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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坐在顛簸馬車裡的董妙文,後背靠著車裡的軟墊,半閉著眼睛,手裡不時的摸著她身上的那個錦袋,裡面裝著她偷偷採來的那幾顆罌粟果。
她要怎麼辦?董妙文知道,有人大面積的種植這種東西,而且還如此隱蔽,肯定不會是用在什麼好用途,那錦仁堂的苟易知做為一個醫者,必定是瞭解這東西的藥性。
想到這裡,董妙文不由得聯想到前兩個月之前發生的事兒,她為了躲避燕平侯府的糾纏,特地跑到客棧裡去住,當天晚上,正好聽到隔壁幾個人談交易之類的話,其中那兩個人,正是去她醫館搗亂還逼呂三爺父子賣花田的那兩個無賴,想必另一個被稱作苟老爺的人,十有**就是錦仁堂的那個苟易知。
董妙文想到這裡,心裡有些了氣憤,自從她知道這個苟易知,就沒聽過他做過什麼好事兒,當初自己只把他當成一個黑心郎中看,沒想到,他居然種這些坑害人的東西,簡直就是喪盡天良的事兒。
想必那天他們在客棧談的,應該正是想做這種交易吧?不少字
董妙文在馬車裡,坐直了身子,心裡盤算著,此事非同小可,是不是要把這件事告知官府?端了他的大毒窩,也算是為民除害,省得他做出鴉片去坑害別人。
坐在馬車裡的劉禾兒,被猛然坐直的董妙文嚇了一跳,不知道小姐這是想做什麼。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劉禾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董妙文聽到喚她的聲音,看了劉禾兒一眼,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想得太投入,有些失態了,便笑了一下:「沒什麼,剛才正在想事情。」
劉禾兒點了點頭,一幅明白了的樣子,但見小姐沒接著說下去,她也乖巧的沒言聲,繼續縮在一邊。
董妙文放鬆身子,又重新靠到軟墊上,繼續思考著這件事兒,盤算著去向誰揭發此事兒呢?
她認識的官府的人不多,有過接觸的,也就是江捕頭,再有一個,就是尹青卓……,她從直覺上,是比較依賴尹青卓的,但尹青卓是在兵部任職,這事他可能管不到,但想到最近見過尹清卓的時候,是在中秋花燈會上,當時還有那個叫賢玉縣主的女子,看她當時的神情樣子,她似乎對他有意吧?不少字
董妙文想著想著,就想到別處去了,但馬上,她突然覺得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心裡頭有些酸酸的,難道是自己在妒忌那個什麼賢玉縣主?為了打消自己這種不切合實際的想法,董妙文搖了搖頭,乾脆自己把找尹青卓的這條路給堵上了。
那麼,如今她能找的,只有江捕頭了,又和凝紅走得近,江捕頭倒算是個妥帖的人,找他說說此事,說不定效果也不會差多少。
董妙文就這樣,盤算了一路,馬車很快就回到了城裡,董妙文讓姜良把她送到醫館去,到了醫館後,早已過了午時,都已經飢腸轆轆了,早已經過了飯點兒。
董妙文喚夥計們出來,幫著把馬車上的藥材搬下來,然後給了姜良些錢,讓他去吃午飯去,又吩咐劉禾兒,去外面的酒樓叫兩碗麵送來,自己卻直奔後院去了。
凝紅見董妙文回來,就是一楞,董妙文一早出門,原本是計劃下午回來,凝紅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回來了。
「小姐,你可用過飯了?」凝紅見董妙文的臉色有些不對,便上前問道。
「還沒吃,我叫禾兒給我去買面,她一會兒就會回來,我先進屋去,若是沒有什麼事兒,不要叫別人打擾我。」董妙文面色嚴肅地說完,就直接推門進了屋,還反手把門關上了。
凝紅對董妙文這樣舉動,有些驚住了,看著已經關緊的屋門,她的神經也有些緊張了起來,小姐平日裡不會這樣,今天這是出了什麼事?馬上,凝紅就直奔醫館前面,想等劉禾兒回來,好好盤問一下,她和小姐出門都發生了什麼事。
董妙文進了屋,直接走到她平時用的書桌前,從身上把那個錦袋取出來,小心的把錦袋裡的罌粟果給倒了出來,然後拿在手裡,仔細觀看。
秋天,正是罌粟成熟的季節,這罌粟的枝葉、花莖、果實都是含有嗎啡成分,但董妙文猜想,以當前沒有良好技術的條件下,那些人唯一能提練出鴉片的,恐怕就是這罌粟的果實了。
罌粟的果實是呈橢圓形狀,外殼曬乾了,是可以入藥的藥材,而罌粟籽很小,其中致人上癮的毒素卻是最少,尤其是成熟後的罌粟籽。而真正能讓那些人提煉的,就是這果實之中那白色的漿汁,把這罌粟的白色漿汁搾出來後,經過一些加工,可以變成最原始的,可以讓人上癮的鴉片。
董妙文拿著罌粟果,坐在桌前,正在發愣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聲響,董妙文就是一驚,忙把手裡的罌粟果塞回到那外錦袋裡,然後又扔到她平時裝藥的匣子裡。
「誰?」董妙文警覺的高聲問道。
「小姐,是我……」凝紅的聲音從門我傳來。
董妙文整理好書桌後,就叫凝紅進來,凝紅手裡提著一個食盒進來後,來到了桌子前,說道:「小姐,我把面拿進來了,禾兒我叫她去吃飯了。」
說完,凝紅就揭開食盒的蓋子,把裡面一碗冒著熱氣的清湯麵取了出來,又從裡面拿了一碟小菜,放到了桌子上。
「小姐,都這個時候了,先吃飯吧,別一會兒面都涼了。」凝紅抹乾淨筷子,遞到了董妙文的面前。
董妙文點了點頭,接過凝紅手裡的筷子,坐下低頭吃起面來,她此時一點胃口也沒有,也有些吃不知味,但怕自己支撐不住,還是吃了幾口。
凝紅剛才已經從劉禾兒那裡,打聽到她們去西高村發生的事兒了,只是,劉禾兒也說不清楚,自小姐進了那籬笆之後,為何態度就變得不一樣了。
見董妙文低頭吃麵,凝紅也不好直接問明原委,只是沒做聲,幫著往她的碗裡添菜。
董妙文吃了幾口面之後,想到了什麼,抬起頭道:「凝紅,一會兒你去趟衙門,找一下江捕頭」。
凝紅聽到這話,立刻臉上就是一紅:「小姐找他做什麼?」。
董妙文這才發覺,凝紅提到江捕頭時臉紅,想到之前要為她們結親的事兒,便笑了一下道:「放心,我找江捕頭是為了別的事兒,不是為了你的婚事兒」。
「小姐,你說什麼呢……」被董妙文這麼一說,凝紅的臉更紅了起來,起身就往外跑。
「噯!別忘了去趟衙門。」董妙文見凝紅這就要走,馬上又追著喊了一句。
凝紅聽到了,身子一頓,回過身來,神情有些扭捏道:「他這兩日不在京城,說是出公差了,要過幾天才回來。」
說完這話,凝紅便頭也不回的跑走了,董妙文手裡拿著麵碗,啞然失笑了起來,原來這丫頭已經知道江捕頭的行蹤了,難怪剛才掉頭就跑呢。
董妙文繼續坐下吃麵,一邊吃一邊琢磨著,如今看來這事兒不能著急,江捕頭不要京城裡,那她就多等幾日也好。
原來,江捕頭自上次中秋花燈會,有人刻意暗中搗亂之後,官府裡就為清查此事下了死命令,限期要抓到那些匪徒,江捕頭便一直就在四處追查此事兒,所以,就算董妙文派人去衙門,也找不到他的蹤影。
吃完了面,董妙文叫來劉禾兒,把東西全都收走,坐在那裡,拿著本醫書,但一點也看不進去,今天發生的事兒,她一直都在腦子裡揮之不去。
她越琢磨就越覺得,自己還是要在江捕頭回來之後,去暗中調查一下。
董妙文把富貴叫了進來,問他有沒有什麼相熟的人,想掙點零錢使使,富貴想了想,問董妙文想找什麼樣的人,做什麼事兒?
「就是找個機靈點兒的,幫我去打聽下,關於錦仁堂的事情,越詳細越好……。」董妙文自然不能把她的目的給說出來,但具體要做些什麼事,她還是要說清楚的。
富貴聞言,愣了一下,暗想小姐要打聽那錦仁堂幹什麼呀?但他隨即就想起,上次厲娘子抬相公來看病,就是那個錦仁堂的人搗鬼,故意引著來他們的醫館,想是同行是冤家,小姐怕再被錦仁堂暗算,所以才想知道些情況吧?不少字
「小姐,這事你也不用找別人,我就能幫你辦到,我原先在藥棧呆的時候,認識那錦仁堂掌櫃身邊的一個小夥計,他經常和掌櫃一起來藥棧買藥材,所以就熟識了,我直接去找他不更是方便嘛。」富貴拍著胸脯道。
董妙文一聽,馬上笑了起來,她請的這兩個夥計裡,金生屬於穩重老實辦事的,而富貴的腦子比較靈活,這事交給他辦,興許比外人更強些。
董妙文立刻把凝紅叫來,讓她支了些銀子,交給富貴當交際費用,讓他今天提前走,帶著這些銀錢,去請那錦仁堂的小夥計吃飯,好套些消息出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