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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八章 落入賊窩 文 / 葉庭芳

    福臨腦子亂糟糟的。聽到「謀逆」慌得身子一震,連忙喊冤:「兒子不敢!」

    這麼一嚷,皇太極那邊倒是安靜了。

    福臨品味了一會兒,方才覺出皇太極不過是故意的,考驗他定力如何。他後悔極了,卻不好補救。只得先忍耐著,等皇太極的反應。

    他頓時覺得被孟古青陰了,不然絕不會這麼傻跑來撞槍口的!

    皇太極自會惱他看**,但比起**,福臨的反應才是更讓人憎恨的。因著他貪圖著賞賜,卻又狡猾的拿李保來投石問路。皇太極明確的看到,眼前的福臨已是越來越像另一個人——碩塞,但他應對的本事,卻還遠遠不及。

    沉思了半晌也不見他認錯,若是碩塞早就乖巧地粘上來討好。而福臨,還得經過調教才行。福臨雖有貪念,但終是為著解決難題。皇太極便存了一分寬仁,對他道:「你確是『不敢』?剛才又如何說起要賞了?」

    福臨哪敢承認是拿李保做擋箭牌,只是叩首道:「兒子不敢,剛才閒聊時說起,原本是要向皇阿瑪稟報的。誰知突然肚子疼,竟遲住了。不想那李保竟同皇阿瑪說了,兒子無心隱瞞,請皇阿瑪恕罪。」

    倒說得是李保搶他的功了!皇太極這回真的氣到了,冷笑:「你倒信得過他,這麼迫不及待的把底細全都交出去了!朕是這般傻,需要你來提點?」

    福臨一嚇,心想這又是一樁大錯了。皇太極不讓透露,他也可以保證沒有說出胡世誠是為官身,可是李保不是傻子,發現不是僅僅想要逃命而是對抗山賊,甚至蕩平大狼山便足以猜到他們是官家。甚至比官家還要顯貴。若李保是反賊,他就等於帶來殺身之禍,出賣了皇太極,這是死罪!

    他竟為了搶功做出這麼蠢的事情來,這該怎麼辦?

    皇太極看他呆傻的樣子,氣得隨手抄起茶杯便擲了出去。正好擲在他的頭上。

    殘茶潑了出來,尚有幾分熱,福臨哀號著抬手捂眼睛,忙叩請息怒就向外爬。

    皇太極還沒有准他走,見著這樣更是失望透了。罵了聲「滾」便身子一軟靠在座位上。

    福臨反停了下來,等候了一會兒便不管自己的傷,忙著向皇太極爬去。摸周圍可有救心丹藥瓶。

    皇太極抬手打了一巴掌,見沒有躲便問:「你幹什麼。」

    福臨抹抹眼睛哭了起來:「皇阿瑪賞兒子單獨奏對是賞兒子臉面,兒子不孝。求皇阿瑪不要生氣,是兒子思慮不周,兒子該死。兒子只想著不能讓皇阿瑪龍體有損。才給李保出了主意,想一舉拿下賊人確保平安。是兒子貪圖了。可我發誓沒有洩露身份,皇阿瑪求您相信我。兒子做得不對,請皇阿瑪儘管責罰,打死無怨,可是藥在哪裡。求皇阿瑪告訴我。」

    語無倫次,皇太極哭笑不得。

    福臨便自己去摸,摸到扶手後面有一瓶救心丹。喜得雙手捧到他面前。

    皇太極見他著急的是救心丹而不是金創藥,頓時有所動容。

    福臨快要急死了,以為皇太極出了什麼事,忙說:「皇阿瑪,您無礙吧?」

    「孽障。」皇太極抬手又扇了一下。卻是比剛才輕多了。隨後拿過絹巾教他自己捂好傷口,又道:「回去自己上點藥。滾吧!」

    福臨惶恐地彎下腰去:「求皇阿瑪賜杖。嗚嗚嗚。」

    明明害怕,卻是那麼認真的堅持。皇太極看著心裡也有點難受。沒說什麼,抬手又拿了一塊帕子幫他擦血。

    福臨很溫馴的接受了,平靜下來感到皇太極已放過了他便出去了。

    才下了車,他便感到身上一寒。抬頭看,孟古青就在另一邊的車上瞧他。他還未有表示,她的眉目和表情便已分明告訴了福臨她正等著這一切。

    福臨頓時感到強烈的沮喪和怨恨,抬眸瞪去。

    孟古青只是一笑便放下了簾子。

    夜更沉靜了,但今夜卻是注定無法安眠的。孟古青守在車上,聽外面搬動糧食的聲音,一袋袋的都鬆散開來,把米研壓得更細才往裡面倒蒙汗藥。動手的自然是雜役們,包括蘇拉,嬤嬤和一些宮女,孟古青望了望便讓開了位置,讓那木其等人觀看。

    那木其心疼又緊張,回頭道:「主子,這些糧食白白的糟蹋了呢。到了災區,沒有糧食可怎麼好呢。原該聽圖雅姐姐的話。」

    破釜沉舟便在眼前了,只有捨得冒險才能闖過去。孟古青微微的斜了一眼,便止住了她的聲音。

    經過這一夜,到了四更的時候,所有材料備齊,眾人亦遵皇太極旨意和李保等人套好了話,確保無虞後,烏泰又叫人傳話給暗衛做好準備,因此便教眾人歇了半日。午後飛起了一點細沙般的小雨,溫度陡降正宜前行,馬車走得輕便,才一柱香時候便已行了二十餘里。

    暗衛的哨聲又響,前邊五里便是大狼山,大山頭連著小山頭,連綿數十里,險關難渡。但因之前烏泰已派人接應暗衛,所以眾人心中也不是全然沒有把握。

    馬車繼續向前走,卻是轉入比之前更為狹窄的羊腸小道,離目的地還有一二里路時,李保捻了一片樹葉放在嘴裡吹了起來。

    他的哨聲跟暗衛的自然很不相同,是大狼山特有的聯絡訊號,不一會兒便有哨聲回應。

    這時馬車正在夾道腹地,突然兩旁便湧出一幫精瘦飢餓的漢子,全部赤著上身,手持鋼刀向他們跑來。

    一個個都是餓鬼,李保哈哈一笑:「兄弟們,別著急,是我。」

    跑在最前邊的正是李保的鄰居二狗子,此人濃眉大眼,卻透著一股傻氣,呆呆地衝到他眼前喝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李保看著他們把鋼刀架上馬伕們的脖子,方才又笑道:「你瞧著是什麼便是什麼。我可為兄弟們騙來了不少好東西。」

    二狗子扛著大刀跑去摸摸矯健的駿馬。還有一車的糧食,立刻便要瘋了。

    他身後的兄弟們更是不受控制地衝了過去,狂叫起來:「糧食,是糧食!」

    「快卸車,上山!」二狗子激動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抱住了李保,嗔罵道:「你這小子好大的本事,哪裡騙來的?」

    李保看到嘍囉拿刀朝著馬伕等人頭上砍去,似要滅口,忙叫道:「快住手!」

    二狗子不明白地轉頭。

    李保罵道:「你傻呀?還沒問過大當家就自己動手!」

    二狗子想想也是。忙叫兄弟停住,將一干人等帶上山去。由於這些人都不過是山賊,非常粗魯。看到孟古青及圖雅等是女孩之後,異常的興奮起來。二狗子喝罵了幾句,一瞧孟古青竟是蒙古姑娘,樂道:「三當家的婆娘就是蒙古人,一直想要個女兒呢。你們這些小子客氣些!別弄疼了她!」

    孟古青頓時心裡存了主意。只說:「我跟你們走,請擔待些,不要嚇壞了他們。」

    那些山賊便不來碰她,對皇太極等人也較為客氣。等到了山上。孟古青看見岡上的哨兵整齊威武,看來山寨中必有人懂得操練。她咬了咬唇,向著另一邊的索倫圖望去。

    索倫圖跟在皇太極身後。有幾分興奮和緊張,時不時的偷看她盼她平安。而福臨在更後面,瞪她一眼。卻也有幾分不捨。

    孟古青原是笑著的,待眸光從索倫圖身上轉開,投入到福臨身上時便微微一凝。這細小的變化福臨亦覺察出來,登時便有一些傷感。因著額上有傷,他一皺眉便痛得不行。步子一慢,在他後面的博果爾和巴爾堪等人就都撞了上來。吃痛的叫喊。

    「幹什麼!」二狗子手裡壓著刀,異常威武的賣弄。

    堂上,大當家已升了帳,坐在當中,是個三十多歲的魁梧漢子,眉目清朗,英氣不丹。左右兩邊也是年紀差不多的男子,一胖一瘦,看來是二當家和三當家。

    三當家身邊還坐著一人,目射精光似是軍師一般的人物。

    餘下站在兩邊的,便是侍衛般的山賊們。

    孟古青記起二狗子的話,留意起三當家來。三當家是這三人中最有親和力的,容貌雖不出挑,卻有著雅致之氣。他手上執著一把折扇,腰墜玉環,眸光先是停留在孟古青的身上,未有多久,見到皇太極來了,竟是主動起身,並向大當家投望。

    有嘍囉要押皇太極等人下跪,皇太極微微一笑,還未說話,大當家便覺得過意不去,忙伸手止住了,回道:「這人的年紀倒比我那過世的阿爹還要大了,免他跪吧,拿個座兒來。其餘的都是小孩子,也不要難為他們。」

    孟古青心想,憑著這句話將來這位大當家或可保住性命。因此,欣賞地望了望他和三當家。

    大當家請皇太極坐下說話,卻不表示不會搶奪他的財物,當下最要緊的便是糧食,為安撫人心,他早已教人拆了包查看,又因米糧特特研細了,略有些懷疑。

    李保一家也到了堂上,李保忙上前笑道:「這災年不這麼做,如何能活得了。研細了只是為著多吃幾口罷了。大當家只管放心,小人在路上時便已套過底細了,原是京城到台懷鎮還願的胡老太爺,路上才知道咱們這兒遭了災的。」

    「怪不得。」大當家當下釋疑,便不客氣的吩咐身邊的人:「既是如此,拿下與兄弟們分了吧。爭搶者家法處置。另外派人告訴阿娘,已經有米吃了,教她不要擔心。等粥煮得了我會親自送去。」

    音落,便有幾人應了出列去搬米。另有一人進得廳來,慌慌張張的稟告:「大當家,你看這個!」

    那人手裡抓著一張玉牌。

    皇太極聞聲凝神,以為是從前多爾袞和莊嬪的定情信物,看大小卻又略大些,想不明白。

    自然和多爾袞無關。那大當家接在手裡仔細瞧玉牌的一面是有海棠花的,頓時面色一凝,卻是笑道:「這是誰的玉牌?」

    福臨想,莫非他鄉遇故知,竟是碰到了陳家的舊友,若是如此,當下便可使皇太極等人得到釋放,是一件好事呢。但為著安全,不敢輕易開口。

    大當家誘騙地笑了一笑:「忻州陳家原是我的舊識,你們若有聯繫,我自然會特別對待的。」

    福臨動了動腳,望望皇太極卻又猶豫了。

    大當家已瞧了出來。頓時七竅生煙,威喝道:「你們這些人分明是忻州陳家的,還敢騙我,來人,把他們押下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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