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再加把勁兒,趕在明天傍晚之前,將這些樹木全都採伐出來,後天拿到城裡去賣掉,咱們就能拿到銀子了!」葉紫靈在木石灣的密林深處走來走去,大聲給村民們鼓勁兒。
地上已經堆積了六垛木材,除了大量的黃花梨木之外,還有少量的紫檀木和楠木,葉紫靈看著這些木材,心情非常愉快,等到後天,按照約定的時間,將這些木材賣給林世傑,自己就能大賺一筆了。
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葉紫靈和潘老伯一家都起了個大早,梳洗完畢,又用了簡單的早飯,站在門口,等候約好的車馬和人手。
陸陸續續的,約好的村民們趕著驢車、牛車和騾車來到了潘老伯家的籬笆牆外。沒有馬車,因為木石灣的村民大多貧困,養不起馬,能有一架牛車,就算是很富庶了。當然,裡正家裡是養著三匹馬的,族長家裡也有兩匹馬。
葉紫靈和潘老伯帶著大家來到臨時搭起的倉庫裡,將這半個多月來披星戴月辛辛苦苦採伐來的樹木搬到車上。
等到全部的木材全部裝好車,已近巳時了。
葉紫靈不敢耽擱,催促著大家啟程。
由於貨物很多,又由車輛載著,無法渡河,所以只能繞遠走山路,比渡河多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一行人來到城裡,已過正午。葉紫靈又自掏腰包請大家吃了生煎包子,然後領著整個隊伍繼續向老店作坊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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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張泰猛然一抬頭,看見一身粗布衣裳的葉紫靈風塵僕僕站在自己面前。不知道該驚喜還是該感傷,忽然又意識到再叫「葉姨娘」不妥,於是改口道,「是葉姑娘啊。難道說,你已經把那些黃花梨木帶來了?」
葉紫靈自豪地說:「當然。我葉紫靈說到做到。你們慶盛昌老店需要的黃花梨木,一根不少,全都在外面的車上呢!對了。林世傑呢?」
張泰聽葉紫靈已經改口,直呼林世傑的大名,有些哭笑不得,說:「葉姑娘果然好本事,能在寧州找到清泉坡和什字村以外的大批木材。大少爺在裡面呢,我這就去叫他出來。」
「好吧,有勞張先生了。我先去門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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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傑大踏步和張泰往門外走:「紫靈真的來了嗎?」
張泰也是欣喜萬分:「是真的。葉……葉姑娘現在正在大門口等著您呢。」
「那麼木材呢?她帶來了嗎?」
「帶來了。」張泰說,「就在大門外,十幾大車呢!」
林世傑興奮地說:「太好了!紫靈果然能幹,距離我們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天,她就將木材送來了!」
來到大門口。遠遠的,林世傑一眼就認出了葉紫靈,雖然她的裝束打扮與在林府時截然不同,臉龐也粗糙了一些,可林世傑還是知道,那就是葉紫靈。
「林大少爺,別來無恙啊!」坐在一輛牛車上休息的葉紫靈也看見了林世傑,一面跳下牛車往這邊走過來,一面揮著手打招呼。
林世傑看見葉紫靈那燦爛無憂的笑容。不知不覺忘記了連日來家中發生的不快,迎上前笑道:「紫靈,你還好嗎?你好像變黑變瘦了。」
葉紫靈回給他一個白眼:「你還變老了呢!」
林世傑好脾氣地笑了:「是嗎?也許,我真的老了呢。」
葉紫靈說:「你要的黃花梨木,我全都運來了,你清點一下。」
林世傑示意張泰帶著工匠夥計們去搬運和清點木材。
葉紫靈又說:「這一次。除了黃花梨木,我還運來了一些紫檀木和楠木,不知道慶盛昌需不需要。」
林世傑大笑:「你可真會做生意,分明就是想讓我多買一些,是不是?」
葉紫靈叫了起來:「什麼叫『我真會做生意』啊!這本來我們就是在做生意好嗎?告訴你吧,我這次運來的,全都是上好的木材,你不要算了,反正我在寧州城裡隨便轉一圈,就能賣得出去。」
「我要,我要了。」林世傑知道葉紫靈不會誆他,急忙說,「你運來的木材,我豈有不要的道理?對了紫靈,你究竟從哪裡弄來這麼多木材?」林世傑看著忙忙碌碌搬運木料的人們,問道。
「這個暫時保密,到了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會讓你知道。」葉紫靈盤算著,如果今後想繼續靠著木石灣採伐木材,那麼,萬一裡正和族長干涉,自己一個平頭老百姓,恐怕也只有被人家轟出木石灣的份兒,也許,到時候能用得著慶盛昌這塊招牌呢。與林世傑建立長期合作關係,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林世傑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葉紫靈運來的木材很多,四十幾號人,足足忙碌了兩個時辰,才將這些木材全部搬到了作坊的露天庫房裡。林世傑和張泰又清點了數量,抽查了質量,最後,張泰辟里啪啦撥了好一陣算盤,說:「全部的木材,按照目前的市價,一共是一千四百九十六兩白銀!」
木石灣的村民們驚愕得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他們真的沒想到,這位城裡來的葉姑娘沒有欺騙他們,這些木材,真的能賣銀子,而且還價值不菲。
大家又跟著林世傑和葉紫靈到錢莊取了銀票,兌了銀子。
葉紫靈對林世傑說:「林大少爺,謝謝你。」
林世傑笑道:「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啊。這次,你為我解了燃眉之急,我要好好感謝你。」
「改天吧。」葉紫靈乾脆地說。「今天,這些村民們已經又累又餓,我得請他們吃飯呢。」
林世傑只好說:「那麼,下次吧。」
葉紫靈揮了揮手:「好的。再會。」
葉紫靈帶著村民們走遠了,林世傑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看著她早已不見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難過,又有些高興,有些失落,又有些滿足。
站了一會兒,直到最後一個村民也拐過了街角,他才收回目光,回作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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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北平王府那批傢俱所需的木材,你已經全都買來了?」林老爺臉上顯出欣慰之色。不管怎樣,林世傑也是他的兒子,他還是希望他事事順利的。
林夫人也鬆了一口氣,雖然之前聽林世傑說。葉紫靈會為老店提供所需的黃花梨木,可林夫人還是一直懸著一顆心,擔心葉紫靈剛剛離開林府,做生意會有重重阻礙,可是沒想到,這丫頭還真有些本事,竟然運來了大批的黃花梨木,幫了兒子一個大忙。
林夫人覺得,葉紫靈是兒子的福星。只可惜,她已經不是兒子的人了,否則,有這樣一個聰穎能幹的女子在身邊,兒子何愁會被小人算計?
林世傑說:「爹,昨天下午。給北平王府做傢俱所需的全部黃花梨木,已經都買來了。兒子正在督促工匠們粗略加工,對木材進行烘乾。」
林老爺緊鎖多日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那就好。那就好。咱們慶盛昌若是做成了這筆生意,一定會聲譽大增,說不定啊,連京城都會有達官貴人來咱們這裡訂製傢俱呢!世傑啊,如今你既要管好老店,又要打理元氣大傷的南記,真是太難為你了。不過,也不要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生意上,自個兒的身體也要愛惜,多注意休息,想吃什麼,儘管吩咐家裡來做。如今,你身邊只有玉容一人,而玉容也要養胎,難免顧此失彼,忽略了你,你一定要自己保重身體。」
林世傑十分感動:「爹,兒子年輕力壯,不礙事兒的。反倒是爹您要精心養好身體,到時候,咱們還是父子兵上陣,讓咱們慶盛昌的生意越做越紅火。」
林老爺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世傑啊,咱們林家,以後還要指望你了,你可不能讓我和你娘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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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給慶盛昌供應木材,葉紫靈除去車馬費和給潘老伯家的飯錢,淨賺了六百八十兩銀子。按照事先說好的五五分成的原則,木石灣的村民們分到了七百多兩銀子。葉紫靈謝絕了他們邀請自己回去的好意,自己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了,並且慢慢打聽,哪裡有要出手的宅子。
過了幾天,葉紫靈終於以很便宜的價格買到了一座據說是鬧鬼的宅子。
這座宅子兩進兩出,雖不算氣派,可也佈局精緻,房屋蓋得很結實。據說,從去年秋天開始,這座宅子忽然變得不太平,主人家經常會在半夜三更聽見有人在哭泣,一會兒是女人,哭聲細細的,顯得十分傷心,一會又是小孩子,嚎啕大哭,無休無止,叫人心煩而恐懼。
這家人十分害怕。
剛開始以為是隔壁鄰居家的人在哭,可是旁敲側擊打聽之後,才知道根本不是鄰居家所為,而且他們後來自己細細觀察,發現所有的哭聲均來自宅子裡,並不是從外面傳進來的。於是先後請了和尚和道士唸經做法,卻毫無用處。
這家人沒有辦法,只得搬離了宅子,將宅子賤賣了。可是整整一年多時間,這處宅子根本沒人敢買,因為都怕聽到鬼半夜裡哭。
葉紫靈本來也覺得挺瘆人,可又一想,這世上哪裡有鬼啊?恐怕都是人自己嚇自己,就像木石灣樹林裡的白狼妖一樣,純屬無稽之談。加上價錢實在很便宜,又考慮到自己一個單身女子,若是住了這傳聞鬧鬼的宅子,恐怕一般的蟊賊是不敢進來騷擾的。
於是在看了宅子之後,當即拍板,這座宅子,她買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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