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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三二章 作死 文 / 葉庭芳

    由於情況危急,被謹妃叫去人只好用保守法子先拖住玉貴人性命,權等後來人再想辦法。不久之後,太醫院高手全部彙集於衍慶宮偏院。集體為玉貴人診視結果卻並不好。

    皇太極要是母子皆安,但是玉貴人吃下點心時間已是很久,所以不能兩全。

    太醫院為矚目者便是徐文魁和江行舟二人。江行舟一心救人,而徐文魁卻是依著福臨意思,非要奪了他們性命不可。這樣,斟酌方子便又多費了工夫。

    除了他們,其他人也是拿不準到底該如何是好。

    因之前皇太極聽謹妃說過,先是使人嘗過點心才教玉貴人進食,卻是品嚐人無事,這便是說明有人收買了衍慶宮奴才,只要把品嚐人拿來拷問,大約便能知道是誰做。但皇太極到了這地步,竟是捨不得動手。

    太醫們見著這樣,自然也明白跟海蘭珠有著緊密關聯。現下皇太極吩咐急救顯然是有著賭氣因由,將來後悔了,少不得拿他們出氣。莫說難救,便是救下了,怕日後也是礙了皇太極和宸妃眼,到那時,救他們豈不遭殃。

    眾人便都來央求徐文魁與江行舟想法子。

    偏這兩個師兄弟又不齊心,這便難了。

    論心機,江行舟不及徐文魁。但他一心想著索倫圖和孟古青,心裡清楚若玉貴人一屍兩命,怕是又要傷害到他們,自然急著救人。但他同時明白,玉貴人中毒已不少時候,縱然要救,也只能保得了大人。

    若把玉貴人和龍胎相比,自然孩子重要得多。偏是去子留母,這樣結果皇太極大約也是極難滿意。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都會得罪主子。誰來開方子,誰便是自找麻煩。

    徐文魁裝糊塗,教眾人來議,眾人便多多搪塞,空耗時間。江行舟見他們自顧自己,這樣空耗下去肯定沒有效益。縱使不管醫德,也該留個人口,將來好作憑證。也算是幫了孟古青與索倫圖。他便不理旁人。自己做主開方。

    徐文魁看著很不高興,又不好當眾阻攔,便只冷笑道:「師弟高才。你可是想好了。」

    他當然很清楚目前狀況。江行舟若開方必是去子留母。這樣殺害皇嗣罪名也是死罪一條。江行舟身為右院判,若行事,太醫院未必能得平安。

    徐文魁說著,便又去瞧眾人。眾人目有怒光,皆是領會了這點意思。

    江行舟面色不變。冷靜回道:「只是我一人所為,不敢勞動院使大人垂詢,將來若有變故,我自己承當便是,與旁人無礙。」

    徐文魁聽他稱呼已變,臉色越發難看了。

    這會兒卻有召喚。皇太極已經等得不耐煩要問結果。

    江行舟便把方子呈了上去。皇太極看過之後卻掃了一眼徐文魁,又道:「文魁再開個穩妥點方子吧。」

    徐文魁一呆。皇太極分明要讓他來當這個罪人。既是這樣,之前逃避責任袖手旁觀之事。皇太極豈會不知。至於皇太極心思,已是相當明白了,他要護著索倫圖,也要留下活口,搶回身為皇帝尊嚴。

    徐文魁驚得渾身發顫。無奈之下便只好說出,只能保得了大人。

    皇太極臉色陰冷。卻不發話。

    徐文魁看他這樣,知道必然是自己承擔了。終不過去子留母。照著江行舟方子抄了一遍,調換了藥材順序,又為了說得過去,將其中一兩味藥材換了藥性極似不沖克。便是這樣,寫下字來時候,也覺得手腕沉重得抬不起來了。

    戰戰兢兢呈了上去。皇太極冷冷斜他一眼,便教以此法解救。

    這樣作耗,已是耽誤了許久。幸而前邊搶救人尚有良心,所以正苦保著,玉貴人還能經受。如今定得是去子留母,方案一變,便也能放開手腳去做。

    又耗了兩三個時辰,她終是從鬼門關被救了回來。卻是昏迷著。

    後面情形不好說。

    皇太極也知道這樣結果很是不易了,但到底不能滿意。於是剛才施救人全成了出氣筒。

    各人打二十板子,至於徐文魁,卻是因「保護皇裔不力」之罪摘了院使之位,聽候處置。徐文魁心一下子涼透了,但又想皇太極並沒有要他命,這便是留有一線生機,他不敢流露半點怨懟,便只默默承受罷了。

    但是,同樣是為主子做事。先前自己找死江行舟卻只是隨眾人領了板子而已。徐文魁知道這是因為索倫圖緣故,不由嫉妒瞪了一眼。

    江行舟目不斜視,自己隨侍衛下去領責。

    折騰了這麼久,皇太極看看天色,也覺心灰意懶。他望著被拖下去眾人驚惶眼神,心想這一切到底為著什麼。

    他亦是十分勞累,又覺得心傷生氣。低頭咳了兩聲,居然咳了血出來。

    徐文魁剛被摘了頂戴,見狀馬上又不顧一切向回撲跪:「皇上!」

    情況突變,預備執刑侍衛便都鬆了手。

    皇太極自己知道是急怒攻心,血不歸經。偏是著急,一時說不出話來。江行舟看著怕他是中風,也是立刻轉了步子向他走去。

    徐文魁偏是搶了第一個,不許他近身,其他太醫也是一擁而上,想要將功折罪。皇太極被他們圍著,心裡著實厭惡,悶悶哼了一聲:「嗯?」

    旁人都嚇住了,徐文魁偏是賴著求他准許視疾。剛一搭脈,便露出欣喜之色。

    不是大事,只是血不歸經。

    眾人大喜。但急救仍要繼續。面對皇上龍體,他們自然比對玉貴人殷切百倍。

    江行舟實擠不進去,見無人來拖他行刑,便也安靜跪角落,等候發落。

    等到皇太極大安,天也亮了。眾人紛紛摸帕抹汗,做出很是出過力氣樣子。偏又誠惶誠恐表示忠心。皇太極看了加噁心,眸光一轉,瞧見了始終安靜江行舟。

    他有了主意,便揮手教侍衛把旁人拽了下去,卻暗示江行舟排後。

    江行舟終沒有被拖走,冷靜走到皇太極面前跪下。

    「方纔事尤其不要告訴小八。朕不放心就是他。」皇太極抬手按了按他肩:「你著實是個人材,唉。」

    可惜是孟古青人,便不好教他徐文魁之上。否則海蘭珠會有意見。皇太極雖只這樣說,江行舟也已明白他意思。徐文魁雖然剛被摘了頂戴,剛才功勞又將使他升回來。江行舟不能計較,也不能嫉妒,這是必然。他知道皇太極意是昨夜之事對任何人都要保密。雖然這些不必叮囑也是熟知。皇太極單單又說一遍,可見拿他當成了自己人。江行舟心裡感激,便也斗膽說道:「皇上,微臣剛才見您手指微顫,宜當留心。若再有這般情形,怕是要中風啊。」

    皇太極一怔,眉尖微動,仔細看了看面前年青人:「你很忠心,很好,日後朕脈案你多加留心。」

    這便也是有著牽制徐文魁用意了。江行舟本沒有爭寵之心,但見著這樣,便也沉默應了一聲是。

    皇太極又想了一想:「你可有弟子?」

    江行舟懂得他意思:「有,只是年輕不得大用。」

    皇太極覺得惋惜。因思量海蘭珠目前處境,又有些憂心忡忡。便自言自語道:「日後宮中每位主位所用飲食,一律經太醫院分辨。」

    「是。」這是為了保護海蘭珠,卻為著不使她難堪而惠及旁人。江行舟頓時察覺到皇太極情深似海。忍不住感歎海蘭珠福氣。但願她不要誤會了才好。

    皇太極看到江行舟目光有變,知道他亦猜到了,卻不怪罪,而是宛如長輩般教導道:「你這般年輕,於情卻又懂得多少。她便是怨恨朕,難道朕便不護著她?此中因由不許你同旁人說,可知道了。」

    江行舟分明感受到這句子所含心傷,只有一定程度信任,皇太極才能待他這樣。聞言雙眼漸濕,低頭拜道:「臣定不負皇上所囑。」

    皇太極見著他哭,卻是想起了索倫圖,不禁開口笑道:「若我早些遇見她,大約小八現已成婚,有自己孩子了。」

    如果是那樣,皇太極便已安心做太上皇便罷,又何苦這般勞累。

    他總要等到索倫圖有足夠能力治理國家,才得安心。

    為著保護他們,他無論多麼辛苦也要強撐。

    江行舟不敢說剛才那一瞬確也是想起了自己身世,便又順著話意道:「皇上一片真情,太子和宸妃娘娘皆是明白。請皇上切勿憂心,珍惜龍體才是。」

    皇太極聽這話很得了安慰。便動了抬舉心思,笑著問起江行舟履歷。江行舟如實作答,隱約聽出皇太極想要抬旗。便忙謝了恩。

    皇太極便決定把他編入漢軍旗,餘下之事交給相關人去辦就是了。

    諸事皆了,江行舟辭去。皇太極微瞇了一會兒,便到了時辰上朝。略收拾過了從衍慶宮出來,向乾清門方向行去,卻見著有人悄悄前來探消息。

    卻是個生臉。

    皇太極猜到大約是博禮丫頭,便自己忍下,裝作沒有看見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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