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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完，莫爾燁忽而把她轉過來，盯住她清亮的水眸，淡淡地勾起薄唇，「我喝醉之後，你就可以欺負我是不是？」
「你是惡魔，我哪一次贏過？」
「我不是惡魔，小妖精，你記住了。」
「我覺得是。」
「你還是很恨我？」
「……」這問題在這樣的夜真不適合回答，凌可馨望著他的臉，難得當著他的面抬起手撫了撫他的眉宇，輕喃，「今晚，我們撇開怨恨，仇恨，能彼此像朋友一樣談談嗎？」
象朋友？莫爾燁聽了有點想笑。
他微彎的唇帶著似嘲似諷的笑意讓凌可馨頓覺挫敗，她手一推，又要轉過身去，莫爾燁箍住她，揚眉，「好吧，我同意。」
凌可馨心下一喜，急忙說：「你能放過我嗎？我想離開你！」
真不該一開口就說這一句，莫爾燁的臉頓時黑如烏雲，鳳眸一瞠，低咆：「小妖精，你能不能說點別的？」
凌可馨一個冷噤，縮了一下脖子，心下思忖人家最最想說的就是這個，最大的願望也是這個，離開你，我可以去找媽媽了。
既然他不願意談論這個話題，那我還說什麼？凌可馨垂下眼簾，表情現出了憂傷。
莫爾燁心緒萬千，看著她這樣，他的心更是亂得像長了麥草，還夾雜著莫名的痛……小妖精，她多麼渴望離開自己啊，自己在她心裡沒有留下一點點的留戀，就算他現在真的「失常」了許多。
可能，她對自己的怨恨積壓過多，他有時的「好」完全清除不了那層積的「恨」。
「睡吧。」不能繼續說下去了，他怕失態，怕失去理智。
鬆開她，莫爾燁轉過身，凌可馨得了自由，抬眸看看他的背脊，噘了一下嘴，同樣也側過身，把背對向了他。
一晚上，倆人背對背，同蓋一條被，卻隔著心，但是，誰也睡得不安穩……
第二天，楚天瑜看著凌可馨從莫爾燁的房裡出來，一臉詫異，直直地盯住凌可馨，好一會，她才揚唇一笑：「這麼早就過來侍候大少爺了？」
凌可馨聽了之後，收起了惶亂的心，點點頭，順桿子爬，「是的，少爺讓我過來的。」責任推向那男人比較好。
「手還疼嗎？」楚天瑜看向她的左手。
「不疼了。」
「真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那你還要來公司嗎？我們有年終匯報演出節目要排練。」
「我沒有想好。」
楚天瑜一笑，沒有再說下去，看凌可馨下了樓，她就走進了莫爾燁的房間，見床上的被褥已疊好，莫爾燁在穿衣鏡前穿外套。
「達令，我來幫你。」她走上去，要幫莫爾燁扣紐扣。
「不用了，下去吃早餐吧。」莫爾燁擋開了她的手，面無表情。
「達令，我不懂，你為什麼現在對我這麼冷淡？」她又用英語發問了。
莫爾燁勾唇一笑，「還需要問我嗎？你自己清楚。」
「達令，我不精楚，你要跟我說，求你。」是明白，但完全可以裝無知，她就不信，莫爾燁事事都清楚。
莫爾燁淡漠地睇了她一眼，沒有再吱聲。
感情方面，往往不明原因遭受冷落，是讓人最最難受的，楚天瑜雖然開放，可莫爾燁是她心愛的男人，她感覺自己敗在了一個小女傭的手上，還沒有要到男朋友給她的一句理由，這心裡自然窩火得很。
可她見多識廣，輕易不表露出內心世界，再說，她很多方面比起凌可馨優秀，出眾，按莫家向來的家族理念，沒有家世背景的女人想進莫家是不可能的。
所以，凌可馨只能是莫爾燁的一個玩偶罷了，遲早，他會玩厭了她！
這麼想著，楚天瑜的心情又好了許多，那臉上又露出了職業般的笑容，「達令，我有錯會改的，你要知道，我很愛你。」她摟上莫爾燁的腰，在他脖子上親了一口。
這兩天，莫爾燁帶著幾個高層領導去上海參加年終商會，凌可馨晚上便去了迷情pub做工，一個小時二百元畢竟很誘人，她捨不得放棄。
得知凌可馨到了酒吧，趙飛龍就特意去美容店修理了一下自己的尊容，還不用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這俗話是不假的，經過一番修飾的趙飛龍看上去優雅，俊逸多了。
因為得知汪家旺曾經惹惱過凌可馨，趙飛龍決定不帶任何人，只身前往。
要了一間包廂，趙飛龍坐在沙發上，獨自享受高保真音箱系統帶來的音樂享受，沒一會，包廂的門推開，凌可馨著了一套女侍應的服裝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個盤子。
包廂不大不小，顧客卻只有一個，當凌可馨的目光投向男顧客的臉時，她頓住了腳步，面色掠過一絲驚惶。
「小妹妹。」穿著正統的趙飛龍站起來，臉上帶著少有的溫和笑容，「過來。」他朝凌可馨招手，像極了一位鄰家大哥哥。
他不同於往日的裝扮，及脫去了身上的那股戾氣，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凌可馨遲疑地邁開了腳步，走到他跟前，趙飛龍就主動拿下她手中的盤子，然後抓起了她的手。
「別碰我！」凌可馨很敏感，亦很戒備，她縮回身，退後兩步。
「你別怕，我沒有惡意。」趙飛龍攤開手，朝凌可馨再次露出無害的親切笑容，「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真的不會，因為她的眼睛還有甜美的笑容太像那個女孩子，在趙飛龍眼裡，那個八歲的小女孩已深深地刻在他心海裡，宛如天使。
凌可馨看著他，眼神明顯是懷疑，也不管趙飛龍表現得有多「真誠」，她低下頭拿下酒杯，職業性地說：「先生，你要的酒我已送到了，你慢喝。」
說完，她拿起托盤就要跑開。
趙飛龍眼明手快，一下子跨到她跟前，把雙手舉起來，「你看，我真的不會傷害你，小妹妹，我只想讓你陪我說十分鐘的話，我可以給你一萬元。」
十分鐘一萬元？多麼誘惑的數字啊。
凌可馨猶豫了一下，可思前顧後，她還是搖搖頭：「我不需要。」
「你需要，我瞭解過，你爸爸去世得早，你媽媽也找不到了，你家裡經濟條件差……小妹妹，相信我，我會幫你，幫你找到你媽媽。」趙飛龍要試試，看看白樂姍告訴他的法子是不是好用。
事實證明，他最後說的條件實在太誘人了，而且這是凌可馨迫切希望的，很快，凌可馨的眼睛一閃，爍出了幾絲驚喜。
「你真的會幫我找到媽媽？」凌可馨聽白樂姍說過這個男人的厲害，如果他對自己真的沒惡意，為什麼不可能讓他幫一下自己？
何況，他是表姐白樂姍的男朋友，怎麼說，也算帶點親戚不是？
趙飛龍同樣欣喜，他點點頭，指指沙發。
凌可馨坐下了，時間十分鐘，看著趙飛龍把一沓現金放到她的面前，她開始相信，他說的不是謊話。
「小妹妹，你去過海州市嗎？」聊了幾句酒吧的設施過後，趙飛龍就把話題繞到這上面了。
「去過。」
得到肯定，趙飛龍喜悅的心裡就像煮開了水沸騰起來，他急切地問：「是你幾歲的時候？」
凌可馨皺起眉，她奇怪地看著趙飛龍，感覺他這是在審訊似地，「先生，你為什麼要問我這個？」
「隨便問問，這不是聊天嘛，」他訕訕地笑笑，「你……你還記得起嗎？」
「我去過很多次，十五歲前幾乎每年暑假都會去。」說到這，凌可馨垂下眼簾，一絲傷感滑過心頭。
父親去世後，她就沒去過了。
「這麼說，你八歲的時候去過海灘？」
聞言，凌可馨驀地一下站了起來，神情變得有些複雜，「我沒去過海灘！」說完，她突然轉過身，朝著門口跑去。
「小妹妹！」趙飛龍一個箭步奔過去，伸手抓住了凌可馨的肩膀，當凌可馨停下時，他又猝然收手，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我不該碰你。」
「時間到了。」凌可馨漠然地說。
「小妹妹，你是否記起什麼了？」為什麼她看上去有些驚慌？
「我沒有。」凌可馨搖著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趙飛龍聽了微微失落，他走到茶几旁，拿起一萬元塞到了凌可馨的手裡，「我說過的話是算數的，小妹妹，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去找你媽媽。」
凌可馨抿抿唇，沉吟片刻，她又把錢塞回到了趙飛龍手裡，抬起頭，很認真地說：「先生，如果你能幫我，這點錢我就不要了。」
「那你能否把你母親的照片給我看看？」
「好，我明天給你。」為了找母親，凌可馨沒有多加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