他們的書記官太老了,所以記錯了?
被人打斷回憶,書記官明顯不悅,賞了每人一個白眼「你們知道什麼?你當時是沒有在場,閣主那風華絕代的氣質,就算沒有看見她的容貌也知道她就是一個絕頂的大美女」
「什麼?咱們閣主是女的?」有人驚訝,縱橫曾經整個大陸的閣主,打下錦繡江山的閣主竟是個女的?怎麼可能?
「對啊,歷代閣主都有畫像,咱們最最了不起的閣主怎麼僅僅剩個面具?」雖然這時已經過了三屆閣主,並且閣主的選拔也已經不再採用以前的制度改為了禪讓制,但他們還是唯獨只認定那個帝皇閣史上最了不起的閣主。
「哎,原本是有的,只是被燒了」書記官聞言歎了歎氣,想著女子絕色的容顏,雖然現在他已經六十高齡,頭上都染上了白髮,但一想到還是忍不住熱血沸騰,臉色通紅。
「被誰?我將他揪出來收拾一頓」
「我非打爆他的眼睛」
眾人群情激憤,沒有早生幾十年與冥音閣主打江山已經夠讓他們沮喪了,居然將畫像燒了讓他們連最後的希望都歸為塵土。
書記官聞言也是深有同感,可一想到那人不由得兩腿發顫,最後只是淡淡的吐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雷翻了一眾人「是她的夫君」
那個容貌猶如仙人卻又寵妻無度喜歡吃醋的溫柔又暴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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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曉聽著下面浩浩蕩蕩傳來的鸞鐘聲,連綿而悠長。
隨後緩緩睜開了眼睛,望著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正有無數的人驚慌的趕來站在隊伍的身後。
鸞鐘響起,說明閣中有要事,一炷香之內不到的人須受閣中律法處置。
殿上鴉雀無聲,只有呼吸的聲音彼此起伏。
「所有人到齊了」如風出聲提醒道。
北宮曉點了點頭,站起了身子,將雙手背在身後,一雙眸子來來回回的打量著底下的人群。
在檯子旁邊的五把椅子中空著兩把,北宮曉聞言微微揚了下眉,掃向如風,示意:什麼情況?
「回稟閣主,大長老與五長老尚未在閣中,他們臨走之時已經將閣中事物交予三位長老」
北宮曉聞言點了點頭,看向剛才發言的魯長老,「長老剛才要說的話可以繼續了」
長老座中,一個仙風道骨的男人深深凝眉看了台上的冥音一眼,眼眸微微一深。
魯長老從剛才便在心中憋了一股邪火,這會全爆發了出來「閣主無故失蹤幾月,今日一回來便將狼群殺害,是何道理?若是沒有合理的理由,我魯凡第一個不罷休!」
「理由?」北宮曉抬眉冷笑,臉上的面具凝上了寒意,冷冷說道「將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扔進狼群當做懲罰便是理由!帝皇閣雖是殺手組織,但是從不殘殺自己人,幾位長老這樣做豈不是讓一眾兄弟寒心?」鏗鏘有力,絲毫沒有被魯長老的怒火嚇住。
「這是規矩,完不成任務就該受罰」魯長老理直氣壯的回道,這冥音是越來越過分,絲毫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恐怕過不了多長時間眼睛就容不下他們這些沙子了。
「規矩?規矩大不過人命,不過是十幾頭畜生被我正法魯長老便來為他們討公道,那若是他們死在狼爪下,又有誰來為他們擊鼓鳴冤?魯長老的心會不會太厚此薄彼了?」北宮曉利眸一閃,原本背過去的身子忽然轉了過來,緊盯著魯長老。
「這」不知是被他的那股氣勢嚇住還是理虧,魯長老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歎了口氣,掃了一眼角落裡一雙雙驚恐的眼睛,北宮曉繼續說道「每個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如果不是因為身世悲慘又怎麼會來到這裡?既然這樣,我們做的不就是安撫一顆顆驚慌的心?怎麼還能將他們推入絕境?在座的各位試想一下,如果你們身為孩子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深陷狼窩,會是怎樣的痛心?各位長老就沒有想要保護卻保護不到的人嗎?在座的各位有沒有那種無力感?」
言語中帶著色彩的渲染讓一眾人呼吸聽到變得尤為粗重,更甚者有幾處角落裡已經有了哭泣的聲音,剛發出聲音又被壓抑住了。
幾位長老似乎微微有絲動容,北宮曉見此再接再勵「殺手這個行業過的便是一種刀口舔血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如果不是想要活著,誰會想要這麼奔波?如果可以,誰不想父慈子孝,安度晚年?我今天將那些狼群斬殺,便是一個新的開始,便是要將大家的命運改革,將大家的帶向陽光之下」
低下的人開始慢慢交頭接耳,眼中閃現出對未來生活的嚮往。
「你是想要叛變不成?」幽幽的,帶著一股懾人的氣勢,那個原本一直沒有說話的男人起身與北宮曉對視,一身仙風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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