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妙文把這父子二人往後院裡請,又把夥計金生叫了過來,讓他去帳上查查,還有多少銀子可以支取。「這兩人明顯就是訛人麼……」原本之前給兩人看病的曾大夫,一臉鬱憤地對著富貴指著那父子兩人的背影道。
富貴嘖了嘖嘴:「咱們醫館只怕是太有名了,所以被人當成大肥肉,是人都想咬一口,你看看,那父子二人的衣服,一看就不富裕……」
富貴和曾大夫在那裡,抱著肩膀「閒言閒語」地討論著這對父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各位老少爺們兒們,散了吧……」金生清點好了帳上的現銀,剛一轉身,就看到醫館的大門口,還有幾個人過路人在那裡伸頭往裡探望著,就忙走過去,好說歹說把這幾個人勸走了。
「你們小姐也太好說話了,我看那老頭不像是有病的人,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們的,就儘管開口。」御林軍的那二位侍衛,湊到金生面前說道。
御林軍的這二位,之前一直在屋裡奉茶聊天,可巧看到了整件事的過程,起先也沒打算管,後來見董妙文帶著那二人去了後院,便猜想到,董妙文這是打算賠些銀子了事,只是不好當著眾人面前說罷了,想到近幾天,董妙文也沒有虧待二人,好茶好飯的伺候著,便也生出了些英雄助美的想法,並且,這兩人也想過,他們幫了董妙文,自然她也不會虧待了他們。
「那就多謝兩位軍爺了,回頭我去後面看看,若是需要兩位出手,還請您二位多加照應我們小姐了……」金生一聽,馬上賠著笑臉,點頭哈腰的說道。
「沒事兒,不過是搭把手的事兒。」兩位見夥計金生對他們千恩萬謝的樣子。便挺著胸擺了擺手。
「行,那兩位軍爺先歇會兒,我去去就來。」金生笑著把兩位又請到會客的屋子裡喝茶。
金生哪裡就知道這兩人打的主意,這幾天董妙文天天來醫館,這兩位也像是門神一般跟著,不僅如此,他們還有時站在醫館的門口,仔細盯著來往的看病抓藥的百姓,這看病的人,哪裡見過這種陣勢。看著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那裡,腰上還別著兩把刀。都紛紛猜測,是不是醫館這邊犯了事,有人來往麻煩。
董妙文對此也甚是頭疼,但她也沒辦法,這兩位已經聽她的話,沒有穿御林軍的衣服了。但宮裡御林軍的做派倒一點也沒改,最後,董妙文只能多花了些錢,儘管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他們,還囑咐金生,盡量不要讓他們露面才好。
再說董妙文這邊。她在前面領著那白髮老者父子,請到了後院,直往屋裡讓。想盡快解決此事,先把這對父子打發走了,她還有重要的人要等。
「原兒呀,你先在外面等會兒。」那個白髮老者在進屋之前,回頭衝著自己兒子說道。
「是。爹。」那老者的兒子,馬上應了一聲。便真站到了屋門口,一動不動。
董妙文有些奇怪,但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她可以直接和這位老者談下賠償的事兒,他兒子在場倒是有些方便。
「這位老伯,請進。」董妙文微笑著,把這位白髮老者請進了屋。
「玉畫,去些沏茶來。」董妙文進了屋,見玉畫正在那裡,拿著董妙文給的紙筆,正是描著字貼,就忙叫她去燒熱水。
玉畫抬頭看到董妙文,領著個白頭髮的老頭進來,看那老頭的一身裝束很是普通,但那老頭的眼睛卻是異常的矍鑠,雖然不知道這老頭是幹嘛的,但認為是找董妙文的客人,便應了一聲,馬上快速的收了紙筆,出門去燒水沏茶。
「你這個小丫鬟,居然還識得字?」才進屋,那位白髮老者瞥了一眼玉畫手上的紙,便有些驚訝的問道。
按說不管是哪個府裡的,極少有下人能識得字,那些識字的下人鳳毛麟角,不是賣身之前就認識,就是得到主人的恩典,但都是男僕人比較多,更極少有丫鬟能識得字,而且,這老者看那紙上的字跡,似模似樣的,倒像是下過些工夫的。
對董妙文來說,讀書識字不算什麼,她對這些從來不介意,只要想學,她也樂得偶爾指點一下,所以,董妙文對老者吃驚的樣子,倒是一點也不介意。
「玉畫原本就識得幾個字,我不過是偶爾指點一下罷了。」
董妙文說完話,馬上請白髮老者坐下。
可那位白髮老者卻根本沒坐下,而是站在屋子裡,四處打量起來:「老朽真是活了這麼大歲數,第一次見到有女郎中開醫館。」
董妙文啞然失笑道:「女子為何不能行醫?世間萬物雖各有其職,但我要是有行醫的特長,能夠造福百姓,自然便當得這個女郎中,老伯雖之前沒有見過,但如今見到了我,也許開了這個先例,將來還會有更多的女子行醫,這也說不定。」
那白髮老者聽就是一楞,然後抬頭看了看董妙文,伸手撫了撫鬍鬚,呵呵笑了起來。
董妙文原本想把話題引到之前要賠償的事兒,但這白髮老者卻一直顧左右而言,像是剛才的事沒有發生似的,董妙文有些奇怪,不知道這位老伯到底是什麼個打算。
玉畫端著沏好的茶進來,董妙文便再次請這位老伯落坐。
「老朽今天來這裡,卻是人事要找董小姐,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這位白髮老者雙手一抱,行了一禮道。
董妙文見他如此,便是有些糊塗了,剛才這父子兩人還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怎麼現在卻變成了這幅模樣?
雖然董妙文心裡有些七上八下,但還是示意讓玉畫出了屋,帶上門,此時屋裡只有董妙文和這位老者兩人。
「這位老伯,有什麼事,請儘管說吧。」董妙文見門已關上。便出言說道,想知道這位老者到底是什麼來頭。
白髮老者衝著董妙文就是深深一禮道:「小老兒尹源,給董小姐見禮了。」
董妙文沒想到,這位白髮老者居然給自己行禮,馬上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忙上前扶了一把道:「這位老伯,快快請起,有什麼事鉚……」
董妙文剛說到這裡,突然腦子裡就像是開了竅一般,身子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老伯姓尹?董妙文知道,在酈梁的京城裡,尹姓並不多見。只有南方才會有尹氏的族姓,而董妙文認識的姓尹的,只有一個!
「敢問這位老伯,尹清卓尹公子,您可認得?」董妙文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出聲問道。
此時她心裡狂跳。希望自己的猜測準確的,她已經等了整整快一天了,不就是在等尹府那裡的人麼?
「得罪得罪,剛才老朽讓董小姐受驚了,我正是尹府的管家尹源。」
當這位老伯把自己的淵源報出來之後,董妙文原本有些僵硬的臉上。馬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原來真是,快尹管家快請坐下,沒想到是你親自來了。」董妙文沒想到。是尹府的管家親自送來。
「我們公子臨出京的時候說過,若是有位姓董的小姐來求助,要務必相助……」尹管家抖了抖下巴上的鬍子,眼睛看著董妙文,而嘴裡說的話。像是別有深意。
董妙文當即臉就有些發紅,她哪裡聽不出來。這話裡隱藏著的一些隱晦的意味,她沒想到尹清卓,還如此仔細囑咐府裡的管家,刻意的留意自己的事兒,不由得心裡暖暖的。
尹管家看著董妙文有些泛紅的臉,眼裡不由得笑瞇瞇的彎成了半個月牙兒,但馬上想起他今天的來意,便正色道:「董小姐,之前你派一個姓喬的人來我們尹府,說是要讓幫著找的東西,我已經幫你找到了,只是,原本是差我兒子送過來,但他到了這裡,發現你這舒馨堂的醫館周圍,像是有幾個人一直在暗中窺探,便沒有輕舉妄動,思量之後,老朽便帶著兒子,鬧到了醫館,讓董小姐受驚了。」
董妙文這才明白,原來尹管家父子來她醫館裡大鬧,想必是不想很突兀的直接見她,省得引人注意,便先為難那個坐堂的曾大夫,進而把董妙文給引出來,又耍賴一幅想要訛人的樣子,逼得董妙文把他帶到醫院後院去,這才好把事情說出來。
「此事真是全仰仗尹管家出力,之前我還一直擔心時間趕不及,沒想到,尹管家親自送來,我感謝還來不及呢……」董妙文說這番話確實是真心實意的,今天已經是第四天頭上了,明天就是第五天,就是皇上限定進宮的日子,若是今天拿不到那個「藥引」,那她欺君的大帽子是鐵定會扣上的,不光自己遭殃,就算是熙王妃和張媽她們,也是有連帶關係的。
「只是……」尹管家說到這裡,皺頭緊了一下,欲語卻休的樣子,看著董妙文,不知道心裡的話該不該說出來。
董妙文此時心情正好,卻看到尹管家這個模樣,便有些好奇緊張地問道:「尹管家有何事要說,直管講出來便可。」
尹管家猶豫了再三,這才有些吞吞吐吐地問道:「只是,董小姐要的那個東西,做什麼使?」
董妙文一聽尹管家問的是這事兒,便鬆了一口氣,一臉笑意地說道:「那東西,我是用來做藥引的。」
藥引?尹管家聽完當時就退了兩步,差點坐在地上,董妙文說的做藥引的話,在他聽來簡直是匪夷所思,而且,他活了這麼大歲數,還真是沒聽說過比這個再奇怪的事了,那麼醜陋不堪的東西,還能當藥引,這也太過離奇了。
原來,那天董妙文派來的那個喬的男子,送了封信給他,信上寫明了董妙文所要的東西,當時尹管家看完,當時就發呆愣了好一會兒,他想不到,一個小女子,怎麼會要自己弄那個東西?但他還是按著之前尹清卓的話,盡力幫著董妙文去找,雖然有些棘手,但好在,尹管家之前在南方人脈比較廣。飛鴿傳書過去,便叫人去找來,然後又快馬送到了京城。
董妙文見尹管家一幅震驚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尷尬的嘿嘿乾笑了兩下,便想到她指定送來的那個「藥引」,尹管家肯定是知道且見過了,又聽她是入藥的,肯定覺得她像是個怪物。
「此物能做藥引,我也是從書中得來了,所以……」董妙文見尹管家表現得有些的畏懼的神情。便不可能再告訴他,讓他找來的這所謂的「藥引」,正是用在當今皇上的親媽。太后娘娘的身上,若是有人知道這其中的秘密,非以為董妙文是腦子瘋掉了不可。
董妙文一邊說,一邊打量著手裡的這個酒壺,這酒壺像是特製的。小小的壺口,而酒壺的肚膛卻非常圓潤飽滿,再看這個酒壺的蓋子,是用卡子可以卡緊在壺身的。
她小心且費力的打開了這個酒壺的壺蓋,拿到窗口光線充足的地方,一隻眼閉著。然後往裡面看去。
董妙文馬上笑了起來,這正是她所要的東西,而且。尹管家拿來的,比她預想的還要好。
尹管家見董妙文笑得如此燦爛,當然身上小是一哆嗦,他猶豫了一下,想到尹清卓似乎對面前這個年輕女子。很是與眾不同的模樣,便有心提醒董妙文。又見董妙文看了這酒壺裡的東西,居然還一幅高興的樣子,便以為董妙文是得了什麼陰毒的藥書,別走火入魔才好,便苦口婆心的勸勸她。
「董小姐,這書裡的東西,可不能全信呀。」尹管家的表情,像是董妙文中了書毒一樣,讀壞書害人呀。
董妙文聽完,當時神情就有些侷促了起來,她心裡知道,那找來的「藥引」是用來治病的,雖然這種手法在別人來說,確實非常怪異,但太后娘娘那尊貴的身份,也不能開刀,而吃藥的效果已經不大,所以,思來想去,只有這個辦法了,但這個辦法,卻是常人難以接受的。
董妙文忙按緊了酒壺蓋子,決定還是敷衍一下面前的這位老者。
「尹管家說得對,我也是前陣子得了一本異域的藥書,從裡面翻看到此物,說是有奇效,所以,就特地請尹管家幫忙找來,若是此物沒有效果,請放心,我便不會入藥,更不會做藥引。」
董妙文掩藏著內心的真實想法,臉上裝得無比真誠的樣子,向尹管家保證自己不會亂來。
尹管家見董妙文說得情真意切,便撫了下腮下的鬍鬚,點了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董小姐若是不需了,最後還是毀了那東西才好。」
尹管家的心裡認為,董妙文這們年輕俏麗的女子,根本都不該去沾染此物,這兩者是完全靠不上邊兒的。
董妙文見尹管家不再像剛才,那個嚇得不輕的樣子,便小心翼翼的問道:「尹老伯,我先你尋的那東西,你可帶來了?」
董妙文早想把那「藥引」要過來,但礙於自己是個女子,不好太急進,所以,她只有繃到這個時候,才把心裡著急要的話,說出了口。
尹管家看了看董妙文,沉吟了一下,這才像是下了決心一樣,慢騰騰地從身側,解下來一個掛著的酒壺,拿在手裡說道:「你要東西這裡。」
尹管家說著,便把手裡的酒壺遞了過來。
董妙文沒想到,她要的東西,居然放在尹管家身上的那個酒壺裡,當即兩眼發火,伸手說道:「這正是我想要的,真是勞煩尹管家了。」
尹管家看著眼冒藍光的董妙文,眼睛盯著自己手裡的這個酒壺,一幅躍躍欲試的樣子,心裡就是一振,馬上把手縮了一縮。
「尹管家,這……」董妙文差點就拿到了手裡,沒想到撲了一個空,便一臉困惑的看著尹管家,不知道他為何如此。
尹管家又再一次正色道:「董小姐,若你到時真用不上此物的話,一定要毀裡面的東西。」
董妙文知道尹管家在認真了,倒也收起了笑容,鄭重的點點頭:「一定,一定!」
就這樣,尹管家才不情不願的把東西交給了董妙文,董妙文掂了下手裡的東西,心裡有了底。
如今。這東西已經交給了董妙文,尹管家看看天色不早了,便要回去了,董妙文馬上送他出了屋門,才到院裡,就看到有三個人站在不遠處。
除了玉畫和尹管家的兒子,還有一臉鬱悶的金生,原來,金生清點好銀兩之後,便到了後院。卻被尹管家的兒子給攔住了,說是他爹在裡面和董妙文談賠償的事,外人不得入內。金生身為醫館裡的夥計,自然認為自己不是外人,便和他爭執了起來,但怎麼也沒過闖過尹管家的兒子,便氣悶地等在了一邊。
「小姐。你看他……」金生聽見屋門一響,董妙文正送那個白髮老者出來,便第一衝了過去。
「好了,休要無禮!」董妙文見金生用手指著尹管家的兒子,知道剛才兩人可能發生了不愉快的事兒,便馬上出聲阻止:「我與這位老伯的事已經談妥了。你那裡清點好了麼?」
董妙文這麼一問,金生這才放下手,想起來。他來後院是找董妙文,準備告訴她如今醫館裡有多少現銀的。
為了怕那對父子聽到,金生特地湊過去,壓得很低的聲音,說道:「前兩天櫃上去進了藥材。所以用了些銀子,如今只有三十多兩現銀了。您看……」
董妙文偏頭一想,便衝著金生道:「去櫃上支二十兩銀子,賠給這位老伯。」
「小姐,有點多了吧?」金生覺得,這兩父子根本是在找茬來的,給幾兩銀子打發掉完了,二十兩,比他一年的工錢還多。
「聽我的,快去……」董妙文白了他一眼,對他不心甘情願服從自己,心裡有點不滿。
金生應了話,然後轉頭又看看了,院中那兩個假裝四處閒看的父子,哼了一聲,就去醫館前面支銀子去了。
董妙文衝著站在一邊的玉畫使了一個眼色,玉畫馬上明白了,跟著金生也去了。
「董小姐,這倒不必……」原本尹管家就是演戲,從沒有想到董妙文真的要賠給他們銀子,等金生剛走,便出聲說道。
董妙文馬上伸手阻止了他們接下來的話,輕聲道:「即然做戲,便要做全套,如今這醫館裡內外都有人,省得被人看出來。」
不過是二十兩銀子罷了,對於董妙文要找的東西來說,尹管家已經算是立了大功,所以,董妙文根本不會有任何不捨得。
「那老朽父子就謝過董小姐了。」尹管家和兒子聞言,馬上給董妙文行了一禮,心想,這位年輕貌美的女子,不光長得漂亮能幹,還非常體恤下人,所有對董妙文的印像非常之好。
只是,在尹管家裡唯一覺得董妙文不足之處,便是她怎麼會喜歡那樣的東西?還說是「藥引」?這是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董妙文帶著尹管家父子到了前面,金生此時已經包了一包銀子,大概有二十兩的樣子,一臉鬱悶地捧到了尹管家父子面前:「喏,這裡的二十兩銀子,你們可清點好了,省得將來再反悔,說我們舒馨堂虧待了你們父子。」
這銀子雖然不是金生自己的,但是也是這段時間,他在醫館裡盡心盡力幫著賺的,裡面多少有他的一份功勞,所以就像是在拿他的錢一般不舒服。
尹管家父子,接過了銀子,還真打開點了點。
「確實不分不差……」尹管家裝出一幅很市儈的樣子,手指不停在銀子上摸來摸去,像是多麼眷戀的模樣,任誰都看得出來,尹管家來醫館的目的,就是為了訛銀子的。
會客室那兩個御林軍侍衛,早已聽到外面的動靜,伸著脖子看到這幅情景,都搖了搖,覺得有些可惜,還不如剛才幫董妙文一把,說不定這二十兩銀子,還能到他們的手中。
尹管家父子清點完銀子,忙收在了懷裡,一幅心滿意足的樣子,尹管家邁著方步,由兒子扶著胳膊,兩人從舒馨堂裡出來,叫了輛馬上,大搖大擺地上去走了。
董妙文站在醫館的門口,目送著尹管家父子走遠的影子,心裡暗想,幸虧自己當初找的尹清卓的管家,要不然,這時間可能真的趕不及。
看著馬車已經走遠,董妙文瞥了一眼不遠處兩個鬼鬼祟祟的人,知道剛才醫館裡的情況,他們都看了去了。便假裝唉了一口氣,轉身回了醫館。
今天在醫館發生的事兒,在別人看來,就是場糾紛,誰也沒往深裡想,這裡面還有什麼特別的玄機,就這樣,此事便揭了過去。
等董妙文當晚,回到春風巷的宅子裡,忙叫蘇管家給她找個竹筒來。讓他在上面鑽出個大洞來,又在上面塞上了木塞子,便把玉畫趕出了屋子。自己在裡面搗鼓了半天,這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董妙文隨身帶好了自己的小藥箱,坐著馬車,車後跟著兩位御林軍侍衛。直奔皇宮的大門而去。
董妙文再次進宮的時候,正是妃嬪們給太后娘娘請過安之後的時段,崔太后一聽董妙文來了,便把眾位妃嬪們遣走,叫太監召她進去回話。
在董妙文被傳進大殿的時候,正好與退出大殿的孔淑妃走個正臉。當即就被孔淑妃刀了幾眼,董妙文根本裝看不到,一幅懵懵懂懂的樣子。倒把孔淑妃給鬱悶壞了,她在宮裡之前也是受人吹捧,沒有人敢如此輕視她,她便盯著董妙文的背影,真想在董妙文的背上,能燒出一個洞來。
董妙文之前知道。孔淑妃授意孔姨娘買兇暗害自己,著實的心裡不舒服。她雖然之前本著,做人低調,走息事寧人的路線,但總被人認為是軟弱可欺的,這次,看到孔淑妃的臉,馬上想到了御花園的事兒,自然表現出一幅無視她的樣子,好讓孔淑妃糾結萬分。
董妙文進到了壽康宮的大殿裡,馬上行了跪拜之禮。
「你可以宮外找到了藥引?」玉醇太妃坐在一邊,早就聽宮裡的人說,這個董妙文向皇帝保證,可以治好太后娘娘的病,後來就出宮去尋藥了,她便相當的好奇,董妙文出宮尋的藥,到底什麼靈丹。
「啟稟太妃娘娘,小女這次出到宮外,確實找到了治癒太后娘娘的藥,如今已經制好了,即日便可給太后娘娘診治了。」董妙文馬上向玉醇太妃稟報道。
「不如,你現在拿給我看看?看看到是什麼靈丹妙藥。」玉醇太妃饒有興趣的說道。
玉醇太妃說完之後,又看了看崔太后,像是在徵得她的意思。
「我也想看看,你便拿出來看看吧。」崔太后坐在上面,慢悠悠地說道。
董妙文一聽,太妃和太后都這麼說了,自然自己就要執行,她把身上挎著的那個小藥箱取了下來,打開裡面人小抽屜,從裡面取出了幾丸她新自製成的藥丸和貼起來的膏藥,捧在手裡,展示給太后和太配看。
「這不就是普通的丸藥麼,我看也沒什麼稀奇的。」玉醇太妃對這些東西並不是很在行,在看過之後,覺得沒什麼太稀奇的,她宮裡的那些丸藥反而比面前這個藥丸更好。
董妙文心裡暗道,若是太醫院的那些個太醫制的藥,都能治好太后娘娘的病,那還用她進宮,為太后娘娘看病麼?
「小女做的丸藥,確實像太妃娘娘說的一般,可能比宮裡的藥丸更粗糙了一些,但這藥確實是對太后娘娘的症。」董妙文自然不能貶低自己的醫術,更不想讓隨便讓人輕視自己,便軟中帶硬的說出了這番話。
玉醇太妃根本沒有聽出來,反倒是恆德太妃和崔太后,都掩口偷笑了一下。
「那你們快試試,看看這藥是不是有效果。」玉醇太妃好奇心大起,很想看到崔太后馬上試藥的場面。
董妙文心裡無奈的笑了笑,如今崔太后一直病著,而玉醇太妃卻一幅無憂無慮的樣子,就算是真的,也要崔太后親口說出來更好,董妙文剛要說話,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太后娘娘,這個宮外女子所制的藥,您絕對不能吃。」
董妙文一聽這個聲音,便知道是孔淑妃去而復返了,看來,孔淑妃對她很是上心,容不得她做任何事情,都是阻止。
「淑妃娘娘,小女給你請安了……」董妙文很識趣的退到了一邊,把中間的位置讓給了孔淑妃,既然,她這麼願意反對自己,那就讓她反對個夠吧。
「怎麼不可以?」玉醇太妃之前看到去而復返的孔淑妃又回來了,雖然有些奇怪她的動機,但想到既然孔淑妃說不能吃,那也要說出個原因,她才好相信。
孔淑妃冷然的看了一眼董妙文,接著說道:「稟報太后娘娘,這宮外的女子行事詭異,她出宮尋藥之時,我特地叫人,想看看她到底是存的什麼心,後來發現,她這幾天在宮外,除了在醫館裡呆著,根本沒出去尋找什麼珍稀的藥材,只怕我們大家都被她給騙了。」
董妙文早就知道孔淑妃定然會去監視她,但聽到她這麼肆無忌憚的直接說出來,不滿地瞥了瞥嘴角,心裡暗罵她小人行徑,不光明磊落。
「可真有此事?」崔太后剛才一直沒有怎麼說話,此時聽了孔淑妃的話,倒也有些懷疑了,若說這宮裡的御藥房,那可是集中了天下所有的藥材,怎麼可能一個小小的醫館的藥材,反倒比宮裡的御藥房更全?
「太后娘娘容稟,小女所說的那個藥引,可是之前就存在了小女的醫館裡,得來非常不容易,所以,在配製的時候,需要一些特殊的工具,而這些工具,只有我的醫館裡有,所以,小女才會出此說,另外,淑妃娘娘剛才說,我制的藥不能吃……」
董妙文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嘴角翹了起來,彎成了一條漂亮的弧線:「我給太后娘娘所制的藥,是用來敷在患處的,卻並不是服用的,所以,也不存在什麼會危害太后娘娘身子的事兒。」
孔淑妃聽完這話,馬上就語噎了起來,若是董妙文這藥是用來吃的,她還真是可以以董妙文的藥有問題來當說詞,若是根本是外用的,充其量找個宮女來試下,看看有什麼反應罷了。
ps:董妙文到底用的「藥引」是什麼東西哩???明天揭曉~~~哈哈哈,明天更新9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