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淑妃她們早已經走遠,而假山後面,董妙文呆呆地愣在那裡,一時還沒有回神來。
想到上次她所經歷過的凶險,董妙文不由得身上打了一個哆嗦,若不是尹清卓當時正巧把她救下來,只怕自己當時已經死去,此記刻已經入土安了。
董妙文入宮之前,雖然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但卻沒想到,孔淑妃居然可以這樣急不可待的想致她於死地,難道她和熙王妃之間的恩怨會有如此之深麼?
董妙文想到這裡,就記起之前聽到的傳聞,當年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並沒有得到先皇的多少看重,而當時在眾位皇子之中,只有當今的皇上和熙王是皇后所出,一母同胞的兩個兄弟,但卻相差很大,熙王當年的才學和品行,都得到大部分朝臣的稱道,所以奪帝呼聲最高,而那時還是皇子的當今聖上,卻是一個處處平庸的人,朝臣之中,很少有人會認為他會繼承大統。
而孔家當年在朝中,還不是什麼大官,卻把自己的親生嫡女,嫁給當今的聖上當側妃,而且,之後的事情,卻讓眾人都吃了一驚,先皇居然在臨殯天的時候,下了一道聖旨,裡面寫明了由當時的三皇子,也就是當今的聖上繼承皇位。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若不是皇上臨終前親口向朝臣說的,誰都不會相信事情會是這樣發展。
當今聖上繼位之後,自然不會放過熙王爺,也就是之後常年的壓制和監視,若不是兩人是一母同胞,只怕熙王爺早就沒命了花田喜廚全文閱讀。
董妙文覺得,在經歷了這樣大的變化,孔淑妃那邊押對了寶。最後勝出了,但她和熙王妃當年,肯定還有不為人所知的事,要不然,她如何會對熙王妃做的事,如此的緊張?
在捲進了這樣複雜的局面裡,董妙文就像是一個無根的浮萍,真怕這裡的風浪太大,斷送了自己的小命。
孔淑妃那邊一定還會有別的動作,董妙文想起她們最後商量的話。話中的意思是要對付自己身邊的人,她馬上想到張媽她們,若真是被孔淑妃那邊的人加害。她如今在宮裡,卻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這可怎麼好?董妙文撐著有些酸麻的腿,慢慢地用手扶著假山石站起身來,腦子裡浮現出一些可怕的場面,萬一孔家的人。用刀架在張媽她們的脖子上,那完全可以掣肘住自己行為,而自己為了張媽她們的安全,勢必會向孔家妥協。
董妙文想到之前,孔姨娘對自己的那些險惡用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致她於死地,起初董妙文還會有些怕,而此時。董妙文心裡的氣憤更大於害怕,第一回是在燕平侯府的大門外,孔姨娘派兩個侯府裡的下人,在奄奄一息的情況下,把她扔到了街上。任她自生自滅,就害死了這個身體之前的主人。第二回是在董妙文去別院時,也險些被人害死,而這次,她們又準備第三次害自己?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董妙文咬著嘴唇,心裡暗暗發誓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自己之前只想息事寧人的生活,但始終不得,而這些人根本不會放過她,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看準機會,好好把握住任何可以自救和反擊的機會,她決不會當別人的魚肉,任人宰割。」
但是,如今自己在宮裡,不能隨意出入皇宮,那消息如何才能傳遞出去?董妙文想到熙王妃告訴過自己,這宮裡有熙王府的眼線,而這個隱藏在宮裡的人,會與自己聯絡,但是,這個人到現在也沒有現身,想到這裡,董妙文有些心急起來,希望那個人,會盡快與自己聯絡,這樣,她才可以盡快讓熙王妃派人,好好安置好張媽她們。
董妙文一邊想著心事,一邊慢慢地從假山後出來,向富春宮的方向走回去。
「董小姐,你怎不等我,讓我真是好找……」耳邊聽到女孩略顯稚嫩的聲音,一個矮小的身影,一閃就到了董妙文的面前。
董妙文定眼一看,才看清面前站著的人,不正是小宮女昕兒嘛。
「我剛才出來的時候,見你沒回來,就想出來找找你……」董妙文此時還為剛才的事而煩心,見昕兒問起不等她的事,董妙文便隨口敷衍道。
「我剛才去清和殿找人說話去了,等我趕到御書庫的時候,早已經沒人了,那管御書庫的太監說你走了有半個時辰,我還怕你早就回富春宮了,所以我就急忙跑來追你,幸好在這裡追上你,若是讓錦寧姑姑知道我又貪玩兒,肯定會罰我……」昕兒紅著小臉,抹了一把額前的汗水,笑著說道。
「放心,我早已經想到了這一層,所以才一直在這附近,就是想等你一起回去。」董妙文扯著嘴角,笑了笑。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了,午膳的時辰到了。」小宮女昕兒,抬頭看了看天,看時辰不早了,便催董妙文一起回去。
董妙文點了點頭,手裡抱著兩本醫書,轉身就要回富春宮。
昕兒見董妙文轉身要走,便也要跟上,待她抬頭時,眼睛看到她後背上的衣服,整整濕了一片。
「你這後背是怎麼了?怎麼濕了一片」昕兒很好奇地問道。
此時的季節正好是秋風送爽,不冷不熱的時候,而董妙文身上的衣服,卻有些濕嗒嗒的判道最新章節。董妙文馬上用手往後背摸了一下,這才發覺,剛才在聽孔淑妃她們談話的時候,自己被驚得害怕出了汗。
「沒什麼,只是剛才在四處找你,走得有些急吧。」董妙文當然不會把實情和昕兒說,馬上編了一個理由搪塞她。
「都怪我不好,讓你找我急出汗了。」昕兒馬上有些自責道。
董妙文見自己無意間的話,讓昕兒覺得內疚,馬上拉過昕兒道:「不說這個了,時辰也不早了,我們趕快回去。」說完,董妙文拉著昕兒,就回富春宮了。
回到富春宮的時候,午時已過,飯菜有些冷了,錦寧姑姑馬上責怪昕兒,沒按時間帶董妙文回來,董妙文馬上笑著說,是自己的原因才回來有些晚。
錦寧姑姑叫人去重新熱飯菜,董妙文正好借這個機會,回到自己的房中,拿出一套乾淨衣服,換在了身上。在換衣服的時候,董妙文覺得身上有些不舒服,照了照鏡子,臉色也甚是不好,她便自我安慰道,許是因為今天聽到的事,讓她受了驚,等用過飯之後,再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但事與願違,董妙文當天晚上,就病倒在床了,她這病的原因之一,大概就是心理作用,另外,又加上原本天氣已經涼了,她出汗時又吹了冷風,所以,當天夜裡就發起了低燒。
好在她得的這種傷風還不算嚴重,董妙文便給自己開了一個治傷風的方子,讓人去抓藥給她吃,打算這兩天好好養病,雖然她是這麼想的,但因為心裡有事兒,想到張媽的事,心裡著急,鬱結於心,病反而有些不容易好了。
就這樣,斷斷續續過了三天,第三天晚上,董妙文喝完藥,才早就睡覺了,第二天一早,精神開始好起來了。
「怎麼?今天起得這樣早,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昕兒做為專門伺候董妙文的宮女,一早端著碗清粥走進來,董妙文已經起身了,便馬上放下手裡的托盤。
董妙文的低燒已經退去了,精神也好了很多:「我還好,這身子已經不像前幾天那樣難受了,不出兩天,就會痊癒。」
昕兒幫著董妙文穿好衣服,又略略的攏起了頭髮,把粥端了上來。
董妙文慢慢地吃著粥,等她抬頭的時候,看到昕兒湊近的臉,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便奇怪地問道:「怎麼?我這臉上可是有髒東西?」
董妙文用手摸了摸臉上,看看手裡什麼東西也沒有,覺得昕兒看著自己的笑容,有些古怪。
昕兒看了看窗外,壓低了聲音道:「錦寧姑姑交代過,說要向您吃過粥之後,在向你回稟此事。」
看著她神神秘秘的樣子,董妙文放下手裡的碗粥,笑著說道:「有什麼事要告訴我,趕快說吧,別這和藏著掩著的,你若是不說,那我就不吃這粥了。」
昕兒見董妙文這麼說,馬上小臉一皺道:「告訴您也行,只是別叫錦寧姑姑知道了。」
董妙文馬上點點頭,偏過頭等著昕兒說話。
昕兒一臉笑意地回道:「昨天晚上您睡得早,不知道這件事兒,聽說育安堂昨晚鬧了一宿,太醫院的好幾名太醫都過去了,聽說還有太后壽康宮裡的人,說是董小姐之前給看症的那個婦人,昨晚痛了半晚,最後生產了!」
噢?董妙文瞇了瞇,話裡帶著笑意:「怎麼?育安堂去了那麼多人,那婦人到底生得是男還是女?」
董妙文沒想到,自己病的時候,居然錯過了這件事兒,想到之前和趙太醫打的賭,暗暗可惜自己居然病在床上,沒法現場去看看趙太醫的臉色,她對自己的診脈技術,還是很有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