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后看著兩位太妃起身走遠後,這才又一臉正色的看著董妙文,她看董妙文的眼光裡,帶著幾分玩味和微微的猜不透,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董妙文原本以為,兩位太妃走後,崔太后便會馬上回宮休息,可是沒想到,崔太后還坐在那裡一動也沒不動,董妙文自然不能提醒太后時辰不早了,也只能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裙擺,研究上面繡的花樣兒。
「我聽人說過,你原來是燕平侯的夫人,這可是事實?」
半晌,原本鴉雀無聲的亭子裡,只有陣陣秋風吹過,但這時,突然響起了崔太后的問話聲。
董妙文沒想到,崔太后突然說出的這句話,竟然會是問自己之前嫁的那樁婚事,當即神情一滯後,馬上回道:「稟太后娘娘,正是,當年小女出嫁的夫家,正是燕平侯府,這樁婚事是由先父做主。」
崔太后嗯了一聲,但見董妙文說這話的時候,神情舉止卻是依然恬淡,身為一個女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不滿意自己的婚事,至少在兩人分開後,也要有所感觸,而崔太后看到的董妙文,倒像是在說別人的事,與她無關似的,這讓崔太后覺得有些意外。
「聽說你出燕平侯府的時候,是拿著一紙休書走的,反倒是前一陣,為了燕平侯的一個小妾,又用這一紙休書,換了一張合離書?」
崔太后冷不丁的說出這話,倒是讓董妙文吃了一驚,她自拿到了和離書之後,一直雜七雜八的事兒,讓她不能去衙門裡重新立一個女戶,所以,知識這件事兒的人並不多極品特種兵。董妙文也只透露給了親近的人,相信她們不可能把這件事兒透露給旁人,因為對她們也沒有好處,那麼,唯一有可能是燕平侯府那邊走漏的消息.燕平候和趙太夫人也不太能夠四處傳播,畢竟這件事兒,對燕平候府並不是太光彩的事兒,想掩蓋還來不及呢。
除了她們,那便是侯府的下人,向外面傳播的。也未可知。
董妙文知道崔太后,定然是用了某些手段,才派人把自己查清清楚楚,今日。崔太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至少在她給太后娘娘看診之前,已經開始了對董妙文的暗中調查,這樣崔太后才放心,讓董妙文來治自己的病症。
「小女若是直言。還請太后恕罪……」董妙文在很短的時間裡,思量了一下,見即然紙裡包不住火,都已經是事實的事兒,不如乾脆直接講出來的好。
「你講吧。」崔太后衝著她點了點頭,示意她說。
董妙文深吸了一口氣。想到之前自己剛來時,遇到的那些不堪回首的事兒,便有些悲從中來:「幼時在家時。我母親病重過世,後來我又到了出嫁的年紀,父親便給我結了這門親事,嫁到燕平候府之後,我也是克盡婦道兢兢業業的伺候夫君和太夫人。但後來情況的發展,卻與我的意願相違背。沒想到居然是病重之時,便被趕出了燕平侯府,之後幸有原來的家僕的援手救助,我才能繼續活到現在,而燕平侯府在此之後,從未管過我的死活,直到遇到了侯爺小妾難產,我才借用了這個機會,讓燕平侯府答應我和離書的事兒。」
「你就一點兒也不後悔麼?」崔太后聽到董妙文借侯爺小妾難產的事兒,事先討要和離書,又藉著此事,讓燕平候不得不同意,便深深看著董妙文。
在崔太后的眼中,董妙文這麼一個孤弱的女子,又是嬌身慣養書香門第的女兒,如今卻為了生活而奔波,卻一點也比不上在候府裡享受榮華富貴,來得更輕鬆些。
「即然出了燕平候府的大門,我便一點也沒後悔過……」董妙文馬上很乾脆的回答。
崔太后見她回答的這麼斬釘截鐵,言語裡,沒有一絲留戀侯府的意思,不禁有些錯愕。
董妙文馬上又接著解釋道:「我原本也不是貪圖錦衣玉食的人,當初嫁進燕平侯府裡,只想著父親的教導,侍奉好夫家裡的人,對自己的行也有很是顧忌,而且還謹小慎微,但這一切的一切,最後換來的,只是一紙休書。身為一個女子,卻要忍受這一切,對我來說,實在是有些不公,小女便借了這次機會,讓燕平侯府答應了換給我和離書,小女雖然如今孤身一人,但也要堂堂正正的活著,不被那些人所輕視。」
董妙文慷慨激昂地一字一句,把自己想說的話,全都一骨腦說了出來,這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之前這具身體裡的人而鳴不平。
崔太后沒想到,董妙文索要和離書的原因,被是為了不被人輕視,不由得,對董妙文之前的那些恭恭敬敬的恬淡態度,馬上有所改善。
「你這話雖然與禮教不符,但卻也是實實在在的話,哀家在宮中多年,自然知道身為女人的難處,除了夫君,還有兒女……」
崔太后被董妙文說的這番話,勾引得也十分感慨,想到自己多年經歷的這些風風雨雨,也儘是讓自己做些忍耐沉默的事情,而那些自己想做的事兒,卻從來礙於身份,不能去嘗試著做,也從未像董妙文這樣,想要不被別人看輕,而適時的利用機會,來達到自己的願望。
崔太后看著董妙文,就越發覺得她的與眾不同,心中對她的評價,也越來越高了起來。
「你今日,倒還老實識事兒,你獻上的那個什麼眼鏡兒,我也收下了,至於我所答應你的那幅字,等過兩日,我寫好後,派人交給你,另外……」
崔太后衝著董妙文點了點頭,這次答應董妙文送她份自己的墨寶,倒是說得很是輕鬆無上巔峰。
「我之前交代給你的事兒,你自會派月蓉注意,只是你這邊,還要仔細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的事兒。」
二兩說完了這些話,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董妙文便跟著崔太后一行人回到了壽康宮,崔太后服過湯藥之後,董妙文便出了壽康宮,直接回到自己所住的富春宮。
「太后娘娘那邊如何了?」
董妙文才回到富春宮,剛坐下來,把身上背的小藥箱放到了桌子上,這時,錦寧姑姑從外面走進來,才一進屋,便關心地問了起壽康宮那邊的情形。
董妙文馬上拍了拍錦寧姑姑的手,笑著回道:「太后娘娘如今的身子,已經恢復了多一半,明日就要在宮裡擺下酒宴,為永公安主送行,太后娘娘出席,倒也沒有什麼大礙。」
「太后娘娘沒有事兒才好,我去叫昕兒給你備飯……」錦寧姑姑聽完董妙文的話,也是鬆了一口氣,雖然之前宮裡傳聞的一些流言,都是對董妙文有所指責的,但錦寧姑姑卻還是希望董妙文可以平安無事,而董妙文的這些話,讓自己稍稍安心,便想叫宮女去擺好飯菜。
「那就有勞錦寧姑姑了……」董妙文笑著點頭道謝,對錦寧姑姑的關心也有所感動,畢竟她離開張媽她們已經有些時日了,雖然知道現在只是暫時分開,還很安全,面對宮裡有人真心替自己著想,也感到欣慰。
董妙文想要洗把臉,錦寧姑姑便馬上起身,拿了乾淨的棉巾,送到了董妙文的面前,這時,突然想起了件事兒。
「對了,今天御藥房當差的那個鄭公公來了,說是來找董小姐,說關於太后娘娘之後用藥的事,因見你不在,便留下了話,說是晚些時候再來……」
錦寧姑姑把今天之前發生的事兒,尤其是關於鄭公公來找她的事兒,也向董妙文講了出來。
「這樣吧,我先去用過了飯,再著人去找鄭公公,商量下之後太后娘娘改藥方的事兒。」董妙文知道,鄭公公若是有尋常的事兒,也不會突然急要著見自己,只怕熙王妃那邊,可能是有事兒讓他來話。
「好,那我馬上讓人先擺下膳食,等董小姐用完膳之後,再去找人把御藥房的鄭公公叫來,你們好商量太后娘娘的事兒.」
因為鄭公公身為御藥房的的人,和董妙文詢問換新藥的事兒,也算是稀鬆平常,錦寧姑姑對鄭公公直接來找董妙文的行為,並未引起一點懷疑,便說著,馬上出了門口,打算派人去請鄭公公前來。
董妙文很快淨過面之後,便又用了些飯食,吃完之後,錦寧姑姑便叫人收拾的同時,又派富春宮裡當差的太監,去御藥房找鄭公公前來。
沒一會兒的工夫,鄭公公便很快地來到了屋外。
「鄭公公求見……」
此時董妙文,坐在桌子前面,雖然手裡拿那本之前御書庫借來的那本醫書,但卻沒有看進去,想到鄭公公之前找她,到底會是為了什麼?熙王妃那邊不會有什麼變化吧?
當她正心中不安的等待著,聽到外面有傳稟的太監報出鄭公公來見自己,便馬上起身說道:「快把鄭公公請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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