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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可馨的車開到莫氏莊園，剛剛停下，梅姨就走了過來，見車裡有莫依婷，她微微一愣。
「梅姨，給依婷泡杯蜂蜜水，她喝多了點。」凌可馨下了車，對梅姨笑笑。
梅姨疑惑地問：「跟你喝酒？」
「不是。」凌可馨扶莫依婷出來，莫依婷懶洋洋地靠上凌可馨肩頭，好像要睡著了一樣。
梅姨來攙她，凌可馨搖搖手，「不用了，我來吧。」
「大少奶奶，你今晚在這兒睡嗎？」
「不了，我回家，爾燁還沒回來呢。」
梅姨聽完先走了，莫依婷睜開了微闔的眼眸，依著凌可馨的肩慢慢走向別墅，她身上的溫度比較高，凌可馨一下子感覺出來了。
「你喝的是什麼酒？」
「紅酒，法國原裝的。」
「那度數也不高，你怎麼會醉？」
「人醉了。」莫依婷嘻嘻笑。
「你別跟喬振中在一起了，我怕他會害到你。」
「你放心了，我有數。」莫依婷推開她，然後自己走時屋門，凌可馨原想立刻回去，可見客廳的沙發上，吳瓊還坐著，便上去打了聲招呼。
吳瓊沒多注意她，目光鎖在莫依婷的臉上，幽怨道：「又開始瘋了？」
「沒有。」莫依婷把包甩到沙發上，躺下來，把頭枕在吳瓊的腿上，睜著靚眸看著她。
吳瓊拍拍她的臉，又低下頭聞了聞，發覺酒味並不濃，可臉色卻詭異的泛紅，真是怪。
她看向凌可馨，「今晚她跟誰一起吃晚飯啊？」
「跟……」凌可馨剛張嘴，莫依婷就舉起手，把吳瓊的脖子板下來，自己回答說，「跟一個男同學，媽你不認識。」
「不是賀曉嘯？」吳瓊凝眸。
「賀曉嘯不喜歡我呢，媽媽你就別提了。」莫依婷看似煩躁了，她爬起來，可腳一軟，又跌了下去，吳瓊忙抱住她。
梅姨過來了，把蜂蜜水遞給她喝。
凌可馨看她喝完，才微笑道：「阿姨，我回去了。」
「哦，」吳瓊淡應了聲，凌可馨轉身，卻又聽到她說，「在這兒睡吧，剛才他爸來電話，爾燁不回家了，他們要明天才回家。」
凌可馨這才發現手機落車上了，想了想說：「那我出去一下。」
到車裡拿出包，掏出手機一看，好幾個未接電話，她馬上回了過去，莫爾燁接了，語氣溫熱又親熱，「喂，老婆。」
「你不回家了是嗎？」
「嗯，明天回來，你一個人睡怕不怕？如果怕，我趕回來。」
「不用，我留在莊園裡睡好了。」
莫爾燁一聽很開心，「那我就放心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好好休息。」
掛了電話，凌可馨走進別墅，聽見莫依婷叫她：「凌可馨，上來上來。」
凌可馨朝樓上一看，莫依婷趴在樓梯扶手上，有氣無力似地，而此時，吳瓊可能比她更早地上了樓，梅姨也不在。
「你走路沒力氣啊？」凌可馨扶住她。
「有，但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別告訴媽媽……我跟喬振中認識啊？」
凌可馨皺眉，若有所思地盯著她，「你想繼續跟他來往？」
莫依婷揉著腰間的裙帶，羞澀地笑，「如果我跟他有緣，我想試試。」
「你瘋了？」先前跟她說了一大堆話，全白說了啊？今天的她真是喝多了，酒精分子蝕了她的腦髓。
「噓……」莫依婷朝四處看了看，翦眸扇動，緊張道，「你別那麼大聲啊，你想讓全世界都知道嗎？」
「莫依婷，你跟我來。」
凌可馨拖起她的手走進她房間，然後直接把她拖進浴室。
「你幹嗎？」見她擰開花灑水龍頭，莫依婷臉上的表情一僵，正愣著，凌可馨提起噴頭突然朝她噴了過來……
「啊啊！」細長的水柱像鋼絲似地抽在臉上，莫依婷睜不開眼，臉上被噴得**辣的微疼。
她下意地避開，卻又讓凌可馨抓住，水流很快又從她頭上澆淋下來。
莫依婷瞬刻成了落湯雞，冰冷的水順著她的臉頰如瀑布般流瀉，裙子濕漉漉的貼在肌膚上，火熱的身軀慢慢地冷了下去。
她本來手舞足蹈地要逃離，可當冷水把她全身澆濕時，她頓覺神清氣爽，體內暗湧的一股氣流慢慢消失了。
「好了，好了……」她舉起雙手，擋住了噴頭最大的衝力。
凌可馨這才放下花灑，拍拍自己身上的水珠，又氣又好笑地看著她，「腦子清醒了？」
「我剛才說什麼了？」莫依婷朝她翻白眼。
「今晚你說過什麼，做過什麼，你不知道？」凌可馨奇怪地看著她。
莫依婷抹著臉上的水珠，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眼睛左右流轉，喃喃道：「跟喬振中一起啊，我們喝酒，散步，看星星，你就過來帶我回家……」
「你剛才讓我別告訴你媽媽，你認識喬振中！還有，你說想跟他交往。」
「我真的這麼說啊？」
「呵，我服你了，你不會看了他之後，一直處在夢遊狀態吧？」
莫依婷笑笑，抖抖裙子上的水，又理理頭髮，「不是啦，剛才好像是說過哦，只是有些模糊不清呢，你冷水一澆，把我腦海裡的模糊片斷全沖走了，」抬起頭，她認真地看著凌可馨，「喬振中的事，你真的不能告訴我媽。」
「你的意思是……真的想跟他試試？」
「想是這麼想，但看緣份啊。」
凌可馨徹底無語，她把莫依婷推到浴缸裡，扔下一句：「你用冷水浸到全身起白皮，眼睛看著浴霜，打開你的腦子，想通了再上來。」
走到門口，她聽到莫依婷在嘀咕，「小妖精，結了婚肯定跟我媽一樣！」
凌可馨洗完澡就上床了，眼睛剛閉上昏昏欲睡，門突然被輕輕敲響，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大少奶奶……」
凌可馨警覺得睜開眼，一下子爬起來，扭開門一看，嚇了一大跳，退後一步，才看清是陸巧兒。
陸巧兒披著長髮，穿著黑衣黑褲，整個人就一張臉白白的，看上去又害怕又緊張，她咧著嘴，緊張無摸地捏著衣角，一雙眼睛閃著祈望的光芒。
「巧兒，你快進來，外面冷。」
深秋了，晚上的夜風穿過走道，吹在人身上清清涼涼的。
「大少奶奶，」陸巧兒的聲音顫抖，進了屋了後就癟起了嘴，「我有事……有事請你幫忙。」
「你說。」凌可馨心疼地給她披上一件外套。
「我犯錯了。」話一說完，兩行淚就滾落了下來。
「別怕，有什麼錯你說。」凌可馨挽著她的肩膀，把她牽到沙發上坐下。
陸巧兒不敢坐，雙手還在絞麻花，手心濕濕的，雙腳抖動。
「大少爺，大少爺他……」
凌可馨眼皮一彈，陸巧兒急忙嚥口水，圓圓的臉蛋上滿是憂傷，「大少爺他有規定……我可能要被他趕出去了。」
凌可馨聽糊塗了，她拿起水杯遞給陸巧兒，讓她喝口水再說。
一口水下肚，陸巧兒的舌頭捋直了，難為情地看著凌可馨說：「大少奶奶，你有了，」說著，她從袋子裡掏出了化驗單，怯生生的，「這是前兩天的結果，我好害怕。」
是尿檢單，凌可馨見上面標注的是「陽性」，愣了，瞠大眼睛，「誰的？」
「是……是我家隔壁，隔壁楊大哥的。」
「楊大哥？你上次說過的那個男人？」
「嗯。」
「他不是結婚了嗎？我記得你上次說要去參加婚禮。」
「我……我鬼迷心竅了，他長得有點像曹磊，我每次回家，他都對我很好，約我吃飯，還給我買衣服，上次喝醉就……就跟他睡賓館了。」陸巧兒的頭垂得越來越低，下巴都貼上胸了。
凌可馨幽怨地看著她，長長地歎了口氣，真傻啊！巧兒……
「做掉吧。」
「不不！大少奶奶，我走出醫院時，給他打過電話，他說要留下來……他會跟我，跟我結婚的。」陸巧兒緊張地抓住凌可馨的手臂。
一晚上，凌可馨沒有好好睡，早上天一亮，她就起了床，莫老太太也起得早，在梅姨的陪伴下，在院子裡散步。
莫家是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女人懷孕後就要辭掉工作回家，如果作風不正，犯了讓人唾棄的錯誤，同樣也得捲鋪蓋回家。
陸巧兒之所以能把這件事跟自己說，主要是太信任自己了。
凌可馨吸口氣，笑盈盈地走向莫老太太，莫老太太正在賞菊，看到凌可馨，她笑了，那老臉兒就像金菊似地，條條皺紋舒開。
「馨兒，快來，快來跟奶奶一起看菊花。」
凌可馨走到她身邊，親暱地挽起她的胳膊，跟她一起觀賞院子裡的花卉，晨曦的普灑下，五彩繽紛的鮮花看去格外美麗。
望著一朵白色的掛瓣菊，凌可馨的眼前又浮現出了陸巧兒。
「馨兒，你開小差了，想燁兒了？」看她臉上忽而收了笑，莫老太太微笑道。
凌可馨搖搖頭，謊稱今天工作室很忙，小芳小陸走不開，而她想去一趟鄉下，說一個鄉鎮府要做招商引資的廣告，讓她策劃，她想帶陸巧兒去。
莫老太太聽完就說：「那帶她去啊，一個女人去那麼遠的地方，我也不放心，帶她去吧。」
「謝謝奶奶。」
「謝什麼啊，莫家的下人你隨便調派。」莫老太太拍著她的手，眼裡滿是寵溺。
吃了早飯，凌可馨就帶著陸巧兒坐上了車，剛想啟動，莫依婷拎著包，扭腰過來，拍拍車窗，「可馨，捎我一程，我的車在公司裡。」
「你讓老柳開車啊。」凌可馨望了後座上的陸巧兒一眼。
莫依婷也隨意地看向陸巧兒，見她眼睛躲閃，臉容泛黃，還神色緊張，笑了笑，朝凌可聲一眨眼，問：「她怎麼了？」
「有點感冒。」凌可馨要推開她擱在車窗上的手。
莫依婷則嘴一撇，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座，「我不管，你送我上班。」
無奈，凌可馨只好朝新皇公司方向開去，陸巧兒一直不敢作聲，坐在後座，緊張兮兮地看著窗外，生怕一不小心，讓莫依婷看到自己的肚子似地。
「昨晚睡得好嗎？」車了開到一半，莫依婷突然問凌可馨。
「好。」
「可你眼睛發黑誒，怎麼不化妝？」
「你哥不在，我沒想到化妝。」
「呵呵，」莫依婷好笑，「女為悅己者容，這話不假……但你現在是個老闆誒，走出去也得有個形象吧。」
凌可馨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裝束，一套湖蘭色秋裝，小西裝領，包臀的裙子，也不是很差吧。
「我說的是你的臉，秋天了，你不補水，多干啊？」莫依婷捏捏她的臉肉。
凌可馨笑笑，「等下補個妝，剛才急了點。」
「為了巧兒吧？」莫依婷別有意味地扭過頭，看了後座上的陸巧兒一眼。
陸巧兒頓時心跳加快，如果被莫大小姐知道，自己的這碗飯就端不住了。
「巧兒陪我去鄉下一趟，奶奶同意的。」凌可馨淡定自若，挑了後視鏡一眼。
「小心點，有些鄉下人很野蠻的。」莫依婷說得更意蘊深長了。
凌可馨放緩車速，疑惑地看著莫依婷，莫依婷揚唇一笑，詭異地說：「你信不信？我會看相。」
凌可馨清眸一眨，搖頭笑笑。
到了新皇傳媒公司，凌可馨停下了車，莫依婷走下來，關上車門，又把頭探到後窗，「哎，巧兒，照顧好我嫂子，她這人很容易做傻事的。」
「喂，莫依婷……」凌可馨瞪了她一眼。
莫依婷朝她做了個鬼臉，轉身離開了，凌可馨看陸巧兒一臉緊張，不知所措的樣子，便回頭安慰她：「沒事的，她可能昨天晚上沒好好睡，偷聽到了我們的話。」
「那怎麼辦？小姐她一定會告訴大少爺的。」
「放心吧，你們的大少爺跟以前不一樣了。」
「但莫家有規矩的。」
「我知道，所以我會幫你處理好，我想莫依婷不會說什麼，如果說了，你就跟我。」
陸巧兒這才鬆了口氣，手摀住胸口，轉頭又看向窗外。
突然，一個微佝著背的女人落進她眼裡，她一怔，脫口叫道：「大少奶奶，這不是你表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