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妙文坐在馬車裡,一路顛簸著,不一會兒車就駛進了城。
她回想這一天的事情,離奇的同時還算收穫頗豐,眼睛一撇,看到大長公主送給她的謝禮,然後用手撫摸著那幾匹色澤華麗的錦緞,這錦緞的料子還真是潤滑細膩,布料搭在手上真是質地輕柔,一看之下,就能斷定價值不菲,而且還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東西,她高興的想著,用這些衣料給張媽和鸚兒拿回去做衣裳,平時都是她們悉心的照顧她,如此也算是自己的回報。
董妙文把布匹擺好,又拉過旁邊裝銀子的小箱子,用手指把蓋一打開,眼前便是一亮,真是銀光閃閃呀,閃在她的眼裡,越看越晶晶亮,她伸出手,先摸摸這錠,又掂掂那錠銀子,不亦樂乎得暗自開心,沒想到今天一這趟不光見了世面,還得了一筆小財,讓她恨不能天天發生這樣的事兒……
車子駛入了城內大街,進了繁華地區,離她家也不遠了,因為路上行人漸多,所以行駛並不算快。
董妙文正在車裡捧著銀子美的時候,忽然,傳來車伕高聲勒馬急叫聲,然後又有一個女子嬌聲「哎呀」的喊叫音,此時馬車突然停下,因為停得突然,讓車身一抖,車內的董妙文身子一歪,腦袋又和車壁親密的接觸了一下,裝銀子的箱子就翻在了一邊,銀錠甩在車裡都是。
董妙文痛得吸了口氣,然後用手揉著頭,這時就聽到車外傳來幾個路人的叫聲,似乎是出了什麼事,都圍到了近前,董妙文此時忘記了頭上的疼痛,坐起身,用手揭了前車簾往外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見是外面馬車的側前,站著幾個路人,正在圍著看倒在地上的一個青衣女子,董妙文暗叫不好,馬上意識到是她們坐的車把人撞到了,就忙掀開車簾,閃身到了車外面。
車伕已經下了車,正要上前看看,回頭見董妙文已出到車外,忙把車上的腳凳拿了出來,放在地上擺好,讓她下了馬車。
「剛才走得好好的,這女子從路側突然往中間跑過來,幸好我及時拉住馬車,要不然就真撞到人了。」車伕一臉鬱悶的樣子。
「先看看人受沒受傷吧。」董妙文知道這是個意外,所以也不能責怪車伕,再說這也是大長公主的家僕,自己還沒有發落的權力。
董妙文就走到馬車的一側,眼看到一個青衣年青女子正倒在地上,身子在地上半臥,此時正想用兩隻手撐在地上,雙臂使勁地試圖從地上爬起來,但發出了一聲痛叫,身子又倒回了地上。
董妙文來到女子的身前,想察看她的傷情,乍一看,見青衣女子的神色像是被剛才的情形嚇到,瓜子臉上一幅驚悸的樣子,面上蒼白無血,兩條柳眉緊皺,一雙丹鳳眼裡現出痛楚之色,微白的櫻唇咬著下唇,牙關緊咬著。
「這位姑娘,摔到哪裡了?哪裡痛?」董妙文看她身上沒有任何外傷,這姑娘雖然不是被撞倒的,但也是受了驚嚇。
「沒事兒,是我不好,急著趕路,沒看到馬車過來。」青衣女子衝著董妙文笑了笑,還試圖想起身。
「可是哪裡傷到了,很疼麼?」董妙文看她又想站起來,但還是力不從心。
「腳腕可能剛才扭到了一下,不礙的,我還有急事兒要辦。」青衣女子現出了一絲著急的神情。
董妙文在她又要起身時,就忙用手挽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攙了起來。
那女一隻腳顛著,把重身放在另一隻腳上,用手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沖董妙文笑了笑。
董妙文這才發現,這個標緻的女子是孕婦,肚子微微的隆起,像是有5個月左右的身孕,身上還有一個小包袱,一身裝束頭上的飾物非常簡單。
「這位夫人是有了身孕,還是先到醫館看看情況吧。」董妙文馬上改口,但還是不放心,她知道孕婦最怕摔打,若真是出了事,又因是她坐的車造成,會良心不安的。
「真的沒事,只是我不小心嚇到,倒在地上而已,我真的還有急事,先走了。」青衣女子拎了小包袱,面有急色,就要拔開人群往外走。
「那這位夫人去哪裡,我送你過去可好。」董妙文急著說道。
「不用了,前面就是了。」青衣女子臉色蒼白地沖董妙文笑了笑,然後就自顧自地跛著一隻腳往路對面走去。
董妙文站在那裡,有些不放心地看著遠去的青衣女子。
「這小娘子,我看摔得夠嗆,臉都白了。」邊上圍觀的人念叨。
「一個小女子還懷著身子,又著急著走,不顧腳傷,不知道是幹嘛的?」另一個圍觀的小聲議論。
董妙文見青衣女子走遠,就要上車。
這時,一個圍觀的人叫了一聲:「看,她原來是去醉仙酒樓找人的。」
董妙文一聽這話,就回身往路對面看去,路對面有一個大大的三層酒樓,裝潢十足的宏大,酒樓的匾額上寫著「醉仙樓」三個大字,一看這酒樓的氣派,就知道是個消費高端的地方,
只見那青衣女子站在酒樓外,沒有進去,卻一直探頭往裡面瞅,這裡裡面走出兩個人來,頭前一個紫袍錦衣的高大男子,身後有一個隨從跟著,正從酒樓裡出來。
那青衣女子一見這個紫袍男子,就叫了一聲,然後撲了過去,卻被紫袍男子的隨從攔了下來,青衣女子又幾聲呼叫,那楞了一下,才看清青衣女子的樣貌,然後叫隨從放開女子。
青衣女子抹著淚,和上前的男子說了幾句,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董妙文馬路另一側看到,急忙叫馬車等下,自己就急著過去看個究竟,生怕出個什麼狀況。
待董妙文走到醉仙樓門口,紫袍男子已經把青衣女子抱在懷裡,不斷的叫到:「翠娘,翠娘,你怎麼了,快醒醒。」
「她還懷著身子,剛才又摔倒了,快叫我看看。」董妙文走到前面,就要查看那青衣女子的情況。
「慢著,不許靠近。」剛才攔人的隨從,見有人上前,就上前攔阻。
但當隨從看到董妙文的臉時,當時就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神一樣,結著舌,吐出了一個字:「夫……夫夫……」。
說出了這一個字之後,隨從就回頭看了看紫袍男子的臉,然後,又回頭用奇異的眼神盯著董妙文。
「看什麼看,夫什麼夫?不要攔著我,現在救人要緊,若再不醫治的話,會一屍兩命的。」董妙文柳眉一挑,眼睛一瞪,看著那個面帶驚異的隨從,擺出一幅氣勢凶凶的樣子。
紫袍男子本來一直在呼喚著懷中的女子,此時抬眼看到了董妙文,一見之下後,也是沒有料到的樣子驚異,然後眼中閃出些不煩煩的樣子,但聽完董妙文的話,就唇角抿緊劍眉微皺,一雙眼睛有些難以捉摸的疑慮,緊緊地看著被攔住的董妙文,紫袍男子遲疑了少許,才從嘴裡吐出幾個字:「讓她過來,先把人救醒再說。」
「是,主子。」隨從男子聽完紫袍男子的命令,很恭敬的側身讓開,讓董妙文過去。
董妙文雖然知道身份尊貴的人講究多,但她也覺得現在的氣氛顯得有些怪異,只是現在危急的時候,也沒未往深裡想,眼前救人才是當務之急的事。
董妙文神色肅穆的大步走到近前,眼睛哪裡也沒看,心無旁騖地用心察看那名叫翠娘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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