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那日不過借了你們十五兩銀子,怎麼才幾天的工夫,就變成了八十兩了?」呂發此時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但是一聽這兩人說的話,馬上跳了起來,用手指著矮個子的鼻子說道。
「怎麼,你不知道這借錢是要還利息的麼?我們也要吃飯吧,這張借據是利錢高,所以錢滾錢,利滾利,從你借錢的那天算起,到今天就得還八十兩銀子,你要是想明天還錢,說不定就要漲到一百兩銀子了。」那矮個子一臉不屑的看著臉色變白的呂發,態度很是囂張。
「你們……真是欺人太甚,當初我什麼也不懂,是你們非要拉著我去耍錢玩,等我玩上了癮頭,你們還主動向借我錢,教我如何去翻本,如今借的十五兩銀子,變成了八十兩,你們這也太過份了。」呂發說話時,臉色已經鐵青,頭上了青筋也出來了。
呂發原本以為只需要把借的十幾兩銀子,再加上點利錢還了就成。他萬萬沒想到這才幾天的時間,就可以滾成這樣的大的雪球,這叫他可如何是好。
「現在和我們說這些話,根本沒道理,當初確實是我們帶你去耍錢的,可是你若是不去耍,我們也沒辦法逼你去吧,借錢的時候,你也是畫過押按過手印的,這是不能抵賴的吧。」這二人很得意的說完這些話後,自以為意的狂笑著,把院裡樹上的兩隻烏鴉都嚇走了。
董妙文站邊上看得明白,很明顯是這兩個人開媽設局害呂發,從一開始就找上呂發,先引誘他去賭錢,在他開始賭的時候。就讓呂發先嘗點小甜頭,等贏點小錢之後,讓呂發麻痺大意,以為自己運氣好。
之後再設計,讓呂發把手裡的錢全給都輸掉,在呂發走投無路的時候。再裝得很講義氣似的。把自己的錢借給呂發,讓他回去繼續翻本兒,等寫好了借據,再哄騙他按上手印。再讓呂發去把這所有的錢都賭光,就會帶著人幾天之後,跑來到呂發家來要債。這兩人倒是好算計,這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幾天的時間。就可以撈這麼多銀子。
「你們……你們這是設局成心害人。」呂三爺在邊上聽了半天,才明白這事歸根結底,就是面前這兩個人鬧出來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們拉著兒子去賭錢,他平時孝順聽話的兒子怎麼會學壞?
「呂老頭,你不要說得這麼難聽,什麼害不害人的。你如今說什麼也沒用,我們這裡有你兒子按過手指印的借據。這你們是賴不掉的吧。別和我們廢話,大爺還有事兒,別耽誤我們的時間,趕快拿出錢還上,還則罷了,如若不然……」兩人很奸邪的笑著,這笑容讓呂三爺更加氣惱。這讓董妙文不明白,為什麼奸角總會表現出欠抽的模樣。
「我沒有這麼多錢,你們今天就是要了我這條老命,我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來。」呂三爺此時知道是這麼一大筆錢,他哪裡拿得出來呀。
八十兩現銀對他來說,就像個天文數字,平時自己辛辛苦苦的種花栽草,每年還要送到京城裡去賣,就算是年景好的時候,遇到大主顧,一年滿打滿算也就總共掙不到十兩銀子,還要加上穿衣吃飯等各種開銷,實際最後能存到手裡的銀子,並沒有多少。
如今這兩人來到家裡,就威逼著要討到這筆錢,可如今他真是犯了難,總共家底也不過二十多兩銀子,還是呂發母親出世之後,千叮萬囑讓他以後留著給兒子成家立業,可如今……唉。
呂三爺想到此處,心裡真是悲憤不已,悲得是自己多年的血汗錢就這麼沒了,憤得是這兩人成心陷害自己的兒子,兩種情緒交集在一起,頓時讓呂三爺覺得沒有了活路,有些力不從心,身子開始有些站不住,整個人就慢慢的蹲在地上,兩隻扶在頭上,人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
「拿不出錢?」那操著沙啞嗓音的矮個子,看了看邊上那個同伴,臉上露出了一種得逞的笑容。看著蹲在地上正在發愁的呂三爺,慢慢地拉著音說道:「沒錢,你們不是還有塊灘上的花田麼?」
呂三爺聽到這話,身子一僵,馬上把手從頭頂放了下來,抬起頭看著那個說話的矮個子,眼神裡含著一些說不清的東西。
「灘上的花田?」呂三爺疑問道。
「是呀,你們家不是還在灘上有八畝多的花田麼,拿那個花田用來抵債也可以。」矮個子笑得非常隱晦地看著呂三爺,眼裡放著一種抑制不住的光芒,就像是毒蛇見到了獵物一樣,出擊前緊緊地盯著對方。
呂三爺見他居然會這麼清楚他家的事,馬上想到了什麼,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家灘上有八畝花田?」
「是你告訴他們的?」呂三爺此時眼光帶著厲色看著自己的兒子呂發。
呂發此時也聽得一頭霧水,見呂三爺神情嚴厲的盯著自己的看,馬上搖著頭衝口而出:「我……我什麼也沒告訴過他們。我也不知道他們如何知曉的。」
呂三爺又轉回頭,眼睛仔細盯著那矮個子,滿眼都是懷疑和探究,他家世代做花農,自己家的這幾畝花田,是祖祖輩輩留下來的產業,更不可以輕易丟棄,如果這幾畝花田沒了,他們就像是沒有根的草,風吹到哪裡,就會去哪裡。而且,對呂三爺這樣的本分花農來說,土地是他們賴以生活的根本,比生命還寶貴,沒有了土地,他也就什麼也不是了。
此時呂三爺咬著牙,從嘴裡慢慢的說出一句話:「你們……是西頭莊子裡苟老爺派來的人?」
矮個子聽完楞住了,沒想到這呂老頭一下就猜出了他的來路,為了掩飾自己的慌張,他馬上低頭咳了幾下,等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把臉上所有的表情全都收起,一臉僵硬陰鬱,完全沒有了剛才一臉嬉笑的樣子。
「呂老頭,我們是誰派來的人,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要把銀子還給我們,如果你們拿不出銀子,那就得用那八畝花田來抵債,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你聽到沒有?」矮個子陰冷道
呂三爺見他凶相畢露,已經開始擺出好勇鬥狠的架式,此時呂三爺心裡一切都清楚了,看來今天他家所發生的事情,全是有計劃一步一步來的,最後才逼上門來。
「你們……好歹毒阿,當初那個苟老爺上門,說是想買我家那八畝花田。我就如實說過,那是我們祖宗留下的產業,不能斷送在我這一輩上,現在不會賣,將來也不會賣掉。我當時回掉苟老爺買花田的事。沒想到,你們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兒子的身上,還害他去賭錢,又向你們借高利貸,最後再來用這張借據,威逼我要把祖產賣給你們,你們……」
呂三爺用手指著面前的這兩個人,氣得已經渾身發抖,呂發見狀,馬上跑到呂三爺的身旁,用身體扶著著呂三爺,不讓他倒後,用手在他後背一下一下地幫著順氣,怕他真被面前這兩個人氣壞。
「你和我們說這些沒用,是不是苟老爺想要你家的花田,這根本不重要,你現在還沒有條件和我們討價還價,今天要麼把花田交給我,要麼把你兒子的命交來……,呂老頭,這兩樣東西,你任選一個吧。」矮個子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高聲叫道。
董妙文此時的手,緊緊的抓在牆頭上,表情越加凝重,她在邊上看了這麼久,才知道什麼叫做人善被人欺,純樸的人都得不到護佑,惡人卻任意欺壓百姓,而且還越來越囂張。
「這一切都是你們設的陷阱,然後把我家的花田奪走,把花畝奪走,你讓我們父子今後可怎麼生活,你們真是喪盡了良心,不要逼人太甚了。」呂三爺情神越來越激動,臉上被氣得通紅,站在原地痛斥這二人。
而站在院中的那兩個青衣男子,卻一幅勢在必得的樣子,有恃無恐的看著呂三爺父子倆,擺明了,他們今天就是來逼命的,死活都要得了這八畝田後才會離開,根本不管呂三爺父子的死活,更不要說他們以後的生計,這完全是無賴惡霸的行徑。
圍觀的鄉親也都看到這兩人的醜惡行徑,也都很義憤。但時知這兩人是苟老爺派來的人時,大家都是一臉頹然無奈的神色,只站在邊上敢怒不敢言。
董妙文初來乍到,卻不知道他們嘴裡說得這個苟老爺,到是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本事,能把村民們都唬成這樣,難道這個苟老爺是天王老子不成?
「你們拉我去耍錢,原來是為了搶我家的花田,虧得當初我還以為你們好心借我銀子,沒想到你們是算計好的,你們這是在哄騙我入局。」呂發這才明白,自己當初被這兩人蒙蔽了,錯得有多離譜,認識了心懷叵測的賊人,後又引狼入室,最後還禍及家人,這真是讓他萬分的懊悔。
矮個子瞥見站在一旁的呂發,此時一幅義憤填膺的樣子,矮個子就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笑了起來:「搶?呂發兄弟,你這麼說也就不對了,當初你在這紙上畫押,可不是我們硬逼你的,是你心甘情願的,如今你們還不起銀子,自然就要用田產來抵債,哪裡算是搶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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