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冥陽一身紅衣站在那裡,邁出的腳步的收了回來,將大祭司身上摸出的解藥扔了過去,一臉的凝重「我很抱歉,但是我不能讓你殺她」
兩人的眼神齊齊對上,都旋著無數暗潮丫。
北宮曉只覺得頭暈目眩,胃液翻湧,突然只覺得喉頭一陣翻湧,隨即一口黑紅吐到了龍吟夜的紫色衣袍上,將那華貴的袍子染成深藍。
「九!」龍吟夜眸光暗沉,身上莫名便戾氣大漲。
大祭司只感覺身邊的男人身形突然一僵,像是在隱忍些什麼,此時卻不敢多說什麼,躲在他的身後時刻警覺的望著地上那個男人媲。
龍吟夜小心的將地上的人半抱起,將瓶中的藥餵進北宮曉口中,又用內力將其導入使其吞下。
懷中的人已經昏了過去,那原本微皺的眉頭這會略略放鬆,嘴角不知何時染上了點點幅度。
在夢裡,北宮曉直覺是小七來了,身邊的人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
龍吟夜見此終於稍稍放下了新,將北宮曉小心的抱進懷中,站了起來朝著船外走去,步伐緊湊,急驟卻又穩健。
「管好你的女人!」陰冷的話語落在後面的二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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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男人帶著那滿是血跡的人兒離開,拓跋冥陽苦澀的一笑,欲轉身而去卻被身後的人拽住。
「冥」
還未回頭,她已到了拓跋冥陽面前。
她偎在一身紅衣的高大身旁,臉上滿是幸福,全是為了他適才的那些話,更是為了那白髮男子的那句「管好你的女人」
思及此,臉上莫名有些燥熱,內心卻是揉成了一灘水。
拓跋冥陽抬眉,凝了她一眼,嘴邊的薄笑漸漸上揚,恢復了邪魅,卻是柔柔的吐出了句「別碰我!」
溫柔之下竟有種攝人心魄的氣勢。
大祭司一時之間有些怔忪,反應過來後卻忍不住爆發了,這男人是在怪她,怪她傷害了北宮曉!
一把扯下自己臉上的面紗,一雙迷人的丹鳳眼炯炯有神,透露著風情,此時卻是帶著控訴一般。
那張面紗下的臉輪廓美艷,一看便知曾經是怎樣的絕美姿色,可是原本應該嬌艷如雪的兩邊臉頰卻被詭異的青色籐蔓蓋住,就像是兩盆盆栽栽種在上面一樣,隱隱能看見那些籐蔓好像還在動,看上去滲著噁心,拓跋冥陽只看了一眼便轉過了頭,眼底有些複雜。
大祭司在看見拓跋冥陽躲閃的樣子終於開始瘋癲起來,雙手輕輕撫著臉頰,感受著手上觸碰的原本該是滑嫩的臉頰此時卻是像樹根一樣粗糙的籐蔓一樣的東西,眼中開始凝聚的晶亮終於滾落下來。
「你不敢看了?你也會怕?你知道我每天面對這些東西會有多恐懼嗎?」
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臉上的原本盤踞的籐蔓就像活了過來一般,不斷的抽動著,爭相去吞食那些淚珠,蠕動的身子讓大祭司痛得扶住雙頰,尖利的指甲將她劃破。
這五年來,嘗過了這毒蔓的苦痛,她從來不敢落淚,因為後果便是這種難以忍受的痛,每每都得靠飲下各種毒才能暫時將他壓下,雖能壓制,可是卻也讓著毒蔓的發作更加頻繁且嚴重,那些毒就像是被他吸收了一般。
都是為了這個男人,為了她,她不惜飲下了這世間最毒的藥,只為了能幫助他成就夢想。
拓跋冥陽也微慌了神,他從沒有見過她毒蔓發作的模樣,竟是如此這般讓人——生不如死!
女子此時雙頰血紅,全是血,那些籐蔓還在歡快的扭動著,就像是久逢甘露的枯木,夾縫生存的雜草,一有機會就瘋狂生長,而女子的眼淚還在流。
眸中有了層暈光,抱住那痛得將自己抓得血肉模糊的女子,終是心下不忍,拓跋冥陽輕輕誘哄著「莫哭,我願意娶你,等我們回去便成親」
那嘴裡不斷撩撥的氣息撩過她的脖頸,穩穩的抱住他的身軀,她有些迷醉了,忍住劇痛,望著男人迷人的眸子輕輕說道「叫我的名字,像以前一樣」
「莫離」
女子恍惚回到了那一天,在那個讓她永遠忘不了的地方,男子一身光華的站在她的面前,拯救了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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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風月贊找來!」面如寒霜的男人抱著懷中氣息微弱的女子疾馳著,嫌馬車太慢自己施展著輕功飛快的飛奔。
身後的暗影微微應聲朝著風府奔去,那速度,與龍吟夜不相上下。
沒有從正門進入王府,而是直接翻牆進了素卿居,這焱王府遍佈著皇后的勢力,那矮冬瓜雖自己口稱是皇上派來的,他卻是知道他不過是皇后派來的一條狗。
床上的人兒氣息微弱,臉上的黑已經不再擴大,可是卻燒得她臉頰緋紅,龍吟夜眉間凝著沉重,俊臉上全是擔憂。
「喜鵲喜鵲」突然,床上的人低吟出聲,龍吟夜趕緊湊到她唇邊,以為他是痛了,卻不想聽見她正喚著她丫鬟的名字。
手輕輕的握住那雙冰涼的小手,雙眼沉痛,他要怎麼告訴她,她的丫鬟已經死了,就在他趕到時便已經沒了氣息。
小心的為她換了身衣服,仔細的擦趕緊身上的血污,所幸傷口處流出的血已經不再是黑色。
龍吟夜焦急的等待著風月贊,只感覺時間過了很長,怎麼還是沒有人來。
當風月贊心急火燎的趕來時,迎面便被一個拳頭打得狠狠退了幾步。
頂著一張青紫的臉他是敢怒不敢言,偏偏在他為北宮曉施針動刀的時候旁邊的那個人還在用冰冷的眼神掃視著他。
看著北宮曉臉上的黑色,風月贊面色也開始凝重,肩上的傷本沒有大礙,何況已經服了解藥,可是這臉上
龍吟夜焦急的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
風月贊與他同出一個師門,雖是一個師傅所教,可是這小子卻是用毒解毒的高手,浸淫多年,如今他這副表情,讓龍吟夜一時之間也沒了底。
「她身上的毒已經解了,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只是"這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會不會有些殘忍。
「說」
風月贊忍不住抖了抖,還是輕輕說了句「她臉上的黑毒具有腐蝕性,我可以將毒解了,但是她的臉已經好不了了」
龍吟夜眸光微頓了頓,掃向床上的女子,眸中帶著懊惱,還是晚了,如果不是擔心北宮曉的身體,當時他早就該活活劈了那個女人!
「主子,三公子闖進來了,就在門外」暗影突然現出身來,向龍吟夜請示道。
焱王府雖好進,可是素卿居的陣法可不是那麼好過的,北宮祈已經被困在外面多時了。
「讓他進來吧」
龍吟夜沒有多想北宮祈怎麼知道知道北宮曉出了事在這裡,也沒有問,只是輕輕的瞟了一眼風月贊。
風月贊有些尷尬,躲開龍吟夜的視線,剛才他的確是和北宮祈在一起,在流雲閣裡,原本北宮祈是沒有搭理他的,只是暗影突然出現說北宮曉重了毒主子馬上讓他去救治,北宮祈聽見便要跟著來,他又沒法做主讓他進來,便將他甩下一路和著暗影用輕功趕來,沒想到這廝竟然也能知道在這裡。
不愧是他喜歡的人,果真夠聰明,風月贊有些自豪的想著,那張美艷的臉上微微散著一些粉色,原本微曲的背脊也不自覺的直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自得,卻在撞見龍吟夜的冷眸後又縮了起來。
北宮祈進來便直奔床上的人,在看見傷痕纍纍的北宮曉時雙眼有些澀,原本自信奪目的眼睛微閉著,兩隻手交疊在腰間,一張臉涇渭分明,一邊蒼白得嚇人,一邊卻有一片紅腫,而且多了一塊難看的疤痕。
「曉曉?」
「她已經沒事了,晚點便能醒來」看著那平時俊朗自持的男子這會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風月贊心裡有些抽疼,龍吟夜負手站在門邊望著茂盛的桃花,沒有說話,只是冷硬的側臉表現出了他此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