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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妙文站在籬笆外面,有些發傻了,心想不停的臆想著,萬一劉禾兒被人抓住,說不定會受傷,想到這裡,董妙文開始在籬笆外面走來走去,還時不時的往裡眺望著,希望能看到劉禾兒的身影。
此時,她心裡有些後悔了,不過是一條帕子而已,大不了沒了就沒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籬笆牆那邊的另一側,還是毫無動靜的樣子,董妙文等得有些焦急了,但她也不敢高聲大叫,怕引來人,只能放低聲音,向籬笆裡面輕聲喊了幾聲,但都沒回音,唯一只聽到的,就是風吹樹葉的沙沙響。
時間越久,董妙文就越沉不住氣,如今劉禾兒進到裡面,不知情況如何,董妙文心中不安,本想著等呂三爺父子回來,但一直也等不到,董妙文不想再站在這裡,繼續等下去了,她決定,也進籬笆另一邊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董妙文來到籬笆牆邊,看著劉禾兒剛才鑽過去的那個縫隙,咬了下牙,伸手就去扯大那個籬笆,想把那個縫隙開得更大些,董妙文使勁扯了幾回,覺得自己應該可以穿過去,便小心的低頭,一點點的蹭了過去。
董妙文穿過籬笆牆,來到另一側,她一點不敢停歇,伸手提起裙子角,向劉禾兒消失的方向,快速地悄聲跑進樹林裡。
樹林裡大都種得是楊樹,樹木的間隔很近,現在正值秋天,樹上的葉子很是茂盛,所以林子裡有些暗,但今天陽光充沛,透過樹葉的縫隙,偶爾能透出些光亮,董妙文藉著光亮,在林中尋找劉禾兒的身影。
沒跑多久,等董妙文穿過那片茂密的楊樹林之後,眼前呈現出另外一種景象,她看到了一大片田地,而這整片的田地,是被茂密的楊樹所圍繞著,站在樹林邊,她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綠色海洋,在這綠色的田地之中,偶爾有幾點紅彤彤的花朵,在秋風中搖曳著。
董妙文沒想到,這樹林的中間,居然種著如此大片的花田,想到那在最外面圍著的籬笆牆,還有這高大的樹林,再有圍牆外偶爾會有人嚴密的巡視,董妙文雖然不知道這箇中原因,但她怎麼都覺得這裡面,透著些許古怪。
董妙文站在樹影下,遙遙地見到遠處的花田里,還有一些人身背著袋子,像是在低頭採摘著什麼,因為離著有些遠,她看不太清楚,但她知道,自己偷偷闖進來的事兒,一定不能被別人發現,她要盡快找到劉禾兒。
為了怕不引起遠處那些人的注意,董妙文小心的藏在田地邊的大樹後,利用樹蔭,慢慢的向側面移動,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地查看,是否有劉禾兒的蹤跡。
就這樣,董妙文走了一會兒,卻沒看到劉禾兒的影子,這讓她心裡有些焦急,林子裡沒有找到,董妙文便將眼睛轉移到面前花田,看著田里大約有一米左右的植物,董妙文暗中思忖著,會不會劉禾兒跑到那裡面去了?
她又四處張望了一圈兒,什麼人影都沒有,董妙文便沒有多想,小心地提著裙角,貓著身子往花田這邊輕輕地移動,她把身子藏在這半人高的植物裡面,用手拔著身邊植物的果實和枝葉,一點一點地小心的往前走去,盡量不弄出任何動靜來。
貓著腰走沒一會兒,董妙文就有些支持不下去了,累得蹲下了身子,因為太緊張,她腿上有些酸疼,董妙文用拳頭輕輕的錘著腿,四處張望,心裡暗想著,這劉禾兒,到底是去哪裡撿帕子了?
董妙文這樣皺著眉頭,四處張望著,突然,她的視線凝住在前面的植物的果實上,怎麼看,看麼有些眼熟,這種莫名的熟悉感,讓董妙文有些異樣。
眼前的植物的綠色果實,有頂在的長直的葉莖上,有的彎彎的垂在長長的枝頭上,果實就像顆橢圓形的大珠子一般,透著與眾不同樣子。
這……?綠色的果實??董妙文的眼睛看著面前的果實,腦子裡開始嗡嗡作響了起來,為了證實她的猜想,她看到不遠處,有一株正要開敗的花朵,她忙貓身過去,拉過那朵花一看,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董妙文搖了搖頭,又揉了下眼睛,看著這朵紅鮮鮮的花朵,曾經嬌艷的花瓣,像是血在往下滴一樣,董妙文伸出手,摘下一個綠色的果實,足有小半個手掌大小,她把果實拿在手裡,用指甲劃開果實綠表的外皮,馬上那果實就從裡面滲出白色的果實汁液,淌到了董妙文的手指上。
董妙文把沾著汁液的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嘴邊舔了一下,舌尖傳來一點點微微的苦味,董妙文驚得一下就把那花果扔到了地上,眼睛盯著這圓形的果實。
罌粟!居然讓她發現了這個。
董妙文之前學醫的時候,雖然從來沒有看過真實的罌粟植株,可也從圖片上知道罌粟是什麼樣子的花,為了分辯毒物,她曾親自嘗過罌粟籽的味道,剛剛她嘗過那果實的汁液後,與那罌粟籽的味道完全一樣,她更加確實這就是罌粟。
董妙文馬上意識到危險了,這樣隱秘地種植罌粟,肯定不會是做什麼好事兒,雖然罌粟在醫學上可以起到陣痛的作用,但若是不小心掌握劑量,使人上癮的機率會更高。
而這片地的主人,正是錦仁堂的那個叫苟易知的人。
這時董妙文的腦子裡,把所有的事兒,都串到了一起,她明白了,之前呂三爺家的花田,為什麼苟易知這麼想千方百計的得到,原來是為了把此地所有的花田收過來,全部改造來種罌粟!
一陣秋風吹來,罌粟的果實被吹得微微晃動起來,董妙文打了一個冷戰,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呆的時間越長,會危險越大。
董妙文馬上貓著身子,開始往離近的一處大樹移動,才走了沒幾步,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回過身,從幾株罌粟上揪下了幾個果實,忙塞進了自己隨身的一個錦袋裡,然後,小心的跑進了樹林。
此時,董妙文一心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直接提著裙角,往剛才她鑽進籬笆的那個入口跑去。
才來開那個缺口處,就看到劉禾兒正要往裡面鑽,一見到董妙文,劉禾兒忙叫了起來:「小姐,你怎麼進去了?我剛才找了你好久。」
董妙文見是劉禾兒,心裡鬆了一口氣,忙小心的鑽出了那個籬笆缺口。
「快把那個洞給弄好。」董妙文才出來,就讓劉禾兒快去那個扯開的缺口給掩蓋好。
劉禾兒見她一臉嚴肅,就依言把散開的竹枝又給扯回了原位,在為了不讓人看出來,她還特地找了根籐條,重新把竹枝的關節處綁好,從外面看,若是不仔細,還真看不出來。
董妙文見到籬笆已經綁好,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姐,您的帕子,我給撿回來了……」劉禾兒看到董妙文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便小心地把懷裡的那張帕子拿出來,雙手捧給了董妙文。
原來,董妙文進去之後,與劉禾兒走的方向錯開了,兩人誰也沒有看到對方,所以雖然董妙文找了半天,卻也沒看到劉禾兒,她在裡面耽擱的時候,劉禾兒已經撿了帕子,回到籬笆那邊。
董妙文表情嚴肅地拿回那條絹帕,緊緊的捏在手裡,此時,她緊張的心情,還是未完全平復,回想到剛才在籬笆牆裡看到情形,董妙文此時心裡有些亂,更覺得此事非同小可。
雖然她不知道朝廷裡的人,對罌粟這種毒品有多少人瞭解,單從如此隱秘的種植,這事就不簡單,尤其是,這個地方是屬於京城錦仁堂的苟易知,身為一個大夫,他能有如此大膽?!
正在此時,遠處傳來叫喊聲,董妙文抬起頭,看到遠處呂三爺父子,正往這邊趕來,最前面跑著那個剛才帶路的村童。
「我父子剛才去河灘的另一面了,才知道董小姐過來,我父子就趕過來了。」才到近前,呂三爺忙行了一禮道。
董妙文定了下神,就也回了一禮道:「今日特來叨擾了,我醫館裡的藥材用完了,又等不及你送過來,所以就自己過來取。」
呂三爺知道董妙文的來意,就笑著扛起鋤頭道:「原本已經收了些草藥,在家裡的院子已經曬好了,我現在就給董小姐包好取走」。
呂三爺父子在前面帶領著,董妙文跟著他們回到了自己家的院子。
原本董妙文計劃來西高村,是想和呂三爺商量今後種藥材的事兒,但此時她心裡有事兒,也沒有心思在這裡長呆,雖然呂三爺想請董妙文吃農家飯,但被她婉拒了,又讓劉禾兒把帶來的點心送給呂三爺。
呂三爺見她執意要走,也就不留她了,叫上兒子呂發,把院子裡曬好的草藥,都打成了包,弄了幾大包之後,讓呂發用擔子挑著藥材,把董妙文送到了村口,把藥材都放到了馬車上,董妙文和劉禾兒上了馬車,直接回城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