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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九五章 福臨被廢 文 / 葉庭芳

    「世子太過勞頓了,讓我來罷。」碩塞原該今日到的,因遲了一步,竟險些立不了功。他自然不能容得旁人搶先,便說了些便宜話想過去。他一來便牽扯了更多人,如鄂碩白裡還有蘇赫那些,皆是不能逃的了。

    喇瑪思和占土謝圖都去迎接他,這會兒一起過來,見著福臨倒有些羞愧。他們一直在騙著福臨,偏是到現在才教他明白他輸在哪裡。

    福臨原也不是全無感應的,只是一時僥倖且大意了。後悔莫及也無用處,朝著碩塞冷笑,洩些怒氣罷了:「五哥不是說眼睛不好麼,我原以為是要失明了呢。怎得這會兒就好了。」

    得了皇太極密旨的碩塞不以為忤,偏笑道:「你到這時還冥頑不靈有何意思,我們一再饒著你,是你自己作死。我帶來了皇阿瑪旨意,你若還有一分孝心就跪下聽罷。」

    那便是最壞的結果。福臨因著幻想不由自主的瞇住眼睛,想起皇太極在臨行前教誨過的,他終是選錯了行路。

    皇太極在旨意裡只是先革了爵位由專人照看,罪名要等到大婚後再議處。福臨知道並不是疼惜他放過他,只是害怕會打擾到索倫圖的婚事擾了喜氣。

    他現在再想改口都是無用的,因為剛才為了討好博禮,他將做了暗格的寶箱樣子說得很清楚。按樣子找到便是可以定罪。而且到了這會兒他也才知道,原來一切都已經在索倫圖的掌控之中。他們早就發現了暗格的事,只是不想鬧大才這樣忍著。如果他真的不行動,也許他們真的會放過他。雖然這只是有可能,已是足以讓福臨痛心的事了。

    碩塞的態度尤其是可惡的,因著他也曾和福臨共同謀劃過,而現在卻是這樣平安的。福臨難免會覺得心裡有根刺,但是他不想再和碩塞拉上什麼關係,碩塞能夠作為查拿他的人出現就說明皇太極已經收買了他和他的人。便是這會兒說他是同黨,只會讓皇太極更討厭。對於福臨的自尊也是一種極大的損傷。

    碩塞想想過去的事也是有些心虛的。不過見著福臨這樣淡定倒有些佩服他的度量,因笑道:「九弟,你若是乖覺些,一切還有轉機。」

    已是不成的了。福臨知道皇太極動了殺意不能饒的。不知死法如何,若是太失了臉面他倒願意現在便結束,只是擔心不知莊嬪能不能活。若是莊嬪受了連累也要同死,那他便是不孝子了。

    他又不敢提。怕提醒了碩塞又有禍事。便只是緘口不言罷。碩塞瞧著也不想鬧得太大,便教人先帶他下去看管起來。

    博禮卻是極受了驚嚇,因著這樣便被查拿了,也就表示著她和諾敏也都有可能被殺。她想著倒有一件極要緊的事情忘了問福臨,便忙著說:「福臨,保全信的事是怎麼了?」

    為何保全信會變成家書,這也是福臨想知道的。

    這會兒碩塞偏插了話道:「是太子和鄭親王偷換的,你們到這會兒就別再幻想了。一切都是皇阿瑪的恩典,且先回去罷。到底還有著顏面,若是再不依著,我們也不好照拂了。」

    只怕罪名在人前公開,那樣便是必死的。博禮想起了最愛的孫女諾敏。忙著哀求的拿眼神點福臨:「本宮原是不知這事的,不過是為著一點閒事才跟他說話。」她想著自己能活下來便能保護諾敏,也能為福臨求求情。

    福臨本也不想害她,他也知道博禮是海蘭珠生母,保住性命應當是不難的,何苦再牽扯,只是聽她這樣說到底有些傷心,便也是閉口不言罷。

    碩塞知道在這兒倒不好審問,便是先拿著他們回草原。

    由於事件比想像得更早結束,倒是多了時間好好安排篝火晚會。

    福臨自然是不能參加了,被捆綁了放在濟爾哈朗的帳子裡,濟爾哈朗親自照看他。福臨做不了別的事,只是吃和睡而已,便是睡也睡不安穩。

    他確是極後悔了,到了現在才發現身邊的人都已經背叛了他。而他在離宮之前的寫下的懺罪書,若是能順利的交到皇太極手裡,想來這會兒也不至於是這樣罷。

    他倚著氈帳睡著了,因著可憐的期盼竟得了一個夢。在夢裡他做著他該當去做的事。

    皇太極擱筆,教隨身太監遞了上來。福臨的這封信很特別:「懺罪書」。

    皇太極飛快的斜了一眼,福臨居然招了,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忙認真的看了下去。福臨的自述寫得很詳盡,便是憑著它查拿入罪也是使得的。皇太極很窩火,但也明白他這樣來便是已想通要承擔一切了,而且這一回再也沒有了退路,這份勇氣也是孝心。如今倒要聽他說些什麼,便是等看完了,默默的先放去一邊。

    他不說話,福臨便也不敢先說,偏是這樣耗著,他便是撐不住了。怯怯的說:「皇阿瑪,兒子的心得不知皇阿瑪有什麼指教。」

    皇太極閒閒的望了一眼:「寫得還算有誠意。」

    福臨想他必是有怒氣了,忙著膝行了過去:「兒子不孝,驚怒了皇阿瑪。」

    皇太極看他跪到眼前來,抬手便要打。福臨不敢躲又害怕,立刻閉上了眼睛。皇太極突然沒來由的想起了他的小時候,福臨那時的眼神和現在一樣無助,而且有著可憐的期待。便是明知道不可能卻不捨得放棄。皇太極看著他的臉,倒是打不下去了,但心裡著實生氣,咳了起來。

    福臨忙著睜眼,看看桌上的茶碗,卻是飛快的繞到了皇太極身後替他抹背。又說:「您要責罰,兒子自己動手也行,您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皇阿瑪,兒子不想再傷害任何人。」

    他說得倒是真話,而且皇太極看他不是急著捧茶而是抹背,便知道他著實是用了心的,可見這一回是真的悔改了。

    佛經倒是真的有用處,這麼快便使得福臨放下了名利。但皇太極知道並不止是佛經的功勞,便又問道:「你可是想過了後果,你不怕死嗎。」

    「兒子知道。」謀算太子之位,便是任何人入了罪也難以活命。福臨當然也很害怕,但是他卻不後悔:「兒子做錯了許多事,傷害了皇阿瑪,額娘還有太子,兒子這回真的想要悔改,請皇阿瑪成全。兒子不孝,讓皇阿瑪擔心了,皇阿瑪一定要保重身體。」

    皇太極這些天總在為這件事情煩心,夜不成眠,極是辛苦。福臨這樣做倒是幫他一個很大的忙。皇太極疲倦的摸了摸頭,情緒漸漸的回復,便是教他停止抹背:「可以了,讓皇阿瑪休息一下。」

    福臨知道對他刺激很大,便忙著退開了,又不敢離得太遠。為著擔心,又急著哭了。

    皇太極見他這麼小心,倒是和碩塞一樣洗心革面,卻是比碩塞更加不容易,心裡難過,竟也沾濕了睫羽。

    若說這些年來對待福臨一直很公平,那倒是騙人的。他確是偏心得很,想著便不禁抬手抹了抹福臨的眼睛:「唉,這些年來你也著實不容易,皇阿瑪多有不公正的時候,福臨,你辛苦了。」

    聽到這樣溫暖的話,福臨忍耐不住的投入了他的懷抱。

    寫下懺罪書他便知道會失去一切,包括愛情和親情,卻是沒有想過不止海蘭珠,連皇太極也是念著舊情的,他很感動,覺得自己的決定沒有錯。

    若是果真那樣,便也沒有現在的事故了。福臨含著微笑從夢中醒來,卻是失望的傷著了心。若是那封信沒有被潑濕,或者他有勇氣再寫一份,怕也能從眼前的噩運中逃脫罷。只是無用了。皇太極並沒有見著他的信,又怎麼能相信他曾經有過一絲慈念呢。

    旨意裡廢了他的爵位,這應當是不夠的。怕是回京後還有更重的懲罰。若是要死,盼著不要太痛苦,倘若求死不得慢慢折磨,那便是更慘了。福臨身體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只是被捆綁著更加難受罷了。

    這會兒已是夜裡了,福臨聽著外面傳來呼喚的喜樂聲,有許多人已是圍著篝火翩然起舞,祝福索倫圖和孟古青。福臨倒想看一看他們現在的樣子。他便是得不到她,也想看看她穿上嫁衣的幸福模樣。因他知道,孟古青和索倫圖離開之前會依著草原的規矩穿一回喜服,教草原上的人瞧著高興,他真的很想看一看。

    若是之前只是別有用心,想要破壞她和索倫圖。但現在他只想成全自己的心願。福臨很是辛苦的回頭求濟爾哈朗:「叔王能不能打開帳子教我看一看。」

    如此癡情,濟爾哈朗倒也憐憫,扶他起來,掀開了帳簾。

    雖是有些遠,福臨仍是瞧著了孟古青。孟古青一身大紅披掛,戴著高高的圓帽,佩著許多叮叮噹噹垂簾般的環飾,愉悅的在唱歌。她的身上似有著光暈,便是在無數人裡面,也是極耀眼的。一般喜氣的索倫圖緊緊的偎依著她,臉上充滿了幸福的笑容。他們終是在一起了。福臨想,便是這樣也是極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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