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舟賽是端午的重頭戲,接下來為了以示皇恩浩蕩,還有御前表演,雜耍、歌舞、跌技等等供皇帝和臣子行樂,而百姓則是吃粽子,飲雄黃酒,端午這天也是女兒節,像廟會之類的,民間的活動自然不也少。
每年端午龍舟賽奪魁的人,不但會有一定物質的獎勵,還會很風光的受到百姓的夾道歡迎,類似那種馬車遊街的殊榮,今年的殊榮自然歸了燕平侯,好在葉影予並不在乎,讓孔展威吃了癟,反而更讓他高興。
酒宴擺下,亂哄哄的表演活動,讓節日的氣氛更加熱烈,臣子之間推杯換盞,鶯聲燕語,秋水歌悠,真是吹拉彈唱各懷絕技,舞者妖嬈的腰身,靈動飄逸的麗影,讓皇帝也沉溺其中,發福的身體往後靠在龍椅上,眼睛微瞇起來,一幅心動搖曳的樣子。
董妙文遠遠看到,真心唉道,真是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孔淑妃那樣美艷的容貌也擋不住青春少女的吸引,看來皇上的後宮又要充盈了。好在這些都與她無關,作為一個孤身的下堂婦,現在上也沒有父母管著,下也沒有兒女需要撫養,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她現在倒樂得逍遙,一身輕鬆。
唯一讓她有些鬱悶的就是,偶爾會收到旁邊不遠處,孔姨娘充滿著敵意眼光,讓她意識到還是不能放鬆警惕,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吃過孔姨娘的虧了,還沒搞清路數,萬不可掉以輕心。
雄黃性溫,味苦辛。董妙文的酒量並不好,喝過兩杯便有些上頭,暈暈乎乎的,面帶紅霞,不勝酒力的樣子。
「董姐姐,才喝了兩杯。你的臉就紅了。」淑寧郡主笑道。
「看你精神不好。沒有關係吧。」高潔婷比淑寧郡主年長,自然看著董妙文好像不太舒服,尤其離這裡不遠處,燕平侯府的人也在那裡。所以就很體貼董妙文的心情。
面對高潔婷的善解人意,董妙文笑得有些無力道:「可能是昨天睡得不踏實,今天又喝了兩杯酒。有些上頭,現在頭有些暈沉。」
淑寧郡主在邊上一聽,瞪大的眼睛道:「可惜不是在王府裡。董姐姐要是不舒服,還能有個歇息的地方,這可怎麼辦?」
高潔婷看董妙文確實精神不濟,就轉向四周看了一下,這慶祝活動才進行了一半,皇帝和皇后都還興致勃勃,鎮江王府的席位離著不遠。她們這邊要離席過早,便會些顯眼。當高潔婷的眼光掃到燕平侯府的方面時。正巧看到燕平侯那個姓孔的妾室也往這邊張望了一眼,讓她皺了下眉頭,看來董妙文在這裡呆得過久,也並會舒心。
「董姐姐,若不然先坐我府裡的馬車回去休息下,可好?」高潔婷回轉過來輕聲地問她。
「高姐姐說得是,若是頭暈就先回去歇息。」淑寧郡主也同意高潔婷的這個建議。
董妙文一聽也是,自己在這裡,她們也玩不開心,與其這樣,還不息不要委屈自己的好。
「只是……今日受郡主邀請,提前走,還望見諒。」董妙文還是怕掃了她們的興,所以還要有些說辭。
「以後邀約一起的日子多了,改天再請董姐姐去我們王府裡玩。」淑寧郡主笑道。
董妙文笑了笑,想起之前離家之前,準備了一些自己調的香膏,選用了很精巧的繪有山水花鳥的瓷瓶裝好,做為小禮品送給淑寧郡主和高潔婷,又多備了一份,請淑寧郡主轉獻給大長公主一用,以報上次大長公主的厚愛。
淑寧郡主和高潔婷謝過她之後,董妙文起身告辭,高潔婷忙命點翠跟著董妙文一起,到外面和太傅府裡的車伕交代一下,先把她送回家。
旁邊坐著的世子爺葉影予一見董妙文起身要走,也站起身來,客氣的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尹清卓也立起身來,以示禮貌,但面上沒有任何表情,董妙文分別微笑著向兩人點了下頭,就隨著點翠的帶領走了,明松卻對這些不感興趣,只是伸頭望著前面的歌舞表演,生怕看不清楚。
「尹兄,你真是一點也不溫和。」看著尹清卓那張冰山一樣的臉,葉影予打著趣兒。
尹清卓坐下後,拿起杯子慢慢的喝著雄黃酒,一雙狹長的鳳目,眼光深邃毫無波瀾,讓人看不到底。
葉影予看尹清卓這幅樣子,也毫不介意的笑了幾聲,繼續扯起別的話題。
這邊董妙文走後沒多久,燕平侯因皇上賜酒回來得在些晚,回到了自己的坐位。
「恭喜侯爺,此次在龍舟大會上奪了魁,只可惜,若是老夫人看到,肯定病都會好了幾分。」孔姨娘看著自己的男人,能得到如此殊榮,滿眼喜色,自然心滿意足。
燕平侯方翼軒沒有說話,只把頭點了一下,孔姨娘就慇勤的給他倒酒。
方翼軒此時把眼光看向身側,在鎮江王府的席位處,沒有看到那個身影,神情微滯,失望的眼神一閃即逝,不知道她剛才有沒有看到他得勝的樣子,想到這裡,有種莫名的燥意湧上,燕平侯方翼軒甩了下頭,想盡力甩開這種令他不安的感覺。拿起手裡的杯子,把酒一飲而進。
孔姨娘見他喝得太急,關心地軟語道:「侯爺,今日雖然高興,但也要防著酒多傷身。」
燕平侯點了下頭:「嗯,龍舟獲勝,聖上賜了酒宴,手下那些將士一會要去跨馬遊街。」
「聖上真是厚待侯爺,賞賜了如此多的異邦之寶,說明對侯爺甚有依重之意。」孔姨娘看了一眼那堆貢品,見裡還有幾盆外邦的新奇花卉,尤其其中兩盆白花的,更是嬌嫩多姿晶瑩可愛,就想討了來。擺在自己的屋子裡。
「侯爺,妾身過幾日也要得了誥命,不如把那兩盆花送給我可好?算是讓妾身高興一回?」孔姨娘知道太夫人對這些花草之物並不酷愛,所以府裡一般得了鮮亮的盆栽,都會讓她搬走,這回索性她就直接向侯爺要了。
「嗯。」燕平侯說了一聲。算是默認了。孔姨娘見他如此大方,也就陪在一邊說些笑話哄他開心。
董妙文出來,坐上了太傅府的馬車,她略微把窗簾揭開一角。讓風吹進來,董妙文閉著眼睛在車裡歪著養神,一柱香的時間後。她覺得頭暈稍微好些了,氣息也比剛才順暢了,就看向欣賞起窗外的春光。
沒多久。距離自家也不遠了,只是馬車慢慢地停了下來,原來前面到了一處大路,好多人聚集在這裡,因為過端午節的原因,所以有些堵塞。
「董小姐,這裡過不去了。要等一會兒才能走。」太傅府的車伕在外面說道。
董妙文拉開旁邊的錦簾,車外確實過不去了:「怎麼得如此人多?」
「董小姐不知吧。一會龍舟賽獲勝的人會從此處經過,此處是遊街的必經之路。」馬車伕恭敬回話。
董妙文噢了一聲,看來是馬車過不去了,眼看如此多的人,董妙文不想在車裡等了,反正離家也不算遠,自己現在頭也不疼了,何不下來走走也好。
「車伕,讓我下車吧。」董妙文拍了拍車壁道,讓車伕給她擺好踏凳。
「董小姐,我們小姐吩咐要把您送到家裡。」車伕在外面回道。
「不礙的,若是在這裡等,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走,反正我馬上就到家了,一會酒宴散席,你也要回去接高小姐回府。」董妙文執意下車,車伕見她如此說,也就照著她的意思,把踏凳擺好,讓董妙文下了馬車。
馬車伕回去覆命,董妙文轉身看了看街上兩側的人,中間留著一條空道,都在那裡等著看龍舟賽的勇士們,有點像是追星的粉絲兒。
董妙文醉意消了好多,身體無恙,就抬手摸了摸身上的荷包,一個是掛在腰間,是凝紅給她繡得五毒小香包,另一邊掛著是只半舊的,裡面還放著一點散碎的銀兩。就琢磨著今日過節,自己回來的也比較早,在回家之前,想四處轉轉,給張媽她們買些禮物,算是自己過節的一點心意,
街上人多,董妙文順著大街的一側往前走停停,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買回去,逛了不一會兒,董妙文進了間妝奩鋪子,挑了兩把製作精巧的木梳,木梳上面鑲嵌著幾個小小的各色玉石,雖然東西不算貴重,但樣式很新穎,董妙文決定買下來,又挑了一對小小的珍珠耳環,張媽一直疼她,董妙文想把這對耳環送給張媽,也算是一分心意。
董妙文出來往家裡的方面走,路過一家藥鋪的門口,突然閃出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因為走得急,那人不小心撞了董妙文一下,她手裡拿著那包東西掉在了地上。
「這位小姐,對不起,對不起……」那人見自己境到了人,馬上賠罪,撿起地上的東西,交還到董妙文的手裡。
董妙文見那人身上穿著半舊的衣服,但也洗得乾淨,袖肘上還打了補丁,手裡拎著幾包藥,一個勁兒的低頭賠不是。
「沒關係,只是下次小心點兒。」董妙文看他可能是急著抓藥,也許家裡有病人,所以也不會想要為難他,就細語勸道。
「小的家父病重,趕著抓藥,多謝小姐不見怪。」那年輕人一臉淳樸的樣子。
董妙文點了下頭,低頭撣了下手裡的小布包,也不計較就徑直走了。
還沒走幾步,就聽到後頭有人群在喊叫,她轉頭一看,遠遠的路兩側人頭攢動,有人歡呼,有人大叫著。
「快看!龍舟賽獲勝的隊過來了,咱們過去看看。」有人邊走邊說道,都擁了過去。
原來……,董妙文對這個不感興趣,她一個小女子也不想在人群裡擠來擠去,街上現在已經不好走了,她就找了一個街邊角落,站著想等隊伍走過去之後再回家。
遠處,有人圖個高興熱鬧,就放開了鞭炮來,劈里啪啦……,一聲比一聲大。
這時聽到一聲馬高聲的嘶鳴,有人失色道:「不好了,馬驚了,快閃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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